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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XX年男人事件簿 第6頁

作者︰林如是

怎麼他一副教書先生的口吻?

「是啊,運動不僅能解救,還可以解救心靈。」謝海媚不禁撇嘴,半正經半嘲謔。

「這樣說也沒錯,這在心理學上是有根據的。」

他听不出她的嘲諷嗎?還如此一本正經!

她不免泄氣,無意義的揮個手,說︰「我不管理論,我只要好吃兼好睡,一覺到天明。」

「那就常運動。」蕭潘湊近她。

幾乎挨到她鼻子前,好看的棕色眼楮深潭一般透著幽光。

太突然了,謝海媚嚇一跳,反射神經一下子打結,凝住不能動。

好在他很快就退開。她轉轉脖子,還有點僵硬。

「是,先生。」她瞪瞪眼,多少諷刺。

「別叫我『先生』,叫得那麼偉大,我擔不起。」

她再瞪他,他也不躲避,迎著她的目光。

四眼相望,愈看,謝海媚心里愈有種奇異的感覺。

但可能嗎?看看那灰衣灰長褲,又忍不住那股疑竇。

「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真是忍不住。

呵,終于。

她終于想起什麼了。

「我在麥卡倫大樓見過妳。」他微笑。

啊?

「妳好像跟大門有過節,它老是找妳麻煩。」他又笑。

是他?!

不好笑!

眼楮睜得老大、嘴巴半張,簡直像智障一樣,模樣蠢透了的謝海媚,絲毫不覺得有趣好笑。

真有那麼巧的事?巧合又巧合,意外又意外;巧合得真的跟假的一樣,意外得跟安排預謀差不多。

這樣的偶然,真的,絕沒有電影里演的那麼浪漫美麗。

「喔,是你!」她低叫一聲,聲音急促,倒像申吟。

蕭潘又笑了,覺得她的反應很有趣。

「這是我辦公室的地址和電話,」拿出一張名片給她。「隨時歡迎妳來找我。如果妳不介意,我很樂意听妳談談困擾妳的問題。」

蕭潘……嗯,博士……醫生?

她倏地抬頭,睜大眼望著他。

「我沒有任何問題。」反射皺眉,防衛的月兌口而出。

她身心健康,里外上下俱全,沒有任何問題。

「我不是那個意思。」

要不,是什麼意思?

沒想到他居然是個……這個身分頭餃讓她覺得敏感。

「我的意思是,歡迎妳有空過來聊聊天,就像現在一樣。」

算她不知好歹,要看個心理醫師可不是吃飯大便那麼簡單,很吃錢的。

她無法不覺得奇怪,他沒事干麼那麼好心?

「我負擔不起那個費用。」

真幽默!

蕭潘失笑起來。她是真不知沒意會還是故意?

「沒問題,我對妳特別優待,免費為妳服務,完全不收費。」

呆子也听得出他話里的揶揄,瞧他笑的!

「謝謝。」其實,他大概也只是禮貌的說說,她沒必要太認真。

這種話大家都在說,都只是社交性語言,沒有白紙黑字訂下約都不算數。

「請把它收妥當,別弄丟了。」他居然叮嚀她小心收藏。

深潭似幽密的目光鎖住她,在他緊迫的注視下,謝海媚不得不禮貌慎重的將名片收進背包里。

蕭潘笑了,笑得很自覺。他知道自己那笑的魅力。

「請別客氣,有事沒事都歡迎妳的電話。」

有緣分這回事嗎?

看他那燦開的笑,九月晴空的熱光與明亮。謝海媚心里唐突的打個皺褶,幾乎是褻瀆的。

哎哎,緣分哪是那麼簡單的事。

一個人跟一個人隨便踫在一起,就叫緣分的話,那麼,緣分這東西未免也太不值錢,什麼紅線牽,什麼木石盟都沒了意義。

但科學的算,茫茫人海,在幾億人中就算只是互相擦身而過,那機率是多少?

好吧,她就跟所謂的命運打個賭。

如果,他們再這般不真實的、巧合的相遇,那麼,她就打這個電話……

接下這個賭注。

第四章

「欸,今天晚上的聚會,我想想還是不去了。」

比起九月不痛不癢的陽光,十月初的太陽已顯得外強中干,但仍舊白花花得盲人的眼。

謝海媚瞇了瞇眼,只覺得眼前一片金燦燦。

七八月的時候,天氣溫熱,天天萬里晴,常常早上九點多,咖啡店外頭就坐了一堆人,一片盛世無事的光景。

入了秋,亞熱帶的秋老虎,到北溫帶就變得病懨懨。太陽雖說還是照得很賣力,但多半只有光沒有熱,偶爾風一吹,便刮起一陣十月涼。

不過,白日里陽光照來,暖烘烘的錯覺還是很能騙人的。咖啡店外還是擺著兩兩三三的台子,早到晚仍有一堆男女,悠閑的或無所事事的坐在那里,時不時啜口咖啡,看看人也被人看。

「又怎麼了?」走在一旁的唐娜斜眼睨她。

「沒什麼,只是有點懶,又累。」

「累?妳成天到晚無所事事,最多也就只在那邊這邊晃來晃去,還叫累?!」

听听那口氣,多瞧不起人。

「拜托,就算光只是坐著呼吸,也要消耗熱量花力氣的好不好!」

「反正妳也沒什麼事好做,躲在家里干什麼。」

「我可以早點睡。早睡早起身體好。」

會參加那種聚會的,很多都是正當這學齡的學生,才會那麼興致勃勃。

唐娜有目的,只會專找本地學生練英語,所以沒差;可要她跟一堆年紀小了沒一截也半截的家伙混在一起瞎扯淡,想了就沒勁。

「妳不去,那我一個人多沒意思。」

走到路口,唐娜伸手推開咖啡店的門,側過臉來噴了她一臉氣。

「少來,妳是去交際,拉著我干什麼?耽誤妳跟外國人練英語。」

還不到十點,里頭已經有不少人。

唐娜看看,大手筆的買了一塊巧克力蛋糕和一個藍莓松餅及一杯咖啡。

平常沒事,唐娜絕不會浪費時間又浪費錢的泡咖啡店,今天太反常。

「唐娜,」謝海媚提醒說︰「妳知道妳在做什麼嗎?這麼大手筆。」

唐娜白她一眼。沒好氣說︰「我早上還沒吃,肚子餓死了。」

「怎麼?妳的便當呢?」

「沒時間準備。昨天晚上忙死了,今天又太晚起來。」

「可一大早就喝這個!」探一眼那烏漆嘛黑的咖啡,謝海媚直搖頭。

「不早了。」

都說喝咖啡提神,但看唐娜一口一口啜著咖啡,她怎麼都覺得像在喝藥水,頭皮一陣麻。

咖啡店里賣的幾乎全是些高糖分的東西,她不喜歡太甜膩的東西,也不想一早就找苦吃,光只是喝水。

「要不要吃一點?」唐娜指指松餅。

她搖頭。「太甜了。」

周刊雜志三天兩頭就來篇專題探討,為什麼現在的人會那麼胖?為什麼很多人體重過重?為什麼才幾歲大的小孩就胖得跟水桶一樣?

廢話!

天天吃這些甜得要死、高糖又高脂肪高熱量的東西,不胖行嗎?

偏偏怪疾病敝遺傳,甚至還賴到基因上,就是不承認其實原因可能很簡單,不過就是太好吃,卻又吃得不得當,再加上懶得動,于是就把細胞撐肥了。

「怎麼?怕胖?」

看看周圍坐的,街上走的,男或女,老或少,隨便一抓肚子都一圈油,常常教她看得很泄氣,不忍卒睹。

謝海媚聳個肩,不予置評。

怕倒不至于,就是純粹不習慣太甜膩的東西。

「能吃就是福,妳可別搞節食那一套。」唐娜嗤一聲。

血盆大口張得有半個地球圓和大,賣力的給它「很有福」。

只是,嘴巴剛停,視線一轉,掃過進來的兩個人——

一男一女,保守的估計,體積起碼都有她們的兩倍大,全身都是肉,一動就抖抖顫顫。

唐娜吃得正起勁,嘴巴就那樣張得大大的,都看得到潛伏待發的蛀牙。

「唉,胖得像浮尸。」好不容易合上嘴巴,吁口大氣。

那一團一團的肉都是松的,又白,肥到發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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