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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愛不怕難 第15頁

作者︰季可薔

對她而言,他不再具有任何特別的意義--她是這個意思嗎?

不!他不許她這麼想,不許她拋下他,不許她對他無視!

她別想就這麼擺月兌他,他們之間還有個羈絆……

他忽地微笑,那微笑冷冷的、譏誚地,笑意不及眼底,然後,他慢條斯理地開口︰「恬恬……是我的孩子吧?」

她倒抽一口氣,睜大眼。「她不是!」她強烈否認。

「那妳說,她父親是誰?」他冷冷地道,「如果真有這個人存在的話,妳不妨說出來。」

「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極度的驚怒讓她嗓音發顫,「你又不認識他!」

「我要知道他是誰!」他忍不住咆哮。

「你不配知道!」她比他還激動,臉色發白,「如果、如果你不肯相信我,我可以發誓,恬恬她……絕對不是你的孩子!」

他瞪著她舉手預備發誓的動作,眼眸里燃起怒火,「妳寧願發誓也不肯承認孩子是我的?」

「她本來就不是……」

他沒讓她有機會說完,猛然一轉方向盤,急踩煞車,白色跑車在一條人煙稀少的道路邊停下,在灰蒙蒙的雨霧里,顯得蒼涼而孤單。

他為什麼把車子停在這種偏僻的地方?「你、你想干嘛?」她忍不住驚恐。

他不發一語,陰郁地盯著她。

半濕的發垂落肩際,凌亂卻性感,清麗的容顏蒼白,卻美得像朵最純潔的白蓮,而那件被雨打濕的白色薄毛衣,清楚地勾勒出她弧度優雅的胸線……

她還是這麼美,永遠這麼美!熱血,瞬間在他體內沸騰,恍惚間,他想起十三年前,她只身到修車廠找他,因為怕惹他不悅,她乖乖站在門檐下等他,讓午後的雷陣雨淋成一朵楚楚動人的嬌花。

就像今天一樣。

可現在的她卻不再等他了。她已不是當年那個為他深深著迷的少女,她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堅決不為他停留。

她不屬于他了……

憤怒、驚慌、煩躁,各種復雜的滋味排山倒海而來,瞬間佔領他全身,他脊髓一顫,低咆一聲,伸臂將她拉到懷里,霸道地攫住她的唇。

這紅潤的、柔軟的唇,是屬于他的!

他箝住她背脊,不顧她驚愕的掙扎,男性的唇固執地在她唇來回摩挲。

「你、你放開我……」她雙手抵住他肩頭,一面使勁推開他,一面細碎地喘氣。

驚慌的喘氣聲,听入他耳底卻成了催情的音律。他挪出一只手放倒座椅,將她整個人壓在自己身下。

「你放開我!」她尖喊,明眸滿蘊恐懼。

可他看她的眼,卻滿是激情,幽深陰黯的眸底,閃著近乎野蠻的火光。

「我還是要妳。」他的拇指撫弄她顫抖的唇瓣,下半身貼近她,強迫她感覺他陽剛的。「妳別想逃,羽睫。」

粗啞的嗓音,是霸道也是。他低下頭,用火燙的嘴唇推開濕冷的毛衣,膜拜她既冰又熱的肌膚。

「你、你、你別這樣……」

「妳也有感覺,對吧?」熱唇從她小巧的肚臍漫游至邊緣,隔著絲質胸衣咬那櫻桃般可愛的--他記憶中粉紅嬌女敕的。

「凌非塵……」

「妳有感覺,對吧?」他邪佞地問她,唇滑過胸衣,來到她濕潤的唇。「妳也想要我,承認吧!」

「我……」

「說妳要我。」他霸道地命令。

她的響應,是咬破他的唇。他痛喊一聲,從她身上退開,她趁機月兌離他的箝制,坐起身子,右手探上門把,慌亂地想打開車門。

他眼明手快地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有機會開門。

「你、你放開我!走開!」她甩開他,幾近歇斯底里地尖喊,「不許你踫我!」

「羽睫,妳……」

她用力甩他一耳光,清脆的巴掌聲震動了空氣,也震動了兩人的心;他撫著熱辣的臉頰,射向她的眸光滿是不可置信。

「為什麼……你非讓我恨你不可?」她顫聲質問他。

他不語。

她看著他,眼眶一點一點泛紅,「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不想恨你,為什麼你要這麼逼我?我不想啊!」

她苦澀地喊,掩住臉,傷痛的淚水滾落。

她……哭了?他震懾,臉色刷白,臉上的肌肉繃緊,眼色明滅不定,像陷入極度掙扎。好半晌,他扳回椅墊,發顫的手擱上方向盤。

「……別哭了,我送妳回家。」

第六章

為什麼他非讓她恨他不可?為什麼他那麼霸道,那麼殘忍,那麼無可理喻?

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他不能讓過往的一切雲淡風清,為什麼偏要來揭她的傷口,還在這傷口上灑鹽?

他真這麼恨她嗎?

「我做錯了什麼?」喬羽睫喃喃自問。

一早,她便站在圖書館這扇玻璃窗前出神,幾個小時過去了,她還是迷蒙地看著窗外流浪的白雲。

她不懂凌非塵為何要如此恨她。

只因為她出生于一個富有的家庭,是權貴階級的代表,他就恨上了她嗎?

只因為當年,她的父親是鎮長,母親是校長,而她是個極端受寵的千金小姐,他就決定報復她嗎?

他想從她身上討回這個小鎮欠他的溫暖與尊重嗎?他說要讓她也嘗嘗被人瞧不起的滋味--

是的,那滋味的確很難受,尤其對她而言。

她等于是一夕之間從天堂跌落地獄,從人人羨慕的公主成了人人痛罵的蕩婦。

流言蜚語,鄙夷不屑,確實能深深刺傷一個人,所以她懂得他的苦。如果他從小承受的便是這樣的誤解與侮辱,如果他從小就得不到別人的尊重與關懷,他的確會很痛苦。

可為什麼是她?她痛楚地閉上眸。為什麼選擇她做為報復的對象?為什麼選擇傷害她來發泄怒氣?

是否從頭到尾,他根本不曾對她動過心,從一開始,便是一場經過精密計算的報復游戲?

那些擁抱,那些親吻,那些讓人感覺甜蜜的情話綿綿,都只是一場虛偽至極的游戲……

好痛!她捧住胸口,雙手軟扶窗欞。

竟然還是痛。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了,可一想到當年那場傾盡全部的愛戀,原來只是一場算計,她就覺得心口好痛,覺得自己好傻。而他,好可惡……

「羽睫,羽睫?」有人喚她。

她定定神,旋過身,微笑,「美香,什麼事?」

林美香是她請來的圖書館員,協助她處理一些借還書的事務,她跟她一樣,是個單親媽媽。

「這個孩子說想借書。」林美香側過身,一個瘦小的身影映入喬羽睫眼簾。

他是一個小男孩,瘦瘦黑黑的,身上的運動服髒兮兮,腳上的運動鞋也灰撲撲的,還破了個小洞。

「他不住在鎮上,照規矩不能外借,可他堅持想借回去。」林美香解釋。

「我知道了。」喬羽睫點頭,「妳去忙妳的吧,我來跟他說。」

林美香離開後,她蹲,對小男孩微笑。「你住哪里?」

「我住在……嗯,我住……」小男孩搓著手,彷佛覺得自家住所很難啟齒。

「離這兒遠嗎?」喬羽睫眼神帶著鼓勵地看他。

「其實……不是很遠,走一個小時而已。」小男孩靦腆地模模頭。

「你走路來的?」喬羽睫心一緊。一個小時的路程,對一個孩子來說,不近呢!「你住棒壁鎮嗎?」

「不是,我住在中間,就是山腳下那邊……」小男孩聲音愈來愈小,終至無聲。

喬羽睫卻明白了。他住在最貧窮的那一區,也就是凌非塵曾經住餅的那一區。

經過十幾年,那兒的環境是稍微改善了,然而比起小鎮,仍然是髒亂落後的,鎮民們還是稱呼那里為「貧民窟」。

「我知道了。」喬羽睫微笑,拉著小男孩的手來到一張書桌旁,要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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