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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風闕 第2頁

作者︰決明

在這過程中,水瑄說了一長串「回家萬萬歲」的論調,可惜只有最後一句話听進宇文瑯琊耳里——

「況且龍師兄要咱們查『閻王門』這詭譎的殺手組織可不是三兩天就能了事,難不成你連撥個空都沒辦法——」

〔水瑄!」宇文瑯琊喝住口無遮攔的水瑄。

「呃……」水瑄搔搔腦袋,停下嘴。他忘了龍師兄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心隔牆有耳,絕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提及「閻王門」三個響當當大字,他這回不只在其他人面前提及,而且還是大庭廣眾之下。他與宇文瑯琊有默契地掃向風裳衣。

風裳衣佯裝一臉陶醉在香甜紅豆湯里的天真模樣,耳朵卻清清楚楚接收樂觀小扮無心提及的「閻王門」——正巧是他的老家。

踏劍山莊?這他倒沒听過,「龍師兄」又是哪號人物?

耙情有人將主意動到太歲爺頭上,妄想與閻王門為敵?惹上閻王門那班魑魅魍魎,還不如自個兒躺在大街上任馬車輾輾壓壓來得痛快,反正下場同樣是嗚呼哀哉,倒不如挑個有尊嚴的死法哩。風裳衣心內嗤笑。

「只是個漂亮的小鮑子。」水瑄安慰著自己,也不忘為自己月兌罪。「他听不懂這些復雜的江湖派別。」

宇文瑯琊緩緩收回落在風裳衣臉上的視線。

「大師兄交代的差事雖然棘手,但絕沒有想像中的困難,我已經準備好下一步棋,就等著閻王門人踏進死胡同里。」宇文瑯琊一反方才的少言和謹慎,仿佛將風裳衣視為無物。

敝了,宇文師兄剛剛才喝止他的多話,這會兒怎麼自己打開話匣子了?水瑄好生疑惑,仍追問︰「什麼樣的棋路?」

「高價聘請閻王門殺人——」

「人一聲未歇,宇文瑯琊已惡狠狠擒住風裳衣的右腕,使勁一扳,硬生生听到骨頭移位月兌節的喀嚓聲及前所未聞的殺豬痛叫——來自於風裳衣。

「啊啊啊啊啊啊啊——」殺人了!殺人了!痛死他也!

「宇文師兄?!」水瑄全然模不清眼下的情景,他只知道二師兄差點扭斷那名漂亮小鮑子的手。

鋪子里的其他客倌見著暴力場面,當下紛紛逃離店鋪,只敢遠觀,而店小二也忙碌地追討著每一位尚未會帳的客倌,一時之間湯圓鋪內成了屠宰場,宇文瑯琊是屠夫,而風裳衣有幸成為待宰豬只,而且名副其實。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人呀!救人呀!

慘叫聲不止息地回蕩,伴隨著風裳衣珍貴的男兒淚。

「你偷听我們的談話。」字文瑯琊兀自認為風裳衣是女兒身,下手卻不見憐香惜玉。

你要講悄悄話不會滾回家里蓋著棉被請啊?!在湯圓鋪子里高談闊論,哪個有耳朵的人听不見呀?!

風裳衣好想將這番心底話大聲用回這個姓宇文的家伙臉上,可惜他的喉頭除了叫痛及哀號之外,毫無用武之地。

「宇文師兄,你、你怎麼就為了這小小小小又不合情理的原因出手傷人?」水瑄替躺在地上嗚嗚叫的風裳衣打抱不平,「話是咱們自個兒要說,又不是這名小鮑子挖牆偷听,你要傷他,豈不該先劈了咱們師兄弟倆?」

「嗚嗚嗚……」小兄弟,謝謝你……

「听到、閻王門。三個字時,她笑了。」宇文瑯琊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唇角,提出「物證」。

風裳衣猛力吁喘,壓下一波波難熬的痛楚——這種小小的痛算什麼,他的右臂還曾教人活生生扯斷又接回去哩!

「我、我笑了關你屁事?!我就是愛笑、喜、喜歡笑,你管得著嗎?呼呼呼……難下成以、以後你全家死光了,你就隨、隨便在大街上抓個、抓個在笑的無辜路人、指著他的鼻尖,說他是、是凶手嗎?!」咆哮完一句下甚完整的話,風裳衣早已汗流浹背。

「你的笑,很輕蔑,是一種認為犯上閻王門是不智之舉的笑。尋常姑娘家不可能也絕不會流露出這樣倨傲的冷笑,你若非江湖中人,便是與閻王門有所牽扯。」只不過宇文瑯琊出手的前一刻誤判風裳衣是習武之人,孰料風裳衣竟連區區擒拿手也抵擋不住。

「你!」風裳衣氣炸了。雖然眼前這個姓宇文的臭家伙看穿了他的心思,但也不能使這種下三襤的偷襲招式,更何況是對他這個武學白痴!

嗚……他的五指動也動不了了……這只手腕廢掉了嗎?

「宇文師兄,先幫小鮑子把手給接回去啦,要審等會兒再審,現下的情況你也拷問不出什麼來呀!」水瑄實在是敗給宇文瑯琊,在衙門當捕頭的人明明就是大師兄龍步雲,可宇文師兄這個局外人所用的極端手段卻遠比大師兄來得狠辣——尤其是逼供。

眼前的漂亮小鮑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令人於心不忍,反觀宇文瑯琊,仍是鐵血無情的模樣。

水瑄放棄向宇文瑯琊求情,蹲子朝風裳衣道︰「把手給我。」

風裳衣哀哀地望著水瓊,又惡狠狠地瞪向水瑄身後一臉事下關己的天殺混蛋。

「可能會有些痛,來,咬著。」水瑄毫無預警地塞了條布巾,堵住風裳衣的嘴,說時遲那時快,反折的力道猛烈由風裳衣右手腕炸開來,並清楚听到另一聲更加慘重的骨頭斷裂聲——

第二章

踏「賤」山莊的家伙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宇文瑯琊是大混蛋,水瑄是小混蛋,至於那個姓龍的大師兄八成也是另一個更大更臭的混蛋。

因為水瑄多事的「誤療」,風裳衣在劇痛之中失去意識,等他再度清醒過來,人已經平平穩穩躺在客棧上房內,右手腕可憐兮兮地纏著十數圈的厚重白巾。

流年不利。

看來他得排排自己的命盤,是不是今年犯了煞,怎麼倒楣事全扣在他頭上,難怪昨兒個攬鏡自照時,他老覺得印堂籠罩一大片黑霧,原來不是錯覺。

「我還以為這回手又斷定了。」風裳衣試著合攏五指,滿意且放心地看著修長指節緩緩收握。

幸好,還能動。

他好生感慨地撫著右手,「手呀手,先是被白雲盡情發泄蹂躪,後又被姓宇文的混蛋惡意摧殘,好死不死又踫上白目庸醫水瑄,再有下一回,難保身為主人的我還能與你同生共死、鴛鴦蝴蝶共飛呀……」

上房外傳來水瑄嘀嘀咕咕的聲音,下一瞬門扉已教人推開。

「小鮑子,你醒啦。」水瑄劈頭就問了句廢話,風裳衣唯一的反應僅是瞅著兩人。水瑄放下手中數道精致小菜,「怎麼了,手腕還疼嗎?瞧你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我在思考。」

「思考什麼?」水瑄好奇。

「思考現下該露出什麼表情,萬一唇角不小心露了個笑,又讓瘋狗給咬傷手,我可虧大了。」風裳衣眯起雙瞳,掃向宇文瑯琊的眼光明明白白顯示不滿情緒。

「你這手能救回來還拜那只瘋狗所賜哩,」要不是宇文師兄適時伸出援手,憑他水瑄,恐怕只會抱著風裳衣被拗斷的手腕發愣呢。

「要不是那只瘋狗發瘋,我的手會落得如此慘狀嗎?別說的好像他施恩似的,想用他後頭的『功』抵前頭的『過』,算盤撥得可真精明。」風裳衣冷哼。

「小鮑子——」

風裳衣伸出安然無恙的左手食指在水瑄鼻前晃了晃,「風裳衣,我的名字。」他都快邁向三十大關了,還小鮑子哩!

「我叫水瑄,我二師兄宇文瑯琊。」

「久仰久仰。」風裳衣的客套話刺耳得很。反正江湖人不管阿貓阿狗、張三李四,只要報上大名,後頭接上的字句絕對月兌不了這四字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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