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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劫 第16頁

作者︰季葒

在昏迷之前,她在他暗黑的瞳眸里看見自己赤果的胴體。水芙蓉驚騙地低頭一瞥。

她原本果裎的身子已穿上了整齊的衣衫。緞衫絲裙,這身服飾是昂貴而華麗的,這上等的布料和精細的手工全是出自「羅家布莊」。

素手撫過那熟悉的柔軟布料,水芙蓉突然陷入哀戚的思緒當中。

寢室外一陣由遠而近援陟聲驚醒了她。

水芙蓉瞥了一眼空蕩的床側,轉眸看向紗幔外。她心里思忖著自己失去意識有多久?這時候還是深夜,看來她應該沒有昏迷很久。

耶律常焰身穿龍袍的昂藏身影立在床邊。他揚臂掀起紗幔,盈滿關切的黑眸和她驚惶的眸子對上。

她的臉色蒼白,素手緊揪著襟口。她看起來很不安……

「你還好吧!」耶律常焰關心地問她。昨晚她在他得到滿足的剎那昏迷,真夠令他緊張的。

他趕緊傳來御醫替她把脈,原來她是對北方的環境氣候適應不良再加上受了傷,所以整個人變得孱弱。而她的虛弱承受不了他狂肆猛烈的虛索,所以她才會體力不支地暈倒在他的身下。

「方才……我暈倒了。」看著他,她咬著唇說。蒼白的臉因羞怯而泛起微紅。

方才?「你是昨晚暈倒的。」她顯然暈糊涂了。

「昨晚?」她驚訝地低喊。「我昏迷了一天一夜?」

「嗯,你佔據龍床一天一夜。我從來沒有讓女人在朕這張床上沉睡到天明——唯獨你例外。

「他揚著眉說。說話間,他瀟灑地上了床,頎長偉岸的身軀斜臥在她身邊。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冒犯了他嗎?!

「我下次不敢了。」她緊張地說,他的靠近讓她心慌,昨夜的歡愛纏綿浮上腦海,讓她嬌羞不已。

「下次?」耶律常焰黑眸綻放光芒。「假若朕賜你特權,允許你佔據這龍床呢?」他欺身逼近她,在她耳示輕聲地說。

「這——是命令嗎?」她的心神一蕩,差點失神。

「是命令!你會服從或是抗命?」她的話引來他的不悅,下顎倏然緊繃,沉聲說道。

「我會服從,只要你肯依照承諾保證我父親能安全地返回中原。」她听出他的不悅,趕緊應道。

承諾?她只是因為承諾才願意服從他的。

在昨晚之前,他們之間確實僅僅存在著承諾。但經過了昨晚之後,他不相信她的心中除了兩人之間那份承諾之外再沒有別的了。

彼此的結合讓他的心起了巨大的變化,難道她沒有嗎?從開始到結束,她只是在遵守她的「承諾」而已。

「你听好,你那貪婪的父親早就被發現死在地牢里。他死了,不可能如你所願地平安回到中原去了。」兩指捏住她尖潤的下巴,他冷著聲對她說道。

羅世經在他處決掉耶律士礎後,就被發現死在耶律士礎的秘密地牢里,這件事他到昨天都還一直隱瞞著她。

「爹死了……你說我爹他……」水芙蓉怔怔地呆立著,她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你爹已經死了,我們之間根本已經沒有任何承諾存在。」他含慍的眸凝視著她,告訴她這個可怕的事實。

「既然我爹已死,你為何還欺騙我——」美顏含怒,她悲憤地指責他。

「你說我欺騙你!」堂堂一國之君被指責為騙徒,這話要是傳出去,不被天下人笑死才怪。

「你真該死的——光憑你這句話,我就可定你死罪,你知道嗎?」黑眸陰幽而慎怒,他加重手勁,她的下顎傳來一陣疼痛。

「耶律常焰,你才該死——你騙了我的清白、佔有了我。我服從你,卻換來一場謊言,你才是罪該萬死的惡徒。」揮開他的手,她好恨他。

爹爹的死讓她悲傷不已,他的欺瞞讓她憤怒,哀慟的淚滾落雙頰。

「竟敢對朕不敬——你是不是不想活命了?」黑眸狂張,他抓住她的皓腕,鎖在胸前。絕俊的臉上,神色陰鷙而可怕。

「我是不想活命了,你干脆現在就殺了我吧!」她無懼于他,忿聲反叱。

「想死,沒那麼容易。」她竟然不怕他的威脅,耶律常焰胸口的怒氣更熾。」在我尚未玩膩你之前,你休想死。」

用力一扯,將她拉至面前,他逼近她,狂熾的憤怒氣息在她鼻尖盤旋。水芙蓉駭然一驚,他過重的力道幾乎捏碎了她縴細的腕。

「我發誓,絕不會再讓你這個惡徒靠近我——」可惡的他竟想再踫她,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我馬上就會粉碎你的誓言——該死的芙蓉花兒。」耶律常焰從齒縫逼出狠話,話一落,他霍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他猛力下俯封住她的唇,用憤怒的行動對抗她的怒氣。

「滾開——」水芙蓉死命地抗拒著他,奮力地在他身下掙動著,淚流滿面。

「該死的你!朕命令你服從——」他吼著,怒氣更熾,失去理智地肆虐著她的唇。

「絕不——」她哭喊著,張齒咬傷了他的唇瓣。「我絕不接受你再一次的凌辱。」

凌辱?!她把他們之間的一切當成凌辱——

「可惡的——我會殺了你!」她竟敢咬傷他。

耶律常焰咒罵一聲,他狂怒地放開了她,胸口因憤怒而劇烈地上下起伏喘著氣。唇上滲著血絲,火眸瞪著流淚的她。

「殺吧!我不怕死!」她哭著,哽咽而哀傷地說。

「你是我的俘虜,在我還沒準許你死罪之前,你沒資資格求死。」她堅決求死的念頭讓他驚惶,她哀淒的淚顏讓他心軟。

他的憤怒漸被恐慌取代……

「你不讓我死,就放了我,我要回中原去。」他不能囚禁她。用手背拭去淚痕,她要離開這里,再也不要看見他這個騙徒。

「回中原?你已經回不了了。宋國皇帝已經知道你父親叛國的罪行,你羅家上下已成宋國朝廷急速捉拿的頭號欽犯;你若回去等于是自尋死路,而且是必死無疑了。」耶律常焰發狠地告訴她所有的一切。

「不——」

這個事實比爹爹的死給她更大的沖擊。水芙蓉幾乎承受不住,陰些暈厥過去。耶律常焰及時扶住她的肩,她脆弱地倒在他的臂彎里,全身顫抖著。

她的娘親和弟弟怎麼辦?他們被抓去砍頭了嗎?

「不——怎麼會這樣!」無助的淚在臉頰上奔流,這殘酷的事實教她如何能接受。

她的悲傷和無助讓他心疼。怒氣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憐惜。

「別哭,這件事我會替你擺平的。」拍拍她的肩,他柔聲地安慰。

這輩子從沒如此憐愛過一個女人,就連他最嬌寵的霓妃,也從來未能獲得他的一分憐愛。

「如何能擺平得了,你打算起兵攻宋朝,救出我的親人?」她朝他大吼,他已經騙了她一次,叫她如何能再相信他。

「只要你肯乖乖地當我的女人,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們月兌困。」耶律常焰臉色下沉,她對他的態度太不敬。

「昏君,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謊言。」

「這一次我說到做到。」看著淚痕斑斑的臉,他咬牙說。憤怒囤在胸口沒有爆發。

「君無戲言,是嗎?」他的認真卻惹來她一句嘲諷。

他真該把她抓去殺頭的,但他舍不得她死!「你若要救你的親人只有選擇相信我,這是你唯一的一條路。」神色陰鷙,他凝視著她。

這是你唯一的一條路?

「不用你假慈悲,我可以自己救他們。」她決計不再相信他。

「憑你?」他陰沉地瞪著她。「我看你是自身難保了。你只要一踏上大宋的土地,馬上會被抓到死牢里關起來,到時候你連向我求救的機會都沒有,你直到老死,都沒辦法再見到你的親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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