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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發賊婆子 第22頁

作者︰鏡水

她是沒注意,所以嚇了一跳,更因為突然地看到對方,讓她一時間做不出反應。

所以,邢觀月趁機牽住了她的手,免得她又玩起捉迷藏。

「你昨兒個到現在沒休息過,來吃些東西。」面露微笑,態度平常。

她簡直呆住了,他的手心暖暖軟軟的,十分細致,猶如上好的綢緞,撫在她指間的粗繭上,好舒服好舒服。

「你……你干什麼?」她滿臉通紅,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又不肯松。「你……你放手!」其實她大可把他粗魯地推開,可就是動不了。

漸漸被他牽著走了。或許……不只是身體。

發現她並沒有激烈掙扎,他微微一笑︰

「你躲了一整晚,現下好不容易抓到了,我怎麼能放?」別要又不見人影,他可怕累壞了有些年紀的總管。

他一直恭敬的語氣變了,連用詞也都簡化,她听得不習慣,卻又矛盾覺得這樣才適合他。

被他拉到一涼亭中坐下,桌上已備有數盤吃食。她本想這下他該把手收回去了吧,卻不料他舉箸夾著點心,左手還是牽得緊緊的。

「你……你這樣我怎麼吃?」她只得找理由化解尷尬。

他在她碗里放了些糕點,笑道︰「你不是雙手都能使用麼?」

他沒說錯。

她有些惱了︰「原來……原來你這麼霸道。」怨怨地下定結論。

「沒錯,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喜寶捧著一壺熱茶上前,在經過她身邊時,小聲嘀咕。轉瞬又換個笑臉,道︰「主子,請喝茶。」將茶杯斟個八分滿。

邢觀月甚為有禮,道︰「謝謝。」

這再平凡不過的謝語卻讓喜寶渾身抖了起來,背脊像爬滿螞蟻似的。

「主子……您今兒個還……真……真是客氣。」完蛋,一定是剛剛那句話被听到了啦。

他淡淡一笑。「你去把西廂房騰出來,讓祖姑娘能夠歇息。」

「啥?」喜寶臉一垮。「這紅毛……祖姑娘不是要住東廂麼?」總管已經安排好了啊。

「這茶有點澀。」邢觀月淡蹙眉,懶懶地放下杯子,揚起美麗的笑,道︰「你去是不去?」溫溫軟語,卻暗暗藏刀。

「去!去!我現在就去!」天哪,他不要爬天山采茶葉,上回去一趟,他差點累得命都沒了!「我一定把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定!」

「咻」地一聲奔向西廂,勤勞得不能再勤勞。

祖言真望著那沖鋒而去的背影,好半晌才調轉視線看著邢觀月,在心里付道︰不知他平常到底是怎麼欺負那八寶飯的?居然會怕成這樣。

「你不吃麼?」即使被人瞪視,他依舊溫文笑語。

瞅著他,她好不服氣。她一個晚上的心慌意亂,他卻若無其事,如什麼也沒發生般,笑得這樣雲淡風清,相較之下,她就好像個傻瓜一樣。

垂首睇了睇自己和他交握的手,她不甘心自己的情緒遭他任意擺弄,他既然不在意,那她也要不在意。

深深吸一口氣,她拿起桌上筷子,夾了塊白糖糕一口晈下。

甜甜的味道在她嘴里散開,入口即化,清爽不油膩,她證道︰

「好吃!」整塊都吞下肚,表情直率開心。她真的餓了,別說她一路上只啃饅頭,就連在山寨,她也不曾品味過這樣的精致美食。

邢觀月吃了一點便停下,倚著下巴,微笑地看她用一只手狼吞虎咽。

「只有你一個人來?」他輕聲問道。

「嗯……啊。」她抬起頭。「我把火兒放在客棧里,得把它牽來……還有……」

欲言又止的。

「還有?」

「能不能……」她面皮發燙。「幫我寫封信回寨里,告訴戚爺巴爺,說我在這里?」她微窘,再一次覺得自己這回真是太沖動了。

他傾首,輕輕勾起唇角。「好。」

思量了會兒,她認真地問道︰

「我可以見我阿爹麼?」見他好似面帶遲疑,她趕緊補充道︰「我不會壞事打草驚蛇的,只是想看看阿爹而已。」不論是被關在哪里,她真的很想見他一面。

「這個麼……」他頓了一頓,道︰「時機還不到,現在不行,不過如果你能多待幾天,是可以想些辦法。」

「真的?」她好高興,真的好高興!拼命地感激道︰「謝謝你!」她真沒想過,他能夠這麼幫她的忙。

尤其是……他們初識的情況是那麼樣地糟糕。

「不用謝。」他薄笑。「邢某也收到你的謝禮了。」從腰間掏出一塊銅錢大小的玉,他柔聲道。

她一楞,下意識地模向自己懷里,真想不出自己是什麼時候落了這東西的。

「昨兒晚。」邢觀月好心地提醒︰「你昨兒晚頭也不回地跑走了,掉在我房里。」他輕笑著,水漾的眼眸輕眯。

本來還告訴自己平常心的,被他這樣一說,她又忍不住憶起他吻了她的情景。

他的唇……好軟。

看他還牽著自己手,他的膚色比起她,不僅白皙許多,觸感亦非常柔細,像他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對她……

實在不喜歡這般模糊彷徨和胡思亂想。他是嚇到她了,但她祖言真天性就不是個被動的女子。直視著他,她道︰

「我是一個粗人,不懂你在想些什麼,如果你是在開玩笑的話……」吸了一口氣。「就趕快停止。」好端整嚴肅。

邢觀月瞅著她認真的模樣,又露出了那種稀奇的困擾笑意。

能把談情說得像是談判,真是……很有趣哪。觀察她的反應,猜測她的情緒,

每一回都有新發現,該怎麼說呢……真可愛。

祖言真大概一輩子沒想過有人會認為她「可愛」吧。她只道︰

「你究竟在笑什麼!」她是……她是煩惱了一個晚上,才決定厚起臉皮問出口的。

「不……」他支著額,慢慢地才順了氣。抬起眸,他緩緩伸手,輕撩起她紅色的發絲。「老實說……我還真怕配不上你。」他不夠真,又是個不忠不義之徒……

待她知曉所有真相之後,可別要嫌棄他才好哪……

「咦?」她怔住,瞪著他將自己乾燥的發絲掬近優美的唇邊,輕輕地細吻。「你……你干什麼?」這又……這又是干啥?調情麼?她搶回自己頭發,被他這樣稍稍一挑弄,又立刻面紅耳赤。

真是太危險了。她開始了解,他看中的人,才會有這種令人心驚的「待遇」。

他一笑,恢復那閑雅,道︰

「得問問戚爺和巴爺,商量一下怎麼救出你爹。你就先待在這兒,伺機行事。」漠視兩人之前還未有結論的話題,他只道︰「你寨里的信差能幫忙吧?」

她不明白他為何要硬生生地轉移話題,雖然心底似乎感覺失望,但阿爹的事比她自己的事重要多了。

她一整思緒,道︰

「你說三水?」總覺得他的語氣怪怪的。

他緩慢地勾起唇,莫測高深。

「正是。」

00Q

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三水將信送達,等戚爺巴爺來到,等時機成熟。

她想見阿爹,也得等。

希望一切事情……能盡快結束……

那麼結束之後呢?

「……總之啊,主子那個人怪異至極,你都不知道我讓他虐待得有多慘,成天被吆喝來吆喝去的,除了要跟在他旁邊受氣,兼顧打掃,他要整人的時候,還讓人下廚,不合他胃口,他就會想另外的花招,我上回就為了采茶葉,差點啊……」嘰哩呱啦。

祖言真忍不住閉了閉眼。她從窗外移回視線,盯著那趴在地上碎念的小蚌子。

「你都不會累麼?」講了好些個時辰了,內容不外乎是,他主子虐待人、他主子愛整人、他主子欺負人、他主子戲弄人,還有,他主子壓根兒是個表里不一的大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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