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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樓悍將 第13頁

作者︰金萱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也許是因為做賊心虛,擔心自己的謊言會被拆穿,但是他又該死的知道事實並不是這麼簡單,因為如果真這麼簡單的話,他也不會心慌意亂了。

心慌意亂?他到底在慌什麼、在亂什麼,為什麼知道舅舅有多派一組人馬在監視著她後,他會有慌亂的反應呢?

他不可能是在擔心她如果真有逃跑的舉動,最後卻被我方人員以畏罪潛逃的罪名抓個正著吧?因為如果她更因此而被抓的話,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為她月兌罪了。

月兌罪?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得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不可能真的曾經想過要幫她月兌罪吧?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背叛法律、背叛正義公理的想法呢,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可是如果不可能的話,他為什麼要為她隱瞞她已經恢復記憶的事實呢?為什麼要為她說謊?又為什麼要替她擔心她畏罪潛逃的後果呢?

可惡!

懊死!

即使他極力的想否認,但事實還是事實,他的確是想幫她月兌罪,不想見她被關進監牢里,在監牢里度過她的餘生。

他用手抹著臉,不想再去深究自己為什麼會想幫她月兌罪,因為光是自己有這個念頭就已經把他震傻了。

現在他到底該怎麼辦、怎麼做?

在鑄成大錯之前,他隨時都可以懸崖勒馬,繼續當一名鐵面無私的警驍悍將,但是——

「該死的。」他喃喃的咒罵,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心依然是偏向她的,而且一點動搖的跡象都沒有。

這一切到底是該死的怎麼一回事呢?他憤怒又無奈的忖度著,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是從何時開始偏向她的。

是從她替他療傷、換藥之後開始的嗎?

還是從她以為他要趕她走,因虛驚一場而落下淚時?

抑或是從第一眼看見她帶著不安、猶豫及無措表情,站在他家里時就開始了?

懊死,更是該死!他從沒想過自己竟也會有婦人之仁的一天。

他究竟該拿她怎麼辦呢?

他真的該冷靜的、仔細的、好好的想一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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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顏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呆,因為她無事可做,屋里內外所有可做的事,在過去一個星期里全被她做完了,她甚至還從儲藏室里翻出布滿灰塵的木梯,將參差不齊的庭園樹修剪出各種造型,由此可見過去一個星期來她有多麼無聊。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無聊,只是不想讓自己有空閑下來胡思亂想而已。

他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沒回家了,雖然這在期間有打過幾通電話回來,但是每通都簡短得不超過十秒鐘,而且語氣冷淡、生疏,好象故意要和她保持距離一樣。

他並不是真的那麼忙,而是有意在躲她吧?

他是不是已經發現了呢?發現她那晚說的並不全是實話,發現她已經對他產生了異樣的情感!

到底是從何開始,她見到他受傷流血會有心痛、不忍的感覺?她明明記得當初第一次替他療傷換藥時,她對他僅有佩服而已,為什麼才事隔一個月,她就已經愛上他,而且還是在無法自拔的愛上他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事實?

一個罪犯愛上了一個警察,這無疑是飛蛾撲火,不僅是自取滅亡,而且還會死無全尸。

其實她並不害怕,因為在一個多月前,她原本就想以這種死法消失在這個世界,只是被他救了下來。

一命還一命,也許這一切根本就是命中注定,他救過她一命,而她終將命喪他之手。

想到這兒,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覺得其實這樣也不壞。

客廳的光線逐漸暗了下來,顯示一天又要過去了。

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回來?還是打算繼續這樣避著她?如果她的存在對他而言真這麼難過的話,也許她該找個機會主動向他提出要搬出去住的要求。

反正她只要待在一個可以讓他繼續監視到她的地方就行了,他們倆並不一定要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不是嗎?

愈想愈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方法,畢竟這里是他家,她這個外人總不能一直待在這里鳩佔鵲巢吧?

又想了一下,她喃喃自語的起身道︰「先整理行李好了。」

太好了,她終于找到一件可以做的事了。

第六章

晚上十一點,衛沃嚳將車子開進車庫時,並沒有注意到他連續一個星期沒回來的房子有什麼改變,直到他下了車,經過庭院走向大門支關時,才從路燈投射在地上的樹影,發現自己家的庭園樹竟然都換了新造型。

罷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的眼楮出了問題,可是當他轉身抬頭看見庭院里那些圓形、橢圓形、長方形、正方形的造型樹時,差一點沒放聲大笑。

天啊,看樣子過去一個星期他在忙著辦案時,她也沒閑著嘛,真是服了她!

揚起的嘴角忽然僵住,然後瞬間化為無形,他想起了之前所做的決定。

他今天回來的目的是為了要和她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如果她再堅持什麼都不肯說的話,那麼為防自己真會鑄成大錯,他決定卸下這個任務,將她交給別人負責。

這個決定是他想了好久也掙扎了好久才做出來的,雖然他明知道她本性不壞,也知道她說她沒親手殺過人絕不是謊言,但是她曾經攜帶槍械炸藥並且將炸藥引爆卻是不爭的事實,而且還有眾多警員為證,這讓他即使想幫她都無從幫起。

對她,他承認自己已失去做一個警察的資格,因為存有私心。

輕嘆一口氣,他握著大門鑰匙走到大門玄關處,正打算將鑰匙插進鎖孔時,耳邊卻突然傳來啪的一聲,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停電兩個字倏然自他腦中浮現,他轉頭四下張望,發現望眼可及之處,無一處是亮著的,包括佇立在馬路兩側負責照亮夜晚路面的路燈都沒有光亮。

這個時候怎麼會停電呢?該不會是哪個夜間趕工的笨蛋在施工時,不小心把電線給挖斷了吧?

輕搖了下頭,他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點燃,籍著火光開門。

家里備有手電筒和臘燭,所以他並不在乎短時間的停電,只要電力能夠在明早他醒來前恢復就行了,因為沒電就不能煮咖啡,而沒咖啡喝他則會想死。

將大門鎖上後,他借著打火機上的火光走向放置手電筒的地方。

突然間,他停下腳步,懷疑地轉頭側耳傾听,好象听見某種像是有人緊緊地咬住牙齒,拚命想抑住保在喉間的低泣聲。

是他听錯了嗎?在他的屋子里怎麼可能會有人在哭泣呢?他——

她?

會是她嗎?

他立刻將目光移到她房門前,仔細的听著空氣中那幾不可聞的低泣聲。沒錯,聲音的確是從她房里傳出來的,但是怎麼會呢?她該不會是睡著了在作惡夢吧?

僅僅猶豫了一秒鐘而已,他立刻轉身朝她的房門走去。

「小潔?」他停在她房門口先叫了一聲,在等不到回應後,便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因停電的關系,房間里一片漆黑。

衛沃嚳舉高手中的打火機,想藉手中的火光確定她的情況,是否更作了惡夢,怎知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他呆愣了下,懷疑地四處張望。人呢?

宛如受傷動物哀嚎般的低泣聲從床的另一邊下方傳來,他立刻舉步繞過床尾,走到床的另一邊去查看,只見她光著腳,整個人蜷縮在牆角,像個驚嚇過度的小孩般渾身顫抖著、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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