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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與倫比的美麗 第13頁

作者︰單煒晴

「唉,你這孩子怎麼突然執著起來?前幾年要你快點生個孫子給我們抱,還得三催四請地才把你從美國叫回來,現在倒是急了?」徐媽媽放下電話,重新切起菜來,語氣帶著好笑的無奈,卻不敢看他一眼。

「既然之前你們頻頻催我,為何突然又不催了?」

徐媽媽切菜的動作停了一下︰「……也不是那麼急,反正嘉蕾和你都還年輕,彼此也都在為事業打拼……」

「媽,三年前嘉蕾曾經懷孕又流產,為什麼沒人告訴我?」徐秀岩不想再听這些刻意隱瞞某些事的逃避謊言,直接問。

鏘!

手一個不穩,菜刀滑進水槽里,發出鋼鐵相接的冷硬聲響。

徐秀岩從椅子上起向,走到母親身旁,「媽,你也知道我來是有事情要問,而這就是我的疑問。」

徐媽媽凝視兒子認真的面容,嘆了口氣,「你是從哪里知道這件事的?」

「嘉蕾說的,但是她不肯告訴我流產的原因。」

「啊……是嘉蕾自己說的……」徐媽媽扭開水龍頭,沖洗雙手,然後走到餐桌旁坐下,臉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想著該怎麼解釋。

徐秀岩在她面前坐下,握住母親的手,無聲催促她。

又嘆了口氣後,徐媽媽這才開始敘述三年前的真相。

「是壓力。醫生說,流產的原因概略可分為六種︰染色體異常佔百分之五、子宮畸形佔百分之十二、內分泌異常佔百分之十七、發炎感染佔百分之五、免疫機能異常佔百分之五十,以及其他原因則是百分之十。被歸類在其他原因的有工作繁忙、緊張壓力、使用藥物、胎盤異常、合並內科疾病、精子異常、卵子不新鮮、受精時間不恰當、過分激烈運動等許多原因。」因為事情的發生太過令人悲傷,她永遠難以忘記當時醫生說過的話。

「這麼多原因去分那百分之十的比例真的很少見啊!偏偏就是巨大壓力造成嘉蕾流產的。」徐媽媽的語氣不勝唏噓。

「壓力?」到底是多大的壓力才能使一條寶貴的生命消失?

「藝人為了維持上鏡頭好看的形象,嘉蕾平常的飲食就受到嚴格的控制,再加上那陣子她正好在錄新專輯,要求完美的個性,使她的壓力大到幾乎不吃不喝,營養不良,身體負荷不了,才會流產。嘉蕾自覺是自己的錯,所以要我們絕對不能告訴你。」

「她知道是自己的錯?」徐秀岩想起她那番可惡至極的話,余怒未消。

「不許你這麼說她!」徐媽媽斥責,「嘉蕾是真的很自責,我從她小學的時候看她長大,從來沒見過她哭過一次——」

徐秀岩尖銳的截斷母親的話,「也許是因為你很少看見她。」

第5章(2)

徐媽媽瞪了兒子一眼,「你要不要讓我說?」見他舉起雙手作出投降的動作,才續道︰「知道自己流產,一開始嘉蕾發了好幾天呆,之後就大哭大鬧的,說孩子沒有死,還在她肚子里,要醫生替她檢查,但有時候又見她很認真地在寫歌,吵著說要出院錄音,為什麼把她關在醫院里……就這樣反反覆覆,吵吵鬧鬧,好幾次我們都以為她瘋了,因為她的一舉一動都很不尋常,醫生說大概是打擊太大了,一時間沒辦法面對事實才會那樣。」

原本還很生氣的徐秀岩,听著听著,臉色越發沉重,等到母親說完,已經說不出話來。

「嘉蕾是真的愛那個孩子的,畢竟她是那麼的為自己的不小心感到懺悔,而且醫生說她以後要懷孕恐怕也很難了,這教我們怎麼忍心再催你們生個孫子……」徐媽媽說到這里,聲音已經哽咽。

徐秀岩被母親的話和眼淚弄得心煩意亂。

難怪她不想說!

不但流產,還被告知可能不孕……如果這就是他想知道的事實,那麼那天對她說的話,豈不是太過分了?

明明察覺她為了隱瞞真相,而把話說得殘酷無情,他還是相信了她的演技,被那些話給左右,氣得口不擇言,說她是個冷血狠毒的女人。

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道,如果真的不介意,怎麼可能會說「她或他」?這代表她曾經想過,想過那個孩子的性別,想過孩子出生的情況,畢竟那孩子身上流有一半她的血啊!

都怪當時他太生氣了。

「秀岩,媽跟你說,千萬別怪罪嘉蕾,身為公眾人物的壓力讓她成為會因為一點小小的事情就崩潰的人,為了保護她,我們都很小心那些記者,因為他們太愛搬弄是非。你應該知道嘉蕾會發生車禍是為了躲避狗仔的跟蹤吧!但是車禍發生時,那些狗仔不但沒有替她叫救護車,反而不斷地拍照,促使路人圍觀,最後救護車來了也無法順利進行急救,還把車禍的慘況在媒體上大肆播放,若不是車子翻不起來,記者可能會把她的頭轉過來,看她的模樣有多慘!」一說起記者的可惡,徐媽媽悲憤不已。

「而且要不是醫院的院長是你爸的朋友,恐怕記者還會想辦法混進病房去拍她車禍後不願見人的模樣。」他們就好幾次看到疑似記者的人在醫院大廳里徘徊,怕有護士或醫生被記者買通,雙方家長只好輪流守在病房外保護她。

這些事徐秀岩也有听過,那時沒什麼感覺,現在听來卻非常憤怒。想到那些記者造成她多大的恐懼,以至于她現在那麼不相信別人,害怕每個接近她的人都是想來拍照賣給報社……他發誓回去後要更謹慎,並且讓她明白,自己絕對不是那種人。

他會保護她!

比以往更強烈的保護欲冒出來,連徐秀岩自己都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接受。

她是個倔強的女人,看起來高傲又脆弱,在這段冷戰的日子里,他能看出她好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即使不是抱歉,她的眼神隱隱透露出害怕他離開的訊息,她想依賴他,又無法老實說出口,只因為不敢再相信別人。

這樣的她牽動了他的心,令他放不下。

徐秀岩突然很想馬上見到她。

「媽,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要回去了。」他握了握母親的手,神情難掩焦急。

「嗯?什麼重要的事?」徐媽媽一愣,從兒子心急的表情看出些許端倪,泛起笑容,「是要回去找嘉蕾?那就快回去吧,她很怕寂寞的。」

徐媽媽含笑把兒子送出門外。

「抱歉,等嘉蕾穩定下來,我一定會帶她回來,再給我一點時間,也幫我跟岳父岳母說一聲。」徐秀岩擁抱了下母親。

「沒問題的,我會跟他們說,不過讓嘉蕾打通電話吧,親家很擔心。」徐媽媽模模兒子的頭發,提醒。

徐秀岩點點頭,道別後跳止車,直奔回台中。

台北台中兩地來回奔波,等徐秀岩回到別墅時,已經過了午夜。

下了車,他直覺不對勁,因為整棟別墅就像第一天那樣靜悄悄,且沒有半點光芒。

但,這是很久沒發生過的事了。

徐秀岩快速回別墅里,打開電燈,訝異起居室並沒有噴火龍過境的慘況,于是他直奔主臥室。電燈亮起時,地上大片的血跡、玻璃碎片和石膏塊,使他腳步驟停,以為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直到看見窗前的搖椅有個黑影,才松了口氣。

「嘉蕾?」他試探性地喚了聲,慶幸自己急得忘了月兌鞋,走過去不會有危險。

搖椅上,史嘉蕾的腦袋軟綿綿地向前倒。

徐秀岩走到搖椅前蹲子,以為她睡著了,隨即發現那雙眼雖然無神,卻是睜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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