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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愛新歡 第12頁

作者︰夏彤

她垂下又濃又長的睫毛,不客氣地瞪著那杯咖啡,心里想著︰總算還有點自知之明。

「你的女朋友搶了我的男朋友,我不該討厭你嗎?」以問代答,把問題丟回給他,好好思量,他有多對不起她。

他低頭不語,陷入一陣沉思之中,看起來似乎頗有懺悔之意。

良久,終于開口。「其實,你應該感謝小紅的。」

她嘴里那一日含溫待吞的咖啡,差點呈放射狀噴在他臉上。

「那個「木瓜妹」搶了我的男朋友,我還得感謝她?」瞪張著牛眼似的大眼珠子,像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別忘了,是她讓你看清了那個男人的真面目。」他也站起來狠瞪回去,依舊是理直氣壯。

兩人勢均力敵,不分軒輊。

她听得更是氣火攻心,因為被他說中傷心之處。

「我寧願不要知道杜離的真面目——」她大聲反駁,說著不理智的氣話。

他有點失望。「你不像那麼笨的女孩。」

這個人到底想怎樣?說話反反覆覆的,一下子挖苦她,一下子又好像在稱贊她,神情也高深莫測,忽而單純得像個「聳芭仔」,忽而又深沉得恍如智者,連自己都斗不過他。

「我不需要你的稱贊。」頭一仰,把有點涼的咖啡像在干杯似的一口氣喝完。

他又坐了回去,撥弄著額前濕濡的短發,水珠飛跳到桌上,一點一點像下雨似的。

「可惜,看似聰明,卻盡做些傻事。」他始眼注視她,仿佛在等她認罪。

「你——」她罵不出話來,卻開始心痛起來,痛的是,又被他說中了自己的缺點了。

她真是笨到極點,才會去相信杜離那套鬼話,每天請花店送花到她的辦公室,降服她的虛榮心,再花一點長途電話費,便輕而易舉地擄獲了她的芳心,偏偏她這號大傻瓜,每天忙得兜轉,比時鐘還辛勤,哪有空去懷疑他甜言蜜語是說給她听的呢?還是懷里的女人听的?

不能再往下想了,否則連她都不能原諒自己的愚蠢。

拿起公事包撂下話。「我去上班了!」一早起來就怒氣沸騰,實在有違美容大忌,還是眼不見為淨吧。

轉身走沒幾步,左眼皮突然不規律地猛跳著,心里閃過一個不祥的預感。

就在她跨出門口一步時,電話鈴聲剛好響起。

是誰算得這麼精準?她又回過身來,電話卻已被接走了。

正要開口訓他,喂,別亂接別人的電話啦!卻見他有說有笑,儼然來電的人是他的朋友。

不會吧?!他抵達台灣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呢,就有朋友了,這麼有人緣?

他和對方愉快地聊了十多分鐘的電話,她也跟著佇在門邊上等了十幾分。

他不常笑,但是一笑起來,卻是很要她的命,這一點,第一次在重慶遇見他時就發現了,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對男人,她有一個不可救藥的特殊喜愛,當男人微笑時臉頰露出深淺不一的笑紋,那對她來說,是無與倫比的勉力,絕對會令她毫無抵抗力的迷戀對方。

而令人氣結的是,這個大陸草包揚唇而笑的時候,臉上竟然有著她最喜歡的笑紋。

「呵呵,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天啊,他又在笑了。

喔,救命啊!真是教人捶心肝!老天啊,你怎能同時把她最喜愛和最討厭的兩種東西擺在同一個地方呢?

視線忍不住心底的想望,終究偷偷地斜望著他,那線條真是迷人啊!她是在形容那長在他臉頰上凹陷有致的笑紋,可不是在稱贊他。

唉,為什麼那般優美的弧度會出現在令她鄙視的男人身上呢?

瞧他嘴角微笑的弧度和暖昧的程度,電話那頭一定是個女的。

哎呀,難道是「木瓜妹」?

聊了好久之後,他終于依依不舍地掛上電話。

「誰打來的電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味。

「是——」他還在思考該如何稱呼對方,以示尊重。

「是女人吧?」她搶著自問自答,語氣有點酸。

避星野愣了一下,覺得她怪怪的。

「當然!」他回答得很堅定。

哼,她果然沒猜錯,男人只有在跟女人調情時,才會笑得那樣「」,語態暖昧。

「不錯嘛!昨天才到,今天就有女朋友打電話來找你了。」她心里的悶氣,不知怎地越生得旺。

避里野壓低了眉頭,鎖住一個問號。

「女朋友?」他不解,怎會扯到女朋友。「什麼女朋友?剛才打電話來的人是你母親。」他有點搞迷糊了,這個表妹真的怪怪的。

她可糗了。「我母親?」索性來個惱羞成怒,責備他。「那你干麼不叫我听哪?」

他有點無辜。「你母親是要找我,又不是要找你。」

什麼玩意兒嘛!連老媽都幫著外人欺負她。

氣死人了!

「我去上班了!」她自找台階下。

「你剛才已經說過了。」他還要趕盡殺絕她的自尊。

「你——」難怪剛才眼皮會無緣無故跳動了幾下。

他還故做輕松地靠著椅背,悠哉然地說︰「哦,我忘了告訴你,你母親說她已經代你向公司請一個星期的事假了。」

她母親又自做主張了。「我請一星期的事假做什麼?」

避星野偏著頭聳聳肩道︰「大概是做些地主之誼的事吧,像陪我吃喝玩樂之類的。」

哼,他還真說得挺順溜的,也不怕舌頭被牙齒給咬了。

耶、耶……看看,又出現了,他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高,那可愛的笑紋又出現在可恨的男人臉上了。

「要我陪情敵的男朋友玩耍七天?」她仰頭拍額,狀似無奈。

哦,媽媽呀,你簡直在扼殺你女兒的自尊啊。

看著那張和流蘇一模一樣的臉,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個性,時而伶牙俐嘴的刁鑽,時而笨得像沒長腦子,他臉上的笑紋更深了。「你很有意思。」他很有興趣研究她。

黎芝縵也很不客氣地膜回去。「有多少意思?」

他很得意地說︰「七天後再告訴你。」其實他只是想爭取多一些時間和她相處,讓她也覺得他是很有意思的。

「誰希罕!」憑什麼要她浪費七天的時間陪他啊,不知該向誰抗議,討回殘存的自尊心,一怒之下,將公事包摔向沙發。

「我只想知道,你什麼時候離開台灣?」

避星野領受到她的不悅,側過臉去研究起她的表情。

這個女孩沉默的時候,全身冷颼颼的,像座冰山,泛著一冷艷的美感,極不容易親近的;可是一生起氣來,全寫在臉上,直言不諱,不懂得隱藏情緒,是個沒心機的女孩;雖然發飆起來,像個河東獅吼,不過也多了點人味。

「我走了,你會想我吧?」他越明白她的火氣,就越是喜歡逗她。

她怒眼一橫瞪向他。「我會放鞭炮慶祝!」

他卻笑個不停,笑紋明明朗朗地掛在他的臉頰上,散發獨特的魅力。她不敢直視,怕分散了生氣的注意力,她可是用盡全身的精力和他杠上了。

偏偏他就像塊牛軋糖一樣,甩不掉也氣不跑,只要她稍有不從,立即搬出「母親大人」這張黑桃級的王牌人物來要脅她,逼她就範,真叫人不齒。

「等一會兒你要去哪兒?」他已經換好一身上里土氣的外出服了。

他的身子長太高,手長腳長的,她老覺得穿在他身上的每件衣服,都像縮水似的,不是袖子太短,就是長褲太短,吊兒郎當有點怪。

她斜瞥一眼那身怪里怪氣的服裝。「我本來是要進公司參加新聞會議。」她跌坐在沙發上,兩手一攤,一副悉听尊便,任他宰割的不爽快。

他點點頭。「嗯,不錯,好一個工作認真的新時代女青年。」看一眼牆上的咕咕鐘,探出身來鳴叫,九點鐘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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