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罵她丑了,杜小夜忍住氣,堅決地不肯放手,死抓住他的褲腰,由後到前;一手怕抓不緊,干脆兩只手全抓上,與他面對面決戰,堅持不肯妥協。
這像什麼話?這姿勢曖昧又不成體統,一旁的人只見她雙手抓緊男孩的褲腰,欲求不滿似有所企圖要求,理所當然地想入非非。可她根本沒想到那麼多,氣過頭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傲慢的家伙不耐煩歸不耐煩,對旁人的指指點點和竊笑,倒顯得處變不驚,不放在心上。
「你別想逃!」社小夜抬起頭。這家伙長得還真高,她都快一七○了,挺胸平視還只能看到他的嘴巴;跟他說話,非仰頭不可。「你那樣莫名其妙亂踢我一腳,不說聲抱歉就想走人,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難道沒有人教你什麼是禮義廉恥嗎?看你長得人模人樣,沒想到個性卻這麼差勁,像什麼話嘛,你不道歉也行,除非——」
「除非怎樣?」
「當然是讓我踢回一腳!以牙還牙,你懂不懂?」
傲慢神氣的小子,黑黑的眼珠凝成了兩粒黑珍珠,又硬又冰,冷得可以凍死人。
「你說什麼?丑八怪?」他用最傲慢的態度表示輕蔑。
杜小夜連連被悶棍打傷,啞巴吃黃連,偏偏又想不出什麼話能反擊,鼓著腮幫干瞪眼,口吃了半天,才0依0依啊啊,沒什麼氣勢說︰
「你怎麼可以罵人丑八怪?你知不知道這是很失禮又傷人的事?別以為自己長得好看一點就可以這麼目中無人!版訴你,真正的男人在意的才不是這層皮,像你這樣自以為英俊瀟灑就沾沾自喜,根本還是個毛小子罷了!」
「是嗎?」那家伙倔傲地月兌著她,冷不防伸手模她的胸部,旁若無人地批評說︰「你這樣也算是女人嗎?聲音粗又沙啞,又沒胸部;該凸的地方不凸,該凹的地方不凹,簡直就像塊木板,而且……」他甩手到她身後,捏捏她兩把。「又扁又小,沒有一點肉,長得又高,卻只有線條沒有弧度——你說,你這樣也算是女人嗎?」
「你怎麼可以隨便模——」杜小夜被他突然、大膽的動作嚇倒,震遲了兩步,氣急敗壞將手護在胸前,漲紅臉瞪著他。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那小子叉著手,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還真不知什麼禮義廉恥四維八德。
所以她討厭長得好看的男人,傲慢自大又自以為是,而且目中無人,跟一只「起番」的公雞差不多。就像這家伙,不僅脾氣不好、性格不好、耐性不好,嘴巴更是討人厭!雖然他說的都是事實。
「算了!不跟你計較了」她放棄再跟他糾纏。
「怎麼,不踢我的了」那小子卻反而擋住路,存心捉弄似地歪著邪氣的笑容望著她。那是撒旦式招牌的笑法,看起來天真無邪,骨子里一肚子壞水。
他這時看起來心情好像很好,劍眉舒展,眼目充滿了晶亮的光彩,就是歪嘴斜眉的笑容讓人看了發毛,不知他肚子里打的什麼鬼主意。
「踢你的屁……只是痛了我自己的腳,我懶得跟你這種小子一般見識!」杜小夜作勢地甩個頭,說到「」兩字時,不知怎地心虛地壓低了聲音。
這小子給人的感覺、說話的口吻,又年輕卻又成熟又世故,但她敢打包票,他鐵定不會超過二十歲。跟個這麼年輕的小家伙鬧脾氣實在沒什麼意思,而且無聊,她還是自認倒霉算了。
可她忘了,她自己才不過二十一歲。
那小子不笑了。在杜小夜說他不過只是個「毛小子」時,他瞳孔縮了一縮。他用銳利、令人窒息的眼光看她一會,然後突然開口問︰
「你多高?」
他干嘛突然問這個?杜小夜懷疑地看著他。
「一百六十八公分半。干嘛?」
「不錯,跟我挺配的。多重?」
他到底想做什麼?
「你問這個做什麼?」她沉不住氣,蹙眉詰問。
「你別管,回答我的話。」
「我為什麼要回……呃……答……」她大聲地想抗議,在他懾人的緊迫下囁嚅無聲,沒出息地投降說︰「四十八公斤又七百公克。」
「體重是很理想,就是肉少了一點,該凸的地方不凸……」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的胸部,像對著一盤豬肉似的挑三撿四。隨即又問︰「年紀呢?多大了?」什麼嘛!這種口吻,像在盤問犯人似的。她為什麼要回答他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又被他無緣無故地踢了一腳,為什麼要像人犯一樣乖乖地接受審問?她有拒絕回答的權利。
「你管我多大,反正就是比你這種乳臭未干的小子大。」她很不客氣地反擊回去。她現在唯一的「武器」,大概就是比他「蒼老」這一點吧!
他眉毛又再打結了,死瞪著她,硬逼她回答。一秒、兩秒、五秒……在那種霸道粗魯又暴躁的目光環視下,杜小夜垂低了頭,不得不妥協。
「二十一歲。」沒辦法,她瞪不過他。
「二十一歲?你有這麼大了?」驚訝的聲音,似乎是出乎意料又不相信。
「不然你以為我還跟你一樣?天天背著書包上學做乖寶寶?」
她蓄了一肩松松卷卷的波浪頭,高中生有那麼摩登嗎?真正的男人不會錯估女人的魅力層次的,這小子未免太遜了。
「听你說話的語氣、方式,差不多!就是一副沒長大的中學生模樣!脾氣差了點,動作也挺粗魯的,一點也沒有成熟女人的嫵媚和風韻。」
「是嗎?你年紀不大,倒還挺會說大話的。你懂什麼是成熟女人的嫵媚風韻嗎?」杜小夜沒好氣地回敬一句。
那家伙沒有接受她的挑釁,接著剛才的問題,又問︰
「身高一六九,體重四十九,听起來很迷人,身段不錯。那三圍呢?胸圍多少?還有臀圍、腰圍?」
「為什麼我連這個問題也要回答?」杜小夜紅著臉往後跌了幾步。素昧平生,哪有人那麼荒唐問一個女孩子這種唐突的問題?
「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那小子一派蠻不在乎,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一遍,毫不保留的眼光,當她赤身般。
「嗯……胸圍三十三,穿A罩杯;腰二十三寸;嘛,看樣子應該有三十四寸。」
老天!杜小夜窘得沒處躲藏。那小子完全說中了!
「我不想再听你胡說八道了,再見——不!最好是不要再遇見了」她向後轉了一百八十度,逃之夭夭。
「等等!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小子動作很快,從容不迫地擋住她。
「要不要連我的生辰八字、血型、興趣也一並都向你報告?」
杜小夜有些氣惱,這個家伙不僅目中無人,而且還是個自大狂,簡直莫名其妙。她連番落第,心情已經很黑很烏很郁悒了,偏偏又遇上這麼一個荒謬、神經、又傲慢自大的家伙。真不知是前世造的孽,還是這輩子缺的德!
「不必那麼麻煩,你不想說也沒關系。」他居然很紳土地對她揖個禮。「看來我好像惹得你很不高興。承蒙你不追究,這樣吧!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就破例一次好了——」
「了」字一出口.他隨即伸手抓住杜小夜的褲腰,將她拉到身前,跟著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擁住她肩膀,將她整個人帶到自己懷中,激烈又突然地堵住她的唇。
杜小夜眼楮睜得大大的,來不及震驚。她感到他柔軟富彈性的嘴唇強而有力地親觸她的嘴唇,霸道地想將她整個吞沒,跋扈而且張揚,完全跟他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