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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染 第8頁

作者︰煓梓

「你是說,咱們偉大的擎天大將軍,將親自照顧被他一手丟到馬廄的小可憐,真教人意外。」楊廷悠故意抬出莫沁

濤另一個外號諷刺他,妄想把他戳出個洞。

「有何不可?」莫沁濤繞至帳邊,居高臨下地望著矮他半個頭的副將。

「我這就去照顧被我丟到馬廄的小可憐,看看她死了沒有!」他邊拉開帳門邊笑道,臨走前還不忘撂話。

「對了,我要吩咐你一件事。」莫沁濤的笑容有些詭異。

「什麼事?」楊廷悠咬牙切齒地回望他好友那張得意洋洋的臉,極想將它一拳打下。

「不準到我的營帳探望那女人,這是命令。」

換句話說,他要孤立夏染,截斷她在此地唯一的友誼。

楊廷悠氣呼呼地瞪著莫沁濤離去的背影,暗地里想從他背後給他一刀。

是哪個家伙說「軍令如山」這句千古名言的?他敢打賭,那家伙一定沒遇過像莫沁濤這般不講理的上司!

第三章

他是不講理,而且很不耐煩,尤其當他發現必須照顧一個病央央的女人時,他就更不耐煩了。

兩手環胸,濃眉蹙起,莫沁濤瞪大了一雙黑眸冷睇著滿臉紅通的夏染,可憐的她顯然生病了,非但不停地發抖,而且還不斷地囈語,好似陷入昏迷狀態一般。

懊死的女人,詛咒她最好昏迷一輩子算了,也好過無端替他惹麻煩。

狠狠地臭罵了縮在干草堆上的夏染,莫沁濤毫無憐憫之心的勾起她瘦弱的身子,像背柴火似的將夏染扛上左肩,大步跨出馬廄,臨行前他的愛馬嘶叫了一聲,莫沁濤連忙停下腳步安撫它,溫柔的態度和對待女人完全不同。

馬匹是戰斗伙伴,女人只會當面糟蹋你、恥笑你,再善良一點的就和他背上的小麻煩一樣惹事端,干麼跟她們客氣?

撇了撇嘴角,拍拍馬,莫沁濤最後一次跟他的愛馬打完招呼,便挾緊他身上昏厥的人兒離去。

一回到營帳,莫沁濤隨即將夏染丟在床上,思索該怎麼照料她。

就從褪下她身上那套髒污的衣服好了!莫沁濤決定。他這人最怕髒,雖不至于有潔癖,卻也不愛和髒兮兮的人共處一室。

「去給我燒桶熱水,然後連桶子一起抬過來。」莫沁濤蹙起眉心吩咐帳外的守兵,決心把夏染洗干淨。

「是,將軍。」後者立即領命而去。

真是煩!

交代完了士兵之後,莫沁濤一邊暗地嘮叨,一邊褪下夏染身上薄薄的中衣,發現它們都被汗水浸濕了,間接露出優美的身體線條。

沒想到這女人的身材還不錯嘛,胸是胸、腰是腰的,還有潔白無暇的肌膚,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好。

莫沁濤愣了愣,相當意外夏染的好身材,昨天晚上忙著生氣,沒想到她的外袍下……

簡直要命!

莫沁濤忍不住詛咒。在這該他表現君子風度的時候,他竟老想些骯髒事,擺明了該下地獄,可他又……唉!

猛然搖頭搖掉腦中婬逸的念頭,莫沁濤決定暫時先當一回君子,至于的事……日後再說吧,大不了找營妓解決。

「真將軍,熱水送到。」

帳外的士兵適時打斷他內心的天人交戰,迫使他站在正義的一方。

「抬進來。」他急忙抓過毯子覆上夏染雪白的身子,以免泄漏春光。

士兵們恭敬地連桶帶水一起搬入偌大的營帳中,後又急急忙忙離去。

待士兵離去後,莫沁濤重新掀開夏染身上的毛毯,正準備好好伺候她洗一頓熱水澡,不期然又听見她清脆困惑的聲音,好似同某人爭辯一樣。

夢中的夏染的確正同冬舞爭辯,而且就她激動的語氣和抖動的身體來看,她已經氣憤到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了。夢里頭的她低著頭,眼眶里含著淚水,咬緊牙根听冬舞刻薄地諷刺她——「果然被人趕出來了吧!」

夢中冬舞的嘴臉分外猙獰,夏染無話可說。人家不要她是事實。

「早跟你說過,沒人喜歡笨蛋,你偏不信。」

她才不是笨蛋,就算她是好了,但這回又不是她的錯,冬舞犯得著把話說得這麼難听嗎?

「現在可好了,又多一個白吃白喝的家伙。真不知道是誰信誓旦旦地說過,一旦嫁出去了,就算是當乞丐也不會回來求我。」

這話是她說的,當時她真的以為爹爹不會把她草率嫁出去,定會幫她挑選一位人中之龍,一圓她的夢想。

「求我呀!」夢中的冬舞得意揚起嘴角。「想回羽夢館就跪下來求我,或許我會考慮也說不定。」

她說會考慮,可她東方夏染比她想像中來得有志氣,要她跪下來求她?門兒都沒有!

「我不會求你。」夢中的她好堅決。

「我絕不會求你!」對,就算她會餓死,她也不會回羽夢館平白讓冬舞看笑話。了嗎?「

「我沒有被趕出來。」夢中的她硬拗。「我絕不會讓自己被趕走……」

是的,她絕不讓自己被莫沁濤趕走,無論是要用什麼方法,她都要說服他讓她留下來。

「我不會讓自己被趕出來……」處在夢境中的夏染咬牙發誓,搬到現實來卻只剩無奈的夢囈。

「我絕不走……」她哭道。「絕不……絕不會回去求你……」

莫沁濤蹙起眉頭,困惑地看著夏染滿是淚痕的小臉,他听不懂她話中的意思,但她的臉越來越紅倒是事實,他最好快快幫她洗好澡,換好衣服,免得軍營里頭又多了個死人。

快速除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莫沁濤砰地一聲將夏染丟入水中,也不管水溫如何便開始幫她淨起身來。

他拿出一塊白色的羊脂膏往她身上抹,這種羊脂膏來自異域,是前回打勝仗時自戰俘身上搜出來的珍品,帶有花草的芳香,他身上的香味就是從這玩意兒來的。

莫沁濤也不知道自個兒干麼這麼大方,把好不容易才搜刮來的戰利品浪費在她身上,可他就是用了,毫無理由。

聳聳肩,粗魯地扶起夏染的身軀,莫沁濤決定拋掉腦中無謂的念頭,開始他的清潔工作。首先,他抓起夏染縴細的手臂,拿起放在水中的布塊,狠狠地刷洗一番,夏染被這突來的外力給弄疼了,忍不住出聲抗議,听在莫沁濤的耳里倒像是嚶嚀。

懊死的女人,好端端的叫什麼春?

莫沁濤免不了又是一陣詛咒,可手勁兒卻也放輕了,不再跟夏染有仇似地猛搓。

丙然,他的善行立即見效。夏染不再叫了,可她依然昏迷不醒,口中念念有詞。

「我絕不會回去求你……絕不……」紅著臉、咬著牙,夏染仍是老話一句,听得莫沁濤很不耐煩。他不知道她說的人是誰,但他發誓她要是再羅唆下去,他就要她喝掉整桶洗澡水。

「閉嘴。」他對著昏迷不醒的夏染下令,順道將她的手臂抬起來拭擦她的胸部,才擦到一半便覺得血脈賁張,渾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腦門。

他真想要她。

這娘們真有反應,他喜歡。

單手揮掉垂滴在臉上的水,莫沁濤咧齒一笑,突然想看看她的眼楮。那使他覺得天下的女人都一樣,只要有錢賺,娼妓和名媛淑女並沒有什麼不同,而他受夠了娼妓。

「起來!」他松口命令。「睜開你的眼,看清楚我是誰!」他一邊說,一邊粗魯地搖醒夏染,毫無道理的要一個發燒的病人跪地請安。

是誰,干什麼在她耳邊嘮嘮叨叨,硬要她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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