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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遇艷陽天 第8頁

作者︰簡薰

韓約曦左顧右盼,止玲在那個大桌子吃得好開心,何婷婷依偎著楊書緒,被昵稱為林伯的主管林伯俊好象也一掃上個月C部業績敗給A部的郁悶,不知道講到什麼,一副眉飛色舞的模樣。

再度無聊的左顧右盼……瞬間,對上了一雙眼,全雅成那雙不知道該算是固執還是好看的眼楮。

「不用那麼緊張,沒人會記得妳。」

聞言,韓約曦心中一跳,他怎麼會知道她在想什麼?

雖然知道自己此刻的表現一定不太好,但她還是習慣性的嘴硬,「誰跟你說我緊張啦?」

擺出一個很愜意的姿勢,用肢體語言告訴他,她現在好得很。

全雅成笑了笑,「現在才把手松開已經來不及了,看看妳前面的桌巾被扭成什麼樣子?」

被扭成縐縐的樣子。

小君說過,她一緊張就會捏東西,捏裙子、捏外套、捏圍巾,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會握拳頭。

小君知道不奇怪,他們是姊弟,雖然中間分離了十多年,但姊弟終究是姊弟,那是她自小就有的習慣。

但是,全雅成是怎麼知道的?

他們同事還不到一個月呢。

何況他們又是業務,幾乎每天都要往外跑,真正相處的時間並沒有那樣多,就算他有過人的觀察力,但感覺還是很怪啊。

「飯店每天往來的人有上千,不會有人記得妳。」全雅成見她有點別扭,又說了一次,「放心吧。」

听見他這麼講,韓約曦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可是,我覺得好幾個人都在看我。」

一進飯店餐廳,她就有這種感覺。

距離她穿著婚紗跟安德烈在大廳追逐才一個多月,說不定真的有人記得,總覺得有點奇怪,但這樣的心情又無法對誰說--所以當全雅成講出那些有點接近安慰話語的時候,她不自覺的就將自己的感覺說出來。

「他們會看妳,是因為妳在看他們。」

什麼意思?不懂。

見她臉上出現疑惑的神色,全雅成放下刀叉,「如果妳是侍者,發現有個客人一直在看妳,妳第一個想法是什麼?」

「需要加水或者點餐吧。」

「所以他們也以為妳需要服務,又不能貿然過來打擾客人用餐,只好一直看妳什麼時候會把手舉起來。」

炳哈,原來是這樣喔。

她怎麼都沒想到,服務生是要注意客人的狀況沒錯。

哎,害她擔心的呢,東西送來了也沒踫,原來……呼!

「放心了?」

「嗯。」

「那吃吧。」

「嗯。」找到合理的解答,韓約曦放下心拿起前面的葡萄酒一口氣喝掉,招來侍者倒了第二杯之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你干麼跟我說那些啊?」

他們在辦公室老處不好不是嗎?何況,听何婷婷跟朱止玲說,全雅成是個典型的獨善其身者。

不是大善人,但也不壞,就是有點事不關己的感覺。

她問得容易,另一端,他卻有點被問倒的感覺。

為什麼會突然出言安慰,又替她找個安心的理由,他也說不上來,也許,喜歡看到她眉頭松開的瞬間吧。

每次她解決了什麼疑難雜癥,或者是剛剛簽完約,臉上都會露出很高興、很高興的神情。

有點呆,有點好笑,但還不難看。

面對她等候答案的臉,全雅成微微一笑,「妳是小孩子嗎?問題這麼多。」

「你是老頭子啊,講話講一半。」

說完,兩人又恢復在四季里的大眼瞪小眼,一秒、兩秒、三秒鐘過去,不約而同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麼?」

「妳又在笑什麼?」

「我在笑為什麼我們講話老是這樣,好不到三分鐘又針鋒相對。」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也不是沒有好好說過話,只是總很難將那種大人的情緒延續,拿起葡萄酒再次一飲而盡,韓約曦沒忘記剛剛的問題,「那你呢?」

全雅成笑笑,「跟妳想的差不多。」

「真的?」

「真的。」假的。

他才沒有想到什麼好好相處之類的話題,他笑只是因為她剛剛的笑臉讓他想起剛出爐的面包而已。

而他知道,如果對一個成年女性說她的笑容很像面包,他就等著被記恨一輩子,有點腦袋的人都不會這麼誠實。

「喂,全、全雅成。」很少叫他的名字,韓約曦覺得有點別扭,「我們以後好好相處好不好?」

他聞言有點啼笑皆非,這女人不會醉了吧?才兩杯葡萄酒而已。

好好相處?

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他從來沒有針對過她。

此刻,她的臉色微紅,眼神有點迷茫,全雅成想她是醉了--因為她居然對自己笑。

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這個莫名其妙得超出他理解範圍的女人,此刻,居然有點可愛。

她笑得更迷茫……

正想勸她別再喝了,只見她閉了閉眼楮,接著,往前一倒。

「歡迎收听今晚的愛情時光,我是DJ愛麗斯,節目開始首先為各位播出的是啷當六便士的kissme。」

隨著話尾落下,一陣清甜的前奏響起。

趁著等待紅燈的時候,全雅成伸手將車內音響的音量關小一點,順便看了副駕駛座上雙眼無神的韓約曦。

她的酒量還真不是普通的差。

「沒辦法,她一沾酒精就會醉。」朱止玲在把韓約曦的地址抄給他的時候說,「她應該還能走啦,你扶一下就好,還有,你不要為了想讓她清醒亂搖她喔,不然她會吐得你一身都是。」

一行人到後來只剩幾個清醒,各自分配要送的人回家,一說出居住方向之後,他就分配到韓約曦,原因很簡單,因為順路。

看了一下地址,他大概知道位置。

其實離他家不會很遠,開車的話大概十分鐘就到了。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每天都會經過韓約曦家的巷子口。

便播中的Kissme還在響著。

旁邊那個自從上車後就沒再吭聲的人突然發出聲音,「哎。」

「怎麼?」

「你知不知道這首歌?」

全雅成想也不想就回答,「沒听過。」

「叫kissme,之前有個英國皇室結婚就是放這首歌,我在電視上看到轉播的時候,就想我結婚的時候也要放這首曲子。」韓約曦稍微坐直了一點,「不過我那時沒想到會跟一個喜歡中國文化的外國人結婚,他說想要中式婚禮,中式婚禮當然就不能放kissme,可是我也沒意見。」

「以後還有機會。」

其實,他從來就不是安慰別人的料,只是看這個面包臉耿耿于懷,總覺得有點不太忍心。

那種感受很奇怪,就像看到小孩子跌倒時會去扶一樣,當她流露出小狽氣質的時候,會忍不住去模模她的頭,讓她好過一點。

「又不老,也不丑,會有人要的。」

「誰?你嗎?」

「我?」他笑笑,「我還沒打算結婚。」

「你這種人一定很難找到對象的啦。」

對于她的直言,全雅成也不否認,「大概吧,我的要求是很多。」

「例如?」

「聰明,但不要太精,要有正當的休閑娛樂,對老人跟小孩子有耐心,基本的家務要上手,帶出去應酬的時候要大方得體,能夠配合我的人生計畫,結婚後願意辭去工作在家……」

「停、停、停。」韓約曦露出難以置信的眼光,「你現在是皇帝在選妃嗎?太嚴格了吧?」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我不想沖動用事。」

「你現在是在譏笑我?」

「我才沒那麼無聊。」全雅成的雙手放在方向盤上,車子在周末夜晚穩穩的前進著,「不過我倒是想告訴妳,妳對這件事情的反應太大了,妳自己不忘記,是沒辦法叫別人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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