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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史 第24頁

作者︰單煒晴

「那麼,請少爺答應我,至少吃點甜糕。」無論如何,讓他吃點東西轉移注意力,應該是件好事。

「嗯……」杜晴春皺起眉,不太情願的應了聲。

隱冬馬上機伶地跑去張羅。

現在這個時間把廚子挖起來準備甜糕,絕對會得到一堆白眼和咒罵,但是如此脆弱的少爺,就連他也看不下去。

「你真的會整晚留下?」杜晴春似乎沒有注意周遭,鳳眸直望著她,卻映不進她的身影。

「……是的。」她猶豫著,心里還在想,等把他哄睡了之後再離開。

他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你一點也不會說謊。」良久,他如是道。

謊言被輕易拆穿,秀麗的臉龐閃過一絲狼狽,但這次她沒有否定。

杜晴春又凝望了她好一會兒,看得她抬不起頭來。才說︰「手。」

低垂的視線中出現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阮秋色順著那只手向上移,很快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把手給我,我要緊緊握著你,你確定你在,才能安心。」他的眼神執拗,態度有些惡霸,語氣凶惡,可說出來的話……

「屬下答應會留下。」她強自忽略心顫的頻,顯得異常冷漠,恭敬的回道。

可惜杜晴春了解她不是說「我」就是在敷衍他。

「手。」他固執地堅持。

阮秋色仍不確是該不該這麼做。

「拜托……」杜晴春突然放軟了姿態,漾著可憐兮兮的眸光看著她︰「我只想安穩的睡一覺。」

經過剛才,他已經知道她知道她吃軟不吃硬。

見他放段,像個無所依靠的孩子,阮秋色終于投降了。

如願握緊她的手,杜晴春又露出上次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眼底溢滿了她所不解的溫柔,仿佛……仿佛專心凝視著的人不是她。

是啊,她的少爺不會、也不該用這種眼神看她。

即使拼命告訴自已不可能,阮秋色仍是為他別具深意的目光而心慌,融合了淡漠和倉惶的臉色忒是怪異。

「那個……甜糕沒有庫存了,小的找了些蜜餞。就放在這里……」隱冬囁囁嚅嚅地開口,打斷兩人間難得的微酸氛圍。

阮秋色迅速抽回手,平靜的面容好似未曾發生任何事。

「嗯,謝謝。」身為總管反向下人道謝就是她失常的證據。

總有數不盡的程咬金。

杜晴春望著自已空空如也的手心。繼而不悅地瞪向隱冬。

判定自已密在不該插嘴,隱冬忙退出去,還一邊道︰「放心,小的什麼也沒看見、沒看見……」

瞪到隱冬乖乖消失,他才收回視線,正想重新牽起她的手時。阮秋色早有預料,搶走一步捧過盛滿蜜餞的小盤子,遞到他面前。

「少爺,吃一點,我替您倒杯熱茶。」

杜晴春微眯著眼,對蜜餞不感興趣,倒是對她很感興趣。

可是倘若不吃的話,她便會有借口一直跟他耗著,說實在他也累了,不想浪費時間,只想在她陪伴不好好休息,再者,他也怕……

伸手捻了顆蜜餞扔進嘴里,他搖搖頭,表示不要了,然後往床榻貝側移動,並拍拍身側空出位置,意思非常明確。

阮秋色捧著小盤子,眉蹙春山,直覺就要拒絕。

「我沒有追宄那個黑衣人是從哪里進來的。也不打算追究,但是我真的害怕……一個人留在這里,特別是在經歷了方才的事情之後.……」杜晴春垂下頭,一副飽受驚嚇,又無人安慰的委屈模樣。

阮秋色的心在動搖。

「只有今晚,我保證讓你在天亮前離開。」他又說。

「那我也不用到床上。」她沒有發現自已的話听在有心人的耳里是多麼的暖昧。

「我是怕你一直坐著會累,而且我想要你像以前那樣陪我。」他的語氣帶著些許撒嬌的意味,卻因為不習怪而擺出高傲的神情。

听見他提起從前,阮秋色的堅持頓時煙消雲散。

「……先讓我泡杯蔗漿熱茶。」到底,她是越來越寵少爺的,不是嗎?

「我不喝。」听她松口,杜晴春轉眼間露出開心不已的大大笑容,一邊催促,「快點、快點!」

有種被騙的感覺,也許她應該再堅持一下。

阮秋色想著,心里卻不能否定見到他的笑容,她……並不討厭。

反正不是甜糕,對這時候的她來說沒有太大幫助,阮秋色也就下勉改,放下盤子,她慢吞吞地爬上床,躺下去的瞬間,竟然有些鼻酸。

唉……她不知道自已是如此懷念過去。

杜晴春挨近她身邊,在這張睡兩個人略微擁擠的床榻上,簡直是多此一舉,但在見到他顯得興奮的表情時,阮秋色決定不告訴他自已快擠下床。

他握住她的手,對上盈滿抗拒的秀眸時,只是給了她一記笑容。

「我一直想這麼做。」他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笑著說。

側臉瞅著他,阮秋色以為自已會被他的笑客給融化。

一主一僕,他刈不該如此靠近,她也一直恪守主僕分際,卻敗在他的軟聲哀求和許久未見的笑臉下。

真的非常糟糕。

「少爺是少爺……」她低喃著,像在提醒他,也像在告誡自已要有分寸。

如果一對成年男女躺在同一張床上還能有分寸的話,她會緊緊守著最後一條防線,不讓自已或是他越界。

「所以他答應我的事必須做到。」總是照著自已的思緒隨意開口,他的話常常令人模不著頭緒。

可阮秋色就是能搭上話。

「屬寸答應過事,尚未失信過。」這點她非常有自信。

看看現在,她不就留下來了嗎?

孰料,杜晴春搖搖頭,「你騙人。」

「我沒有。」對于他的質疑,她顯得不太高興,「少爺要我吊著手,我就沒有放不過;少爺要我什麼都不做,我就什麼都沒做。」

「是啊,我還真得夸你為陽奉陰違的好榜樣呢!」杜晴春哈了幾聲。挪揄道︰「吊著的手你還是照用不誤;我可不相信在睡覺的時候,你會當真什麼事都不做。」

「……」好吧,她無法回答,因為還真給他料中了。

杜晴春繼續掀她的底︰「況且你今天還欠我三個吻,可別告訴我,在我睡著時你已經自動獻吻了,那不會讓我葆獎你的盡責只會讓我嫌你不識時務。」

「少爺,為何堅持用吻來代替工作?」阮秋色表面問得很正經,心跳卻急急加快。

扁是上回在屋頂上的那個只吻,已經令她心神不定,一天三個吻……她豈能承受得了。

聞言,杜晴春拉下臉。

「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嗎?」

「如果少爺肯說的話,我會知道。」她會這麼說,純粹是想不他撤銷這個無理的要求。

她把一輩子都給了他。

但是,要她一輩子懷抱著曾與傾心的男子有過曖昧的回憶。然後伺侯在其左右……她不確定自已能忍得下去。

在總管這個身份之下,她也是個女人。

雖然她刻意逼自已忽略。近日來卻發現要忽略是越來越難了。

扁是待在他身邊呼吸,都得費盡心力隱藏真心,倘若有了太親密的接觸,她該如何把持自已?

她只怕屬于女人的那部分的佔有欲冒出頭來吧!

「你還記得那場喪禮嗎?」杜晴春逕自轉了話題。

「……記得。」

他的目光稍微偏離了她的臉,落在彼此交握的,「我雙親的喪禮……老實說,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想去回想,哪些人說了哪些話,我也不在乎,只有你發求誓,我牢牢的刻在心頭,不敢忘。」

「屬下——」

不願放開手,他伸出一根指頭,示意她噤聲。

她大概沒有發現自已在刻意想隱瞞心思的時候,或者不願以自身角度來回答事情的時候,就會從「我」改成「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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