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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動心(上) 第11頁

作者︰惜之

「只是輕微中風,她的家人不能帶她做復健嗎?」

脾氣再壞的病人她都見過,不認為這個小問題,會讓家人心甘情願每個月付出十五萬元天價,請一個特別護士在身旁照顧。

「她有三個子女,丈夫在英國分公司上班,兒子平日忙於工作,女兒還在高中念書,平時只有管家、園丁、司機和幾個僕佣在家,說是找特護,多少有找個人陪伴的意思。」陳嵩鈞說得很清楚。

她懂了,典型的貴婦癥候群,她主要的病不是中風,而是不能再光鮮亮麗,出現於人群。

「這個Case你接不接?不想接的話,麻煩你下去之後,幫我請Miss劉進來。」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顯,她不做,十五萬可以吸引很多意願高的護士,即使病患的脾氣有點糟糕。

「我接。」

「你確定?那麼,麻煩你在這張合約書上簽名。」

「請特別護士要簽約?」她揚眉看著新院長。

「對方希望再辛苦,你都能做滿三個月,當然,其中總會有幾條類似要有耐心、愛心之類的條款,你知道的,現代虐待病人的事件不少。」

他的解釋讓溱汸緊繃的表情卸下,拿起筆,快速瀏覽一遍,她簽下自己的名字。

在名字躍然紙上同時,沙發上的男人站起身,走到溱汸旁邊,臉上有著大大的笑容,甚是得意。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迅速抬眉,溱汸看清楚來人。

是他!那個鴨霸男,六年前他們見過一面,第二天,听說他們臨時決定讓小病患出國動手術,從此,沒再听過他們的消息,沒想到今天又踫上了,這未免太……有緣。

「不用懷疑,這不是巧合。」毅爵將合約書摺妥,收在口袋里。

「是刻意安排?」她眼光掃往陳嵩鈞方向。

「別怪我,我不是主謀。」陳嵩鈞舉雙手投降。

「六年前,你不肯為我工作,現在有合約在手,你不能再拒絕我的工作。」他用的是肯定句,肯定他的成功和她的一敗涂地。

「我要毀約。」溱汸撕掉自己手中的副本,恨恨地揉搓成一團。

「可以,我建議你把手中的副本拼一拼,你會了解要悔約,你必須賠償一百萬。」她撕掉合約,這下子,所有合約內容他可以隨意篡改。

「你!」他該慶幸她血液中沒有暴力因子,這年頭女性意識抬頭,正流行手無縛雞力的女人殺剛猛男人。

「我叫傅毅爵,你的新任老板。」

「我不會承認。」

「等你想出不承認的辦法時,再知會我一聲,至於眼前,很抱歉,我穩佔上風。」

拉過她細瘦的手腕,毅爵回頭對「同學」說︰「移交工作,麻煩你了。」

「你想做什麼?」溱汸在做最後的掙扎。

「你不是想早點把這里結束,好進行下一份工作?我——正在幫你!」將她帶出院長室,勝利的笑容在他臉上,不褪。

門後,陳嵩鈞痛失一位好護士,不過,他很樂於見到老同學身邊,多了一個準妻子。

「你可以選擇吃飯或繼續生氣。」

叉起一塊菲力牛排,毅爵心情好得可以吞下一頭牛。在商場上,他打過大大小小無數場戰爭,卻從沒有贏過哪一場比現在更開心。

沒錯,別花力氣做無益事情,這是溱汸一貫的信念,但這男人輕易地挑起了她激昂的情緒!

他一口口吃掉面前的牛排,絲毫不受她臭臉影響,仿佛她的怒氣只是一種裝飾品,用來證明她是一種有情緒變化的動物。

他們就這樣對坐著,直到他吃完自己的牛排,再到他一塊塊切分她盤中食物,她始終在僵持。

他是特意安排?就為了多年前那場無謂的爭執?他是小心眼還是輸不起?為什麼他非要她替他工作?

是不是像他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物,沒嘗過被拒絕的滋味,非要贏過所有人,才能證實自己成就非凡?

因此一次無聊拌嘴,就讓他計畫出這場,要她明白,當年她有本事拒絕他一晚上十萬元的酬庸,卻沒本事拒絕眼前一個月十五萬塊的工作。

好吧!她輸了,輸得心服口服,是不是認輸,他就會放她回去原來的工作崗位,繼續她平穩的生活?

平心而論,她有些伯他,他不像一般男人,將對她的善意或企圖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盡避觀察再多遍,她都無法從他眼神里猜測出他想要什麼。

如果他只是單純想要贏的感覺,那麼,她願意放下驕傲,當他的面認輸。

「對不起。」溱汸出口。

這句低頭話,讓毅爵濃眉往上調高五度。她居然服輸?這麼簡單?

「為什麼?」他裝傻。

「為了六年前的無心錯誤。」

她點得夠明了,但她仍倨傲地認定那個錯誤純屬無心,如果他是男人的話,再小心眼未免過分。

「是無心,還是有意?」他不放過她。

如果他是瞎子,看不見她挑釁表情的話,也許他會相信她的抱歉,不過……她聰明,他也不笨。

「說者無心,听者硬要添上意思,我也沒辦法。」說來說去,問題仍然在他。

「認輸認得這麼快,缺乏挑戰快感。」才六年,環境就把她個性磨得圓潤?害他喪失若干樂趣。

「在我身上尋找快感?那是個笨主意。」啜了口芬蘭汁,才入口半分,她就皺眉。她不愛喝甜,太多的甜味會讓她喪失吃苦的能力。

她的話讓他有了遐想。六年,從清麗小女孩轉變為美艷女人,她夠漂亮了,他相信多數男人會反對她的話。

「你確定?」

他口氣中的昧,溱汸听見了,狠狠地搶回自己的食物,她不想吃也不讓他吃。

兩人之間再度沉默,她生氣、他無謂;她把盤中食物戳得粉身碎骨,他慢條斯理喝掉自己的果汁;他不笑的眼楮泄露出愉快,她咬住下唇的牙齒用了力、埋了恨。

終於,他吃飽了,招來侍者結帳,拉起她的手。

這回,他不打算讓她自手中再度溜掉。當年他有嵩鈞支援,所以篤定她的行蹤;現在,他可不確定這一放手,她會不會消失無蹤。

「要去哪里?」

「由你作主。」他回答。

她不懂他的意思,皺起的眉毛打出難解的結。

「不懂?你有三種選擇。一,回你家收拾行李。二,直接上工,工作服由我提供。三,走一趟銀行,領出一百萬賠償金,我親手將合約書奉上。」揶揄她,是件具有高度娛樂性的休閑活動。

深吸氣、吐氣,深吸氣、吐氣,溱汸拚命告訴自己,不要做無用的情緒反彈。

「我回家整理行李。」她作出選擇。

點頭,他看見她認命,松開手,他不再擔心她會飛走。

第四章

空空蕩蕩的屋子里,只有一個穿著黑色舞衣的小女孩趴在桌前,在粉紅色的日記本上涂涂寫寫。

她還不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但外婆在療養院,姊姊為籌措她的學費,到病患家中當特別護士。她把CD開得大大聲,讓布拉姆斯的曲子趕走寂寞。

她有一點點知道,以前她和姊姊上學、上班後,外婆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寂寞了。

姊姊不在家,她大可多賴一下床,但習慣養成,一朝一夕想改變有困難,因此,她照舊五點起床寫日記、五點半練舞,六點半洗澡準備上學。

一九九九年四月二十四日

姊姊非要我出國不可,其實我根本沒把握能通過皇家芭蕾舞學院的甄試,那里聚集的都是些頂尖舞者,亞洲人想打進去,好困難……

我的壓力很大,可姊根本听不進這些話,怎麼辦?何況,我好不容易才和傅毅爵搭上線,夢中王子呵,如果我出國,不是代表了另一次的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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