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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君顏 第18頁

作者︰韋伶

拌玄听得大笑不已︰「依他的個性而言,不難想象!」

另一方面,留在佣人房的雍怡,從他們前腳跨出去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巴在窗欞前眺望他們,密切注意他們相處的情況。

他怏然不悅地罵道︰「歌玄這家伙,這麼晚了還把水玲找出去,心里不知道在盤算什麼主意?有說有笑的,令人反感死了!」

不過話說回來,歌玄不是那種會主動邀約異性賞景的人,為什麼他今天突然來找水玲?莫非,他對水玲……

不可能!

在他看來水玲沒那種魅力,她勉勉強強只稱得上「可以看」。

「歌玄的口味那麼刁,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見鬼了,他那是哪門子的眼神?!」

他突然忿忿不平地推開窗子,剛才一剎那間,他發現歌玄用一種深邃詭迷的瞳眸,深深凝望著水玲心無城府的笑靨。

「這比女人還美的老妖怪,到底想干什麼?有必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水玲講話嗎?不行,水玲太容易受騙,不去看看我不放心!」

他明知道竊听、跟蹤是不對的,甚至沒必要特地去防歌玄,但仍然忍不住催眠自己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水玲好、全是為了盡做表哥的責任,一切都是出于保護她的權宜之計。

于是,雍怡頭也不回地飛身奔出屋外,一路上鬼鬼祟祟地跟蹤他們,更豎起耳朵,無論如何都要偷听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終于,他得逞了,清楚地听見他們的對話。

水玲說︰「我知道你的琴藝精湛,可否找個時間彈奏一曲?」

「你如何知道的?」歌玄問。他向來很少在公開場合焚香撫琴,最多偶爾琴興大發時,找書烈彈奏幾曲過過癮。照理說,她這地方官的千金小姐,到京城不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應該不可能听過他彈奏琴曲。

「哦,那是教我胡琴的師傅說的!他曾經在京城住餅一段時間,所以你的事他知道。」

「你學胡琴?」

「學了一年。」

「一年了啊,」歌玄若有所思地沉吟,末了,他說,「那應該拉得不錯,不如就來個合奏!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意下如何?」

「當然好啦!」她求之不得。「不過我得聲明,我彈得普普通通,勉強可以人耳而已,屆時,你可別笑我喔!」

她從不覺得自己的胡琴拉得可以殺人于無形。

「怎麼會呢?」歌玄笑看她,瞳孔忽而光芒一閃,妖媚地說,「啊,對了,我一直要跟你說個秘密,可一直忘記了。」

水玲回眸凝視他,純真地問︰「什麼秘密?」

「既然是秘密,當然要小聲說,借一下耳朵。」

拌玄漾起魅惑非凡的笑,傾身貼近她的耳畔,緩緩蠕動唇瓣,無聲地在水玲耳邊說著話。

水玲一直很努力听,但一直听不清楚,「呃?什麼?你說大聲一點,我听不清楚……」

「我說……」

一樣!除了前面兩個字外,她啥也听不見,只好更把耳朵附上去。

就在此時,她看見一幅怪異的景象,整個人登時目瞪口呆——

只見雍怡眯著一只眼、歪著脖子、側著耳朵,好像正努力在听些什麼似的,從樹叢後走出來,一步一步靠向歌玄的嘴。

現在,他就仁在她與歌玄的面前,忘情地把右耳提得高高的。看他心無旁騖的樣子,擺明了不曉得自己在干什麼。

水玲呆在那里,看傻了。

處變不驚的歌玄,唇瓣淡淡一咧,舍下水玲貼近雍怡,妖異地耳語道︰「你一直跟著我有何貴干?」

言畢,對準他的耳洞吹了一口氣。

寒毛直豎!毛骨悚然!背脊涼透了!雍怡倏地驚醒。

拌玄漾起曖昧的笑,好整以暇逼近他︰「說啊,嗯?」

雍怡睜著驚駭的雙眼,立場不穩之余,只得頻頻後退,終而無路可逃地向後下腰撐在闌干上,瞠大眼楮,誠惶誠恐地迎視著歌玄。

拌玄可不想就此輕饒他,他彎下腰,幽柔地對他道︰「說啊,你跟蹤我,偷听我和水玲的談話,究竟有何用心?」

火……火大!「干嘛告訴你?」雍怡突然理直氣壯地大吼,「別再靠過來了你!這是哪門子的姿態?!」

「很好啊,可以鍛煉你的腰力。」

「我的腰力不需要你來鍛煉,你也不必再對我的耳朵吹氣!」

「你說的是這樣嗎?」

他依語又朝他的喉結吹出一股悠長的氣息。

雍怡臉色發青,雞皮疙瘩掉滿地︰「歌玄——」

水玲望著歌玄,再瞥向雍怡,一個心念驀地介入她的腦海。雍怡可以對她怒目相向、喜怒無常,表示他根本不把她當女孩子看待;然而他卻能因歌玄貝勒的幽魁玩笑,漲得滿臉通紅,情緒起伏極大……

這是什麼道理?

難道她不比歌玄貝勒有力、有女人味嗎?

人會因自己喜歡的人而變得神魂不定,不是嗎?

盯著他們形同打情罵俏的模樣,水玲看得瞠直雙眼,腦中的思緒糾結在一塊兒,害她五味雜陳。

☆☆☆

接下來的時間,她足足花了兩個時辰去思索她與雍怡及歌玄之間的事。

就如她所知道的,人會因為自己喜歡的人而變得神魂不定、心跳如飛,在她那一瞬間五味雜陳的感覺里,她意外地發現自己以往對歌玄那種毫無理由的狂熱情緒,不知不覺間竟已消散。

拌玄依然是極有魅力的男人,但是她卻再也不受他吸引,反倒……反倒雍怡在她心中的分量變得好重。

她以前從未思考過自己對雍怡的感情,但在那一瞬間好像突然覺醒,她嫉妒歌玄,好笑吧,他是一個男人耶!但她真的嫉妒他能和雍怡有說有笑的,她多麼希望雍怡眼中所看的,只有她一人。

她想……她是喜歡雍怡的,歌玄不知不覺已成了過去式。

但她仍然期盼自己能夠像歌玄一樣,用魔性的舉手投足,令雍怡看見她、感覺到她,對她的女性特質無力招架。

只是仍有個問題,要做一個千嬌百媚、美得過火的女子,沒人教她,她是做不來的。

于是嘛,哼哼,她只好罔顧雍怡的警告,再度穿上那襲馬甲男服、頂著瓜皮帽,跑來孽花樓——

花魁微掀濃睫,笑笑地盯著水玲,靜靜打量了她秀氣干淨的臉好一會,才勾起蠱惑人心的職業面容,嬌聲道︰「今天你回來找我,是想通了嗎?」

水玲不明所以,一邊捧著茶杯喝茶,一邊怯怯地問︰「想通?想通什麼?」

她昨天的所作所為,難免令水玲坐立難安。

花魁以眼尾瞄了一下繡床︰「上床啊!」

水玲兩眼一怔,當場嗆咳出來︰「咳咳!咳咳!你……誤會我的意恩了,我不是為了那件事。」

花魁挑高柳眉,以令人失魂的瞳子斜睞著水玲說︰「上我這兒來,不是為了那檔事,你倒是頭一個啊。」

水玲上氣不接下氣了好一會兒,總算恢復過來。她說︰「我真的不是為了那種事,我來找你,只是……只是……」她的視線飄移不定,尷尬地支吾著,不曉得該搪塞什麼理由好,「只是——要看看你,和你聊聊天!對!」

炳!水玲桀然而笑,對自己的答案滿意極了。

花魁一听,馬上隨她的話變換姿勢,一下整整發髻、一下理理衣裙,忙著在她眼前搔首弄姿。

「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

嘴巴上雖然沒說,其實在花魁心里頭早已將水玲的話——「來看她」,解讀為「愛慕她」,否則干嘛如此大費周章呢?

水玲的大眼楮適時地鎖住她撩人的姿態。

啊!就是這個!

刻不容緩地,她伸出自己的右手,依樣畫葫蘆,花魁擺什麼姿勢、用什麼角度托發髻,她就擺什麼姿勢、用什麼角度扶自己的瓜皮帽,連話都忘了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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