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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戀零下13度C 第11頁

作者︰惜之

「美國是大陸性氣候,皮膚容意干燥發癢,預備著,沒壞處。」她回答。

「妳在做什麼?」他轉移話題。

「看書。」看一本名為回憶的書,書里有他的笑靨、有他們的美麗光陰。

翻到下一頁,照片里,他雙手捧滿鮮花,紅紅綠綠,從她的頭頂往下撒,他說她是最美麗的新娘,她笑彎眉毛。

「下次的舞展,我不能坐在台下了,妳要認真跳,不可以讓觀眾看出妳心不在焉。」輪到他對以瑄叮嚀,他的不放心,不比她少。

「你是不是該出門了?」

「等會兒司機會來接我。」

「還有很多時間嗎?」

「還有一些。」

「告訴你一個故事?」

「好,我喜歡听妳的故事。」他更喜歡她講故事時的眉飛色舞,喜歡她在故事里埋下的真心意,故事成了他們的另一種溝通方式。

「桃花村有個姑娘,家境富裕,她心地純潔善良,但臉上有塊青色胎記。怪的是,每當有人為了豐厚嫁妝,對她說『我愛妳』,隔天她的胎記就更黑更大。

「有天,一個從未對她訴說愛意的青年走來,不談情、不說愛,單單問她一聲;『願意嫁給我嗎?』女孩說;『你失算了,爹爹不會為我準備嫁妝。』青年說︰『那麼,請妳不要帶著嫁妝嫁給我。』就這樣,女孩嫁給青年。婚後,女孩臉上的胎記居然消失,清麗美艷的容貌羨煞多少人。」

「那塊胎記是女孩為男人設下的路障?」允淮听懂了。

「可惜,能通過路障的男人太少。」以瑄嘆氣,嘆世人只看得見女人外貌,看不見她們的純善心情。

「不管怎樣,終是讓她遇上真愛,不帶雜質和條件。」

「允淮,你是我不帶雜質和條件的愛情。」這話,沒有半分虛偽。

「謝謝妳,我和妳不同,我愛妳,有條件。」允淮唱反調。

「我沒有豐厚嫁妝。」笑笑,以瑄說。現在只剩下他的聲音能軟她發笑。

「妳身上有塊名為溫柔善解的胎記,教我愛不釋手,決心收藏。」

「別收藏我,你只要收藏我們在一起的曾經和回憶。」此刻,她想的是分離。

「我很貪心,只擁有曾經和回憶,對我而言,不夠。」

「允淮,如果在異國的天空下,有個女孩願意愛你,像我愛你一樣,我允許你動心。」

這話,她說得心澀。怎舍得啊,她怎能出讓愛情?只不過她相信,有個女孩在,或許能讓他的傷痛降到最低。

她的「允許」勾出兩行清淚,多心痛的允許,若是有一點點機會,怎肯緣滅情斷?

沒有下雨,她卻被天雨潑出滿身濕,狼狽的心、狼狽的趙以瑄,狼狽得無法為自己走出希望人生。

「妳是在測試我?」他警覺問。

「人的感覺會改變,假使你變了,我不怪你。」

她重復自己的不怪罪,重復要他幸福的決定。那壇釀壞的醋呵,釀出她滿心酸楚。

「笨女生,妳忘記我要回來娶妳。」

「你忘記我對愛情的定義?愛是付出,不是收獲,我愛你,你真心相待,付出讓兩個人好快樂。我不逼你遵守承諾,如果你有新對象,我會給予祝福。」

「我怎覺得,妳在為自己的變心預埋伏筆。」緩和口氣,掛起笑意,允淮相信這純粹是她對分離的多愁善感。

「我只有一顆心,想改變缺乏化學元素當催化劑。」

「既然如此,乖乖等我回來娶妳,好不?不要亂想、不要幻想另一個喜歡我的女生。」溫柔的語調、溫柔的笑聲,溫柔的允淮催暖她冰冷的知覺。

「如果我身上長出丑陋的胎記呢?」她試著開玩笑,試著遺忘父親和林至期。

「我會照單全收。」他的回答毫不遲疑。

「若你長出胎記,又付不出豐厚聘金,對不起,我會拒絕簽收,就算是從遠從美國迢迢寄回來的都一樣。」她刻意輕松。

「沒關系,現實是全世界女人的通病,我原諒妳。」

他在電話那頭笑,她在電話這頭哭,她把晴天留在他身邊,把雨天送給自己,這個夏季,她的心不放晴。

突地,他說;「司機到了,我要出門了,寫信給我,每天都寫。」

分離在即,允淮心抽緊。

「好。」以瑄認真點頭。

「打電話給我,不要擔心電話費,由我支付。」他還是不放心。

「好。」一樣用力點頭,雖然,她明白自己已準備好同他斷線。

「注意身體,我回來時不要看見一個又黑又丑的老女生。」一說再說,他成了嘮叨的歐巴桑。

「好。」她允他一千件、一萬點,沒想過開出門的空頭支票會讓她徹底破產、身敗名裂。

「不可以讓自己少半斤肉,妳要多吃東西,不可以為了身材節食。」還有什麼遺漏的?允淮拚命在腦間搜尋必背重點。

「好。」咬住抖個不停的唇、抖不停的淚。

「吃好睡好,不可以熬夜。」一句一句,叮嚀的話停不下口。

「好。」

「我走了,妳不準哭。」終于,他起身,指指地上的行李,讓司機把東西搬上車。

「好。」他不準她哭,她允許他放手追逐幸福,為什麼他們非要當牛郎織女,不當生死相隨的梁祝?

淚珠掛上臉頰,她再控不住心酸。

「妳在哭,我听見了。」他微慍,明明不準她哭的呀……

「只哭三分鐘。」她同他討價還價。

「說到做到?」她哭三分鐘,他將心痛三十天,他不要在異鄉想起全是她的淚水。

「說到做到。」她同意。

「不準超過一百八十秒。」允淮環視屋內,桌上,合影的照片里,以瑄巧笑倩兮。

「好,計時開始。」

他們分別盯住腕間的表面,指針跳一格,允淮心跳兩下,他數自己的心跳,也數她臉頰上的淚滴。

以瑄深吸氣,她拚命控制淚水與傷情,她要給他一張笑臉,陪他上飛機。

「時間到。」允淮說。

「我在笑。」以瑄飛揚起聲音。

「以瑄,公寓鑰匙放在老地方,想我的時候就過來。」

「好,允淮……你的胃藥。」以瑄臨時記起允淮三餐不定,常鬧胃痛。

「都帶了,別擔心我,也別讓我擔心,知道嗎?」

「知道。再見。」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朝著天空,用力揮手。

「再見。」允淮掛掉電話。

愣愣地,她發傻。

不曉得經過多久,趙震寰進門。「準備好了嗎?至期在樓下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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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瑄坐進林至期的汽車里,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時,他們吃飯、他和父親寒喧攀談,她沒插入一言半語,像斷線傀儡,傻傻地被安放在座位中間。

案親責備她不懂禮貌,只是呵,她哪里在意,他們談合作,不關她的事情;他們談聯姻,她半點不感興趣。

上車,以瑄才知道他們將去挑婚戒。

好荒謬,對不?

不過才見一面,他怎就認定她?不過交談幾句,他怎能選定在她身上投資一輩子?他足菁英,怎麼可以有這麼不聰明的腦筋?

離他遠遠,她討厭他看自己的眼光,赤果果地,以瑄感覺被侵犯。她也痛恨他的笑容,婬穢邪氣,仿佛在她身上得到了某個部分的饜足。

事實上,他的掩飾很成功,眾人對他的評語是溫文儒雅,內斂穩重,但以瑄總覺得自己看透他的假面具。

是偏見嗎?不知道。

以瑄低頭看手表,十二點半了,允淮搭的飛機兩點起飛。現在是誰在機場陪著允淮?她但願能奔到他身旁、但願能把自己收入他的行李箱,追隨他到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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