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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只有你 第26頁

作者︰金萱

她大概不會回來了吧?他嘲弄的問自己,在他這樣對她咆哮過,在他如此冷血無情的對待自己父親、兄長之後,她大概永遠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來了。

其實像他這樣冷血無情、又自我、又不懂得體貼的男人,根本沒有半點條件配得上她,或許誠如岳父所說,她是因為對他一見鐘情,所以才會嫁給他,但是一見鐘情這種東西能持續多久?一旦認清了對方跟自己所想像的相差十萬八千里之後,所謂的一見鐘情還有個屁用?

炳,他這是在做什麼,自憐嗎?就因為被她宣判出局?

真是太好笑了,沒想到一向不識情滋味的他竟也會失戀,為失戀苦,而且對象竟還是一直與他有婚姻之實的老婆,這真的是太好笑了,可是他卻笑不出來。

失戀?這該不會是他自己在妄自菲薄吧?畢竟她沒親口對他說她要與他離婚的事,他又怎會知道她真已將他判出局了呢?

可是她一直沒回家來,這不就是一個最明顯的理由嗎?

也許她還在氣頭上,他何不主動去接她回來呢?

去接她?在這樣對她狂吼,讓她驚見他的冷酷無情之後,他該拿什麼臉去接她回來?結局既已定了,他又何必再去自取其辱呢?

自取其辱?總歸一句話,他根本就是膽小、不敢面對現實。

是的,他就是膽小、不敢面對現實,要不然也不會一個人躲在這間屋子里自哀自憐這麼久,這也表示他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既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該知道這麼做對已發生過的事根本沒有半點助益,他該恢復正常,更不能忘了父親說過以他為傲的話,這輩子他能為父親做的只剩下謹守住這句話,做個永遠讓父親引以為傲的兒子。

「引以為傲……」高木轍喃喃自語的念道,多天未開喉的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差一點認不出來。

案親的確在離去前對他說過這句話,也許是他該振作起來的時候了,他沉郁的忖度著,所謂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這麼一個打擊就讓他喪志的話,他還有什麼資格令父親對他引以為傲,他還有什麼資格以高木的姓氏為榮呢?六本木家族,高木家族,他可是高木家族最年輕一代的PSA,他怎麼可以如此輕易的被打敗,他怎麼可以如此無用、禁不起一點挫折呢?

他的確該振作、清醒了。

帶著「進門」情怯的緊張,高木瞳站在門外深呼吸了好多次,卻依然提不起勇氣推開眼前的門。

自從上回的不歡而散之後,她已經有半個月沒見到他了,想知道他這半個月好不好?

其實她知道他不好,在經歷過那件事之後,任誰也不會好過,他當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更何況自從那件事之後,他便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家中誰也不見、誰也不理。

一想到他孤孤單單的窩在屋內沒人關照,她的心不由自主的便整個兒揪起來,她覺得自己真的太不應該了,竟然在他最需要人支持、陪伴時,丟下他一個人獨自承受痛苦,而她自己卻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氣呼呼的想要結束這場婚姻。

回想當她任性的向爸爸提出她要離婚的事,爸爸掙扎的告訴她所有曲折的事實時,她真的無地自容得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也難怪一向疼她、愛她、寵她的爸爸在听到她想離婚時會對她厲聲斥喝,她的確是太不懂事、太不明事理了。

不知道他是否也會有這種感覺,認為她不懂事、不明事理?

慘了,他不會以這個理由要求與她離婚吧?如果他真要與她離婚的話,她該怎麼辦?

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驚嚇得退後一步,高木瞳的左手緊緊的握住由門把上縮回的右手,瞠圓的雙目充滿了不確定,臉色更是蒼若白紙。

如果她這一進去,面對的就是他所遞過來的離婚協議書,她該怎麼辦?

茫然、掙扎、猶豫不決得不知道自己是該轉身離去當個逃兵,或者該勇敢的面對未知的未來,不管它將會有多糟,高木瞳呆呆的立在門口好久,直到外面突然下場西北雨,淋濕了她,讓她不得不進門避雨,換下一身落湯雞的行頭。

推開門後的屋內一片寂靜,感受不到有人在家的感覺,高木瞳注意到四周的景物不如她在家時潔淨整齊,卻也稱不上亂,而他喜歡將看到一半的書報雜志翻開至他正閱讀到那一頁,隨手放置在桌面、茶幾上的習慣,正無拘無束的在這個家橫行無阻著。

看著眼前這既熟悉卻又陌生的一切,高木瞳驀然間竟有種被幸福籠罩的感覺,而隨著這種幸福的感覺,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就這樣從她腦袋中冒出來。

也許他待在這里這麼多天為的是等她,畢竟他除了這個地方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避風港不是嗎?而之所以選擇這里,也許為的就是她。

天啊!她真是笨得可以,早些時候為什麼會沒想到這一點呢?還在屋外掙扎、猶豫了那麼久。

幸福的喜悅浪潮沖擊得她差點站不住身,雙腳卻早已猶如有著自我意識般的移動,在屋內尋找他的身影,從一樓找到二樓、三樓,她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他,想看當他看到她時的表情,可為什麼找遍屋內卻不到他的身影?

疑問隨著她走過最後一間房時劃過心田,瞬間冷卻了她自我膨脹的喜悅,他不在這里!斑木瞳驚愕的發現這個事實。

怎麼會這樣?難道又是她在自作多情嗎?可是屋內的一切,他的生活習慣、他的氣息、他的味道……不,她不是在做夢,他的確是住在這里,只不過他現在不在這里而已,可是問題是他現在人呢?

屋內四處隨性且未沾染上灰塵的物品說明他離去的時間並不長,也許一天,也許不超過一天,至少在二樓上他忘了關上的窗戶邊,根本看不出昨天下午那場大雷雨所遺留下來的痕跡,那他會去哪里呢?

也許他是出去買東西了,也許他因為久等不到她,按捺不住的到她娘家去接她了,也許……他會不會因為在這邊得不到妻子該有的溫柔與體貼,決定放棄她而跑去找情婦,他該不會真的跑到那邊去找她吧?

一股莫名的沖動讓她撥了那邊的電話號碼,原本只是想試探,沒想到電話卻在響了三聲之後被人接起來。

「喂?」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掛上電話,高木瞳的心髒差點沒跳出胸腔來,天啊!他真的在那里。

腦袋中一片空白,高木瞳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該悲還是該喜,她找到他了,卻是在他情婦那里找到的,雖然他的情婦就是她,可是……

天啊!他們的關系一定要這麼復雜嗎?她再也受不了這種曖昧不明的關系了。

看來是她該結束那個偽裝身份的時候了,不管怎麼樣,想贏得她老公的感情就得憑真才實學真本事,何需靠冒名、偽裝去贏得這一切?況且就算贏了,恐怕也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所以與其繼續分身乏術下去,不如專心致志以她情理法都站得住腳的身份去贏得他。

嗯,就這樣決定了,首先她要做的就是去與他分手,早苗悠子該退場了。

拿著嘟嘟作響的話筒,高木轍呆站在電話旁邊好久才慢慢掛回話筒。

是她,他知道,就算她沒說話,甚至在他「喂」一聲後即掛上電話,他也知道是她,因為這支電話的號碼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她知道而已,若不是打錯電話的,剛剛的人就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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