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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的貼身烙印 第14頁

作者︰惜之

她一路走,一面很努力地用衛生紙,企圖制造出世界上最紅的蓮霧鼻。

不自覺地,郁敏站起身,想繞到拭瘁面躲避活動蓮霧,避禍的潛意識比迎上前關心的來得大。

可是當老天要人勞其筋骨、「苦」其體膚時,就不會讓對方有機會躲避禍事。

丙然,曲曲走到她面前,用她的「世界之最」冷冷盯著郁敏,盯得她全身發毛。

「我沒有告訴過你,我哥的伴是梅格?」口氣很嗆,約莫吃掉兩斤芥茉。

「你說過了。」點點頭,她很合作。

郁敏了解,那只是浮在台面上的人物,恐怕台面下的「伴」,會多到以N記數。

「我有沒有說過,很多女人暗戀夕焄哥?」

「你說過了。」這件事不用曲曲說,十年前,她已經親身體驗過暗戀者的摧毀力量。

「我有沒有說過,我哥只對我一個人真心誠意?」

「你說過了。」

郁敏又點頭。她越來越無奈,曲曲以為在這一大堆「听說」之後,她還敢對夕焄那塊咸豬肉垂涎三尺嗎?她只是神經絲有點大條,但不至於愚蠢加智障好嗎?

「那我有沒有說過,我很討厭很討厭你?」

「這句話你沒有說過。」郁敏實說。

「好,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很討厭很討厭你。」說完,不留給她半分辯解時間,曲曲重重一跺腳,走向停在門前的汽車。

「我招誰惹誰了?」聳聳肩,她懷疑自己該不該花幾分鐘,來哀悼自己被討厭的事實。

嘆口氣,算了,討厭就討厭吧!再偉大的人也會有人不喜歡他,不然你以為甘地是被誰殺死的,總不是他的親密愛人吧!

這時,趙伯的兒子提著兩大箱行李,也從屋里走出來。

「段小姐你好。」他的禮貌可以打滿分。

「你好,你要出去旅行?」郁敏看著他身後行李,分量……蠻大。

「對,陪曲曲到加拿大去散心。」他抓抓頭,憨直笑開。

「哦!旅途愉快。」郁敏順口說。

這句話只是敷衍,真的,一點別的意思都沒有。

只見趙聞捷走了幾步,突然,將行李放在地上,折回頭,給了她一個又重又大的擁抱,抱得郁敏喘不過氣。

「謝謝你,我說不出感激的話,但是我真的很感激你,謝謝、謝謝!」說完,迅速放掉郁敏,他提起行李追到門口。

就為了她的一句「旅途愉快」,他感激她到這等程度?

郁敏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被緊摟的麻痛感還在。她分不清自己的感覺,不過,在短短兩分鐘內被討厭又被感激,任誰也分不清吧!

「干嘛?在夢游嗎?」雅芹不曉得幾時冒出來的,一出現,就打了她後腦勺一記。

「剛剛曲曲走過來,說她討厭我。」

雅芹的頭腦比她靈光,也許弄得清楚這些。

「我懂。」雅芹點頭說。

「你懂?我不懂。趙伯的兒子又走來說他感激我,怪不怪?」

「不怪。」雅芹答得理所當然。

「不怪?」她拿看ET的表情望她。

「趙聞捷喜歡曲曲,所以他感激你。」雅芹解釋。

她有鼓勵過他去追曲曲嗎?這種感激她受之有愧。

「曲曲喜歡夕焄,所以她討厭你。」看郁敏不懂,她又加上注釋。

這更冤枉了,曲曲喜歡寇夕焄,關她什麼事?

「你越解釋我越糊涂。」搖頭,除非曲曲誤以為她是梅格,否則她肯定討厭錯對象了。

「你的神經線實在很大條。」雅芹搖頭,喜歡上郁敏是夕焄最大的失策。

「我……還好啦!」

「記不記得,你問過我,他有沒有喜歡的對象?」

「記得,你說他喜歡的女人和我一樣粗神經。」因為同是粗神經女人,他才選擇她為實習對象,陳年往事了,郁敏沒想到自己還記得清清楚楚。

「你猜到他喜歡的女人是誰了嗎?」

「不就是曲曲,還有別人嗎?」

救命!雅芹受不了她的駑鈍,翻了個白眼,但願上天保佑寇夕焄。

「吃點水果吧!」月兌下鞋子,郁敏打算把無聊事拋諸腦後,爬上樹,采一把龍眼安慰自己。

爬幾步,還不錯,寶刀未老,小時候的本領健在,花了幾分鐘,她爬到樹頂端。

經驗老道的人都曉得,陽光照得到的樹梢,會結出最甜美的果實,拔一顆試試甜度,嗯……難怪李叔自夸,還真不錯吃。

有一種人被稱之為缺乏公德心,那種人習慣隨地亂丟垃圾,站在樹梢的郁敏就是這類人種。

她剝了幾顆,塞進嘴巴,一串龍眼籽成了子彈,她刻意避開雅芹的方向發射,卻沒料到龍眼籽對帥哥也有親近之心,它們全熱情地往夕焄身上「飛奔」而去。

她沒看見夕焄臉上的表情,還得意洋洋地對雅芹說︰「不錯吃耶,我摘一些給你。」

說著,她折下兩大枝,朝樹下喊︰「雅芹,接著。」

一個低啞的聲音傳來︰「你到底在做什麼?」

這一喊,喊得郁敏全身三千六百萬個毛細孔起立唱國歌,來不及低頭看看來人,一個人加兩把龍眼,從樹上以重力加速度往下掉落——

「救……」

命字尚未出口,她已經被地心引力拉扯到地殼表面,幸好掉下來的時候有樹枝擋了她幾下、幸好她的上半身被夕焄接到、幸好她沒重到會壓死人,但這些幸好還是不夠用——

「啊!」她尖叫一聲,痛在腿間傳開。

「你怎麼了?哪里受傷?哪里痛?摔到哪里?你說話啊!」

夕焄緊緊將她抱起,綠綠的眼珠子眯成一道細縫,兩道濃眉在鼻粱上方出現交集,他的緊張將她驚嚇得更嚴重。

嘴開開,她說不出半句話。

見她不發—語,夕焄抱起她,快步跑向大門口,—路上,喊叫李叔將他的車子開過來。

他肺活量真大,抱著一個近五十公斤的重物,還能快跑,去考清潔隊員,一定考得上。

好不容易跑到車邊,他輕輕將她放入車內,動作溫柔得像個紳士……

「不要擔心,我沒事。」郁敏的語言中樞恢復作用。

「摔成這樣還沒事!」這話是用吼叫方式出聲,一下子就破壞了他的紳士風度。

「眼楮閉起來,不準偷看。」他用安全帶將她牢牢系緊,檢查兩次才坐到駕駛座上。

她不明白為什麼要閉眼楮才能坐他的車,不過,三秒鐘後,她懂了!

「救、救、救……命啊……」

她的救命喊得薄弱無力,她想他不該送她到醫院,應該先送她到天公廟里去收驚。

「放心,我有高額保險。」冷冷的,他投出一句話。

斑額保險?不曉得天堂受不受理保險金領取作業……她發覺,被曲曲討厭比被他關心,來得……安全。

對夕焄,她的刻板印象是沉穩冷靜,可今天,她看到他急躁的一面。

他吼著問人急診室在哪里,吼著叫醫生動作快一點,她只略略皺眉,他的手就將她環得喘不過氣。

他痛嗎?她不曉得,他的額頭垂下一顆顆汗珠子,一個粗魯動作,汗水就抖落在她身上,他的著急好像太夸張,可是這慌張,看來不是假裝。

醫生說她沒事,只不過月兌臼罷了,他直追問,月兌臼會不會有後遺癥;拿了藥,非得一項項問藥師,藥的功能和副作用;明明可以用輪椅將她推到大門口的,他卻硬要她坐人肉輪椅,由著他將她四處搬運。

總之,他的一切一切很反常,反常得讓她無法理解。

終於,他們坐上車。

終於,他眉頭那兩道粗粗的毛毛蟲,蛻變成蛹,不再猙獰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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