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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家千嬌 第7頁

作者︰單煒晴

「你不會。」在她還沒拗到他的畫前,她不會。

「你也說過這世上畫師不止你一人。」她就是不想看她太器張。

向晚回給她的是極有自信的笑容。

她若是真舍得下他去就其他的畫師,便不會日日往他那間破茅屋跑了。

況且他原本住在千里坡住得好好的,若非她的突然出現打擾了他的平靜,也引來那些追兵,他的行蹤才不會這麼快被人給掌握。

禍水就是禍水,果然給他帶來災禍。

「呸!」水綺羅不顧形象的啐了一口,悻悻然說︰「別將你自己看得太重,我可是個商人,必要的時候會做出任何犧牲也是在所難免。」

她能救他一次,不表示能救他一千次。

「這與你是否商人無關,正常人在緊要關頭都會選擇自救,而非救人。」如此現實的話,向晚說來雲淡風輕。

他的目光有些迷離,說起話來的口吻雖然淡然,水綺羅卻听出了那麼一點不同。

他像是在緬懷著什麼。

水綺羅默不作聲的著。

察覺她的視線,向晚也不避諱的迎上她的目光。

「再看下去到天亮都甭睡了。」

「你——」視線被逮個正著,水羅綺一下子紅了小臉,急匆匆道︰「那你還不快去洗!」

「我說了我動不了。」向晚攤了攤手,「今天消耗太多體力,若不是你非拉著我東扯西扯,我閉上眼可以立刻睡著。」他是真的很累,不是在開玩笑。

水綺羅抿起紅唇,思索著該怎麼做。

再不洗,水也都要冷了,依他糟糕的臉色來看,確實隨時有可能昏厥……

「好,我幫你洗。」她也不希望自己看中的畫師溺死在洗澡的水里。

向晚挑眉。

原本還以為這麼說能令她知難而退,看來這個女人的字典里找不到「放棄」二字。

也罷,累的不是他。

他無異議的伸出兩雙手,「你請便。」

「你不會自己月兌衣服?」又不是沒手。

「我沒力氣。」他痞痞的笑著。

「沒力氣還能撐開一雙手?」

听聞,他的兩雙手立刻下垂。

水綺羅為之氣結,「你最好不要讓我逮到。」邊說,邊開始動手替他褪去衣裳。

「快點,我快睡著了。」向晚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催促她。

听見他的話,水綺羅實在難咽下這口氣,手上的動作既粗魯又大力,幾乎像是想把他的衣服給扯破,扔到一邊再踩個幾腳才痛快似的。

向晚則像個沒事的人,不吭半聲,表情還挺享受的。

反倒是水綺羅動作逐漸緩了下來,當她一雙小手擱在他的褲頭上,她幾乎一點動作也沒有。

「怎麼了?快月兌呀。」這氣焰高傲的小妮子也會害羞呀!向晚故作不解,連聲督促她別停下來,「我很累了,你再不快點,就讓我去睡覺。」

她沉默不語,盯著他的褲子好半晌後干脆收手,背過身去,淡淡地拋下一句︰「你自己來。」

她可是個黃花大閨女,怎麼能隨便替男人月兌褲子?況且長這麼大,她連替小弟水銅鏡換衣裳都沒有,他憑什麼要她來月兌?

「我動不了……」話尾未落,只見水綺羅以飛快的速度重新回到他面前。

眼對著眼,鼻對著鼻,她祭出虛偽的假笑,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清楚︰「再嗦我就直接把你扔進浴桶里。」

「母老虎。」他發出輕笑。

「老病貓。」她不甘心的堵了回去,還是感覺到自己輸了。

誰教他臉上的笑意是那麼的自信,而她卻氣得火冒三丈,氣勢上就輸了人許多。

向晚唰的一聲站起身,水綺羅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

「干嘛?」他剛剛不是說動不了嗎?

「月兌褲子。」他露出可惡的笑,沒知會一聲便把褲子給褪去。

「向晚!」水綺羅急急的閉上眼,忍不住怒咆。

呼!好險沒看到怪怪的東西!

第3章(2)

「小聲點,不怕被人發現這房間里有第二個人在嗎?」他邊說邊悠哉地踏進浴桶。

這不要臉又可惡的男人!她在心中不斷咒罵。

「你還在磨蹭什麼?快過來幫我洗呀!」撈著浴桶里的水,熱而不燙的溫度暖透了他陰寒的身子,精神漸漸回到體內,他嘴上更是毫不留情。

「叫叫叫,總有一天換我使喚你。」水綺羅小聲念著。

「你說什麼?」向晚沒听清楚。

「沒事。」水綺羅賭氣地轉過身,閉上雙眼朝著浴桶的方向模索走去。

趴在浴桶邊緣,他以優雅明快嗓音挪揄,「你確定要這樣幫我洗?」

「這樣就足夠了,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即使閉著眼,她臉上的神情仍是充分表現出侮蔑。

「不就是你渴求已久的畫師嗎?」他天經地義的語氣,大大激怒了無言反駁的她。

水綺羅彷佛听見理智斷掉的聲音。

她不斷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能生氣,生氣只是助長他的氣焰。

敝了,今晚的她似乎特別沉不住氣,以往還能還以顏色的場面,全都被他輕而易舉的贏得勝利,而她只有怒火越發上揚的趨勢,難道是因為……她正要替他洗澡的關系嗎?只是閉上眼楮就會氣勢矮了許多?

還是因為他現是全身赤果一絲不掛?

想到這里,嬌俏的臉蛋染上些許不可否認的紅暈。

「你倒是很會說……怎麼不干脆替我把繡圖畫一畫?」

要是拿到繡圖的話,她才不會淪落到替他做牛做馬,任他差遣的地步。

「好了……該怎麼洗呢?」偏偏那個驕傲愛使喚人的男人還嘲弄的笑問。

「我說有辦法就有辦法!」水綺羅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絹帛,浸到水中,從頭到尾眼楮沒有睜開過。

「你拿絹帛洗身?」這妮子未免太奢侈了。

「怎麼?有哪不對嗎?」水綺羅理所當然的反問。

在家里的時候,她可是不會使用同樣的絹帛第二次,可是既然是出門在外,也只得將就了。要知道她在艷城可是專居中布匹管理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大姐會想將她嫁給南方的布匹大商樊皇雅的原因。

只是……為什麼大姐誰的婚事也沒插手,偏偏要插手她的?

對所有手足的性子模得透徹的大姐應該知道,看起來最盡心盡力听從命令的她,和性子活潑外向像個三歲孩子一般難管教的六妹水步搖比起來,她絕對沒有外表看起來那般服從命令,相較之下,如野馬般難馴的六妹則因對大姐絕對的崇拜,反而會听從大姐的任何一道命令。

可逃婚不代表她一輩子都不想回去,而犯了錯要回去,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個能工巧匠將功抵過的辦法。

向晚的繡圖就是她的籌碼。

約莫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向晚搖搖頭,不發一語而沉默。

艷府水家的大氣在她身上一覽無遺。

「那些人為什麼追你?」短暫的岑寂後,她狀似不經意的提起。

「與你無關。」他簡單一句話便拒絕回答。

「我是最有關的吧!」她柳眉倒豎,語氣很是不悅。

她是有資格問的!畢竟是她救了他一命,若非有她在,他可能早被剁成泥削成渣了。

向晚睨了她一眼,「大概是一些跟你來意相去不遠的蟲子吧。」

即使閉著眼,水綺羅也知道他的眼神有多嫌惡有惡心。

「蟲子?」她的唇邊泛起和他分毫不差的輕諷弧度,「你看過哪只蟲子會捧著大把大反的銀兩送到你面前嗎?」

謗本就是他太不識好夕。

「沒有。」軟軟的小手在他身上游走著,向晚忍不住發出舒服的喟嘆,「不用身外之物引誘我的人還沒見過。」

听見他的嘆息聲,她一掌朝他腦門巴下去。「如果不用銀兩買的話,你也活不下去,這就像人信在市集里無論是以物易物,或是花銀兩買東西,都是為了互通有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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