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知,一開始就差那麼多。
春夏悶不吭聲又忍了二十分鐘。臉上才開起花笑說︰
〔啊,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去哪里?〕長腿男錯愕。
〔我還有個約。〕春夏笑笑的。
〔約?你今天不是跟我約好了,竟然還約了別人!〕
〔我是跟你約早上。下午我另外有約。〕春夏糾正他。
〔你怎麼可以這樣!〕長腿男不高興,〔我只約了你。我以為-我們不是在交往了嗎?你怎麼還可以跟別的男生約會?!〕
〔交往?〕春夏一副驚奇,〔你不是還有一堆女朋友?〕
〔才不!我只和你一個。〕多含情多要人感動。
〔這多不健康!〕春夏嘖嘖搖頭,建議說︰〔日子還那麼長,就將自己綁得死死,血液會循環不良。你最好多交幾個看看,有比較才知道。〕〔小夏!〕長腿男簡直氣結。
〔啊,我得走了。拜!〕春夏站起來,像一只花蝴蝶般輕快地跳走了。
長腿男被扔在那,一臉錯愕,不敢相信就這麼被扔下。
春夏頭也沒回,擺月兌一件礙腳的東西似,一點都不留戀,不回味。
po$pe
下午約的是學年排名前十名的秀才。
秀才長得白白淨淨,臉上架了一副眼鏡,有書生氣,難得的是沒有書呆樣。
他很規矩,踫也沒有踫春夏的手一下。
〔我肚子好餓,我們先先去吃飯好嗎?〕約好看電影,時間還早,春夏尚未吃午飯,肚子餓得一齊在鬼叫。
〔好啊,我也還沒吃午飯。〕秀才點頭。
路邊攤春夏是不吃的。她挑了一下裝潢還過得去的火鍋店。大熱天吹冷氣吃火鍋挺刺激的。秀才看了半天,說︰
〔我們去吃面好不好?〕
春夏心里一個喀嚓聲,一根鐵杵不識相地撞了她心胸一下。
面店沒有冷氣,熱得像火爐一樣,三四個電風扇吊在天花板上東吹西轉,吹得春夏一頭春發像野草隨風四處披散。
秀才仔細研究了牆上的價目表,琢磨了半天,然後鄭重地點了一碗肉燥米粉。
〔春夏,你想吃什麼?〕很紳仕的轉頭問春夏。
〔牛肉面。〕春夏想也不想。
吃著面,熱得滿身汗,春夏臉上的妝都化了。
秀才紳士地付了午飯錢。春夏口渴,要了一杯酸梅汁,秀才臉上閃過一絲遲疑,還是替她付了帳。
到了電影院,春夏理所當然往旁邊一站說︰
〔你去買票吧,我在這里等你。〕
秀才依然很紳士地為春夏服務;但沒幾秒鐘,他便走回來,表情尷尬,說︰
〔不好意思,春夏,我身上錢不夠,你……嗯,身上有沒有帶錢?〕
春夏二話不說掏出了一張仟元大鈔,也沒讓他難堪。
可那只不識相的鐵杵狠狠用力地又撞了她胸口一下,撞得她心口凝血瘀青。
$depe看完電影,和秀才說拜拜。春夏看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和布萊德王約六點的。
布萊德長得高、帥,懂得打扮,長得有點像好萊塢某男星,順理成章就取了個英文名字。不過,他來往的那一掛全是些中文霧煞煞的小洋鬼子ABC,講話沒三句就丟出一句youknowq加shit,饒舌歌背得比唐詩三百首還熟,吃面包也比啃饅頭還順口。那一掛,耳朵沒打幾個洞就算不入流。
布萊德念的到底是國內上高中,還沒膽在耳朵打上四五個洞,但脖子、腕上戴得叮叮當當。現在流行帶十字架,他在胸前掛了一個純銀的大十字項練,手腕上帶了一串不倫不類的玫瑰念珠加十字表練。
〔哪里買的外套?〕一走近,春夏就聞到布萊德身上一陣香氣。那件灰銀的薄外套,穿在他身上十分有型。
〔洛夫羅倫的。怎麼樣?不賴吧?〕布萊德家里有點錢,雖不致談得上是紈褲子弟,該玩該花一點不少。
〔的確不錯。〕春夏稱贊一句。
布萊德的確長得好看有型,身形又好,不僅高,而且比例恰當,很有出賣皮相的本錢。
〔沖這一句,請你吃大餐。〕布萊德瀟灑地彈一下手指。
他很西方紳士風度地稍攬春夏的腰,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伺候她坐進去。
一進車子,他的手就規矩地放回自己身上,和春夏有一搭沒一搭說笑著,不時且就著後視鏡撥撥頭發,模模下巴衣領。
車子在某觀光飯店門口停下。布萊德在飯店可看得到整個城市夜景的二十多層樓高餐廳訂好位子。
也不過才高中生,卻比二、三十的上班族還要有派頭。
春夏也沒大驚小敝,飯店餐廳什麼的,她跟著鄭旭陽夫婦甚至鄭關昭去多了。
〔吃什麼大餐?〕她還是問一句。
〔海鮮大餐。〕布萊德朝她眨眨眼。
進了電梯,布萊德立刻對鏡子左照右看,東模西撥起來。一會撩他的頭發,一會整他的衣領,一會又調他十字煉戴的方向角度。
〔春夏,你看我發尾是不是有點亂?〕
春夏探頭看了看。〔還好啦,這樣就很好看。〕〔我的領子呢?有沒有歪了?〕
〔沒有。〕
布萊德又轉身面對鏡子。說︰〔我覺得我氣色有點差。你看我要不要補個粉底?〕
老天!
〔布萊德,你已經夠帥了,還要擦什麼粉!〕春夏不以為然。
布萊德說︰〔你不知道,那些知名男星都是有上妝的,不然哪能顯得那麼神清氣爽。〕
〔你不必了。你天生麗質。〕春夏用了一句不倫不類的形容詞。
布萊德還是對著鏡子不放,這邊照那邊看顧的,不時還擺個姿態外加表情,很有〔顧影自憐〕的味道。
春夏冷眼旁觀,一句話也不再說。她聞出來,布萊德用的古龍水是卡文克萊的〔迷戀〕。
欸欸!下回她干脆送上他一瓶〔自戀〕算了。
$ffe$
受了一天的教訓還不夠,春夏還沒學乖,星期天一早便興匆匆的跑到大學校園去。
到得剛巧,籃球場里最搶眼的那個白色身影正凌空躍起,飛身一個上籃。場邊圍觀的一群女孩尖聲呼叫起來。
春夏穿過脂粉群,擠到場邊。球場那個留了〔個木村拓哉頭的穿白色T恤的男孩看到她,快速給她一個飛吻。春夏媚笑一下,挺挺胸,對四周的眼光視而不見。
木村拓哉頭身材結實高大,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念的是法律,水陸運動兼修。追他的人當然是不嫌少,大家公平競爭,各憑本事,各盡所能。
春夏從半空而降,一下子就栽進內圍半徑中心純屬巧合。木村拓哉頭是她某同學的學長男友的同學,關系牽來扯去就那樣扯上了。反正沒魚蝦也好,何況又是條可口的大魚,所以春夏一兩個星期就往大學校園的運動場報到一次。
〔你遲到了!〕賽罷,木村拓哉頭走到春夏面前,親昵地敲了敲她的頭。
〔睡遲了。〕春夏笑得發花。
〔還敢說!就原諒你這次。我一身是汗,拿條毛巾給我。〕木村拓哉頭邊說邊月兌掉T恤,語氣很理所當然。
春夏兩手空空,根本什麼都沒帶。
木村拓哉頭等了半天不見動靜,才發現春夏像木頭一樣站在那邊。
〔你就這樣兩手空空的過來?〕他不敢置信,翻個白眼。跟他約會的女孩哪個會這麼不識相,也不準備好毛巾飲水和點心的?!
〔你自己沒帶毛巾嗎?〕春夏反問。
〔當然有!〕木村拓哉頭又一個白眼。〔算了!毛巾在我背包里,你快拿給我。〕命令的口吻,有一點不耐了。
春夏微微挑挑眉,听話地把毛巾找出來給他。
〔還有水。我渴死了!〕木村拓哉頭大剌剌的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