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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家千嬌 第16頁

作者︰單煒晴

「這張畫是我畫的。」瞧出她眼底異常的饑渴,向晚只得出言提醒。

「可是我到處替你找靈感,你才畫出來的耶。」水綺羅情急的辯解。

「打從一開始不相信有麒麟存在的人還敢這麼說。」語氣帶著熟悉的嘲諷,向晚故作一臉沉思。

「我現在相信啦。」真是愛計較又小心眼的男人!她就不信他打從一開始就相信。

「但這畫還是我的,我有權決定怎麼處理。」他做出結論。

「向晚!」她不服還想上訴。

「呃……其實不用的……」以為他們又要吵架,朱暖墨和朱寒釉慌了,殊不知這才是他們平時溝通說話的方式。

最後,畫還是到了朱家兄妹倆手上。

「真的沒關系嗎?」朱暖墨不知所措地偷瞄表情很難看的水綺羅。

他總覺得她會在下一瞬撲上來搶走這幅畫。

「嗯,當作是你們讓我們看到那百年難得一見的情景的酬勞。」雲淡風輕的笑痕染上他的嘴角,向晚看起來不是很在意將自己的畫隨意送人。

依他向晚的名號,這樣的真跡在懂得賞畫的風雅人士之間絕對可以出到一個好價錢呢。

他竟然隨隨便便送給那兩個小表頭……水綺羅心中的失落絕對不是在場的另外三個人可以理解的。

「酬勞的話,姑娘已經給很多了……」朱寒釉小小聲地說,實在不懂向晚為何麼堅持。

這幅畫對水綺羅來說的意義或許大過對他們而言,不如還是給她好了。

「那是她給的,而這是我給的。」向晚的語氣和態度都很堅持。

這下他們也不好再推辭。

「謝謝。」兄妹兩朝他躬身,滿懷感激的道謝。

向晚模模他們的頭,水綺羅也察覺他對這兩個孩子的喜愛和離別的氣氛。

「那麼我們就在這里分別了。」

「姑娘,大哥哥,後會有期。」朱家小兄妹再度向他們鞠個躬,然後揮別了他們。

「我的畫……」

愣愣地看著上一刻還在她手中的畫,未幾便被那兩個小表當廢紙一樣折成四折揣在懷中,水綺羅真是欲哭無淚。

般不好哪天他們沒柴的時候,那幅畫還會被拿來當柴燒咧。

向晚對著頻頻回頭的兩兄妹揮手。

「畫不能那樣折呀……」凝視著那兩道小小的背影,水綺羅滿臉心急,差點沖過去把畫搶回來。

「人都走遠了,你還想怎樣?」向晚放下手,簡直拿他沒轍。

「誰教你這麼輕易的送人!」她跟在他身邊苦苦哀求了幾個月了,那兩個小表不過煮了一鍋粥給他,他就大方的將畫送給他們,也不想想他病重的時候是誰在照顧他的。

「留著也是麻煩。」依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說不準等等就去裱褙起來,或許還買個錦盒裝起來,疑神疑鬼的怕人偷,如此豈不多余。

「麻煩?哪里麻煩?麻煩就給我呀!」水綺羅氣得直跳腳。

「給你才是真正的麻煩。「他的畫不需要供起來照三餐膜拜,只要擁有者能記得常常拿出來觀看,在看的時候能夠回想起對擁有者有意義的就值得了。

這點怕是她永遠也不會了解。

直到看不見兄妹兩小小的背影,水綺羅才不甘不願地收回目光,在心里告訴自己,還有下次。

「接下來你想畫什麼?」強打起精神,她只能當作往事不堪回首,過去閔讓它過去。

「你還沒放棄?」

「我說過很多次了,在沒有拿到——」

「繡圖之前不會放過我是吧!」他接得也頗快。

斜睞著他,水綺羅一臉不枉我隨時提醒你的神情。

「走吧。」向晚失笑。

「去哪兒?」

「邊走我邊告訴你接下來想畫什麼。」

「等等,露宿野外一天我真的累了,讓我雇一輛馬車……」一听到要用走的,水綺羅累得想不顧形象坐倒在地。

「不是說盤纏快用完了嗎?」向晚搖搖頭,干脆拉起她的手,逼她往前走。

「那找間客棧休息一天……」她繼續哀求。

「然後接下來就露宿野外?」向晚現實的打破她的美夢。

「至少吃早膳吧。」肚子都餓得咕嚕咕嚕叫了。

「往前走一定會有面店的。」

「可是我不想吃面……」

「會有小吃攤的。」

「我也不想吃小吃。」

「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我想喝酒……」

「盤纏夠嗎?」

兩人一來一往閑扯淡,在人煙稀少的大街上走著。

「對了。」水綺羅想起了某件事,停下腳步。

「怎麼?有東西沒拿?」

兩道柳眉揪成一團,她雙手抱胸,側頭思考了好半響,終于開口問——

「他們到底為什麼叫你大哥,卻叫我姑娘呀?」

用過晚膳,奔走了一日終于能好好休息的水綺羅,捧著石榴酒,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愜意。

「這酒真是好喝到受不了!」冰鎮過後的石榴酒下月復,水綺羅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這店家倒也厲害,把石榴的酸甜滋味發揮得淋灕盡致。」連他這種第一次喝的人都被這清新甘醇的滋味給吸引。

「是吧是吧,再多喝一點。」笑得像挖到寶,她替自己和他重新注滿酒杯,媚人的臉蛋染上紅撲撲的暈彩。

「不怕我喝完?」向晚打趣道。

最近她喝的量已經縮減為一日一壺,是以她十分珍惜,每次喝到最後一杯,總是小口一小口的喝,喝完還會將酒壺整個倒過來,確保最後一滴也進了她口中,才舌忝舌忝杯緣,意猶猶未盡的帶著酒味酣入睡。

「喝酒最忌諱一個人喝悶酒了。」皺皺小鼻子,水綺羅不以為然的說,「我雖貪杯,可不小氣。」

「嗯哼。」向晚哼了哼,繼續品嘗這少見的石榴酒。

「咳、咳」她輕咳了幾聲,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

「怎麼?染風寒了?」

白了他一眼,水綺羅沒好氣道︰「已經有個病貓了,我不爭氣點行嗎?」

「是、是,四當家說的都對。」向晚很敷衍。

去!水綺羅暗碎了聲,「接下來你要畫什麼?」

這是她最在意的事情,每晚入睡前總不忘問一遍,偏偏他給的答案沒一次正經的。

「你覺得呢?畫什麼好?」向晚把問題丟還給他。

「人身魚尾,妖魔鬼怪,仙山靈花,女媧的五色彩石,蚩尤的兵器……」水綺羅露出訕笑,數著連日來他提過作畫的題材,越數越覺可笑,「這里頭有哪一樣是你真心想畫的?」

「每一樣都想呀!」他反駁的語氣輕快。

「去,說得跟真的一樣。」她碎了一口。

謗本是耍她。

只要他開口,她無不努力的去尋找,就為了讓他大爺能夠盡愉畫出幾幅好作品供作他們接下來度日的盤纏……不!讓她作為收藏。

結果咧?听到的當下她沒有特別感覺,可是如今想起來,會說想畫這些東西就是在耍人嘛。

第7章(2)

「你可以當作最近我對這類神鬼之說較感興趣。」倚著窗戶,向晚看起來挺悠閑的。

事實上,他也確實很悠哉。

反正一切大小事全由她這個水四當家打理,他這個病貓只負責試試床好不好躺,食物好不好吃,馬車顛不顛簸和繼續生病而已,這樣的生活比起以前在他的破茅屋還要舒服上千萬倍。

「根本是怪力亂神吧!」水綺羅總忍不住酸他幾句。

叩、叩。

「這麼晚了是誰呀?」听見敲門聲,水綺羅感到好奇。

她並沒有吩咐店小二準備熱水呀。

水綺羅起身拉開房門,外頭一個人也沒有。

「難道我听錯了?」搔搔頭,她關上門往回走了幾步,同樣的聲音又出現。

幾步奔回門前,她一把打開門——還是沒人。

「是誰在搞鬼?」柳眉一豎,水綺羅低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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