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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流戀情 第18頁

作者︰林如是

她當時都呆掉了,腦袋一片空白,耳邊則轟隆隆的,眼前一片不斷生出又消失的氣泡。前後不到五秒鐘,她偉大的初吻就那麼完蛋了--

她可以想象,下次見面,黛咪用那種幸災樂禍的態度,揶揄她終于打破「從來沒有和男人接過吻」的可恥紀錄的「嘴臉」。黛咪一定不會放過任何譏笑她的機會,從此,她又多了一項嘲諷她的把柄。

奇怪的是,她並不覺得厭惡,感覺也沒有那麼糟糕。

賽門的吻,其實祇是靖蜒點水似地輕輕在她唇上一沾,算不上真正的吻。她之所以那樣震驚,實在是因為那是她第一次與一個陌生的嘴唇--而且是男性的--那樣親密地接觸在一塊。

听起來好像有點驢,但就是因為如此,她的反應才會那麼「拙」。

她並不討厭賽門,所以對他的吻也不感到討厭--這個想法也讓她心驚,難道她真的天生一張性感的嘴巴適合接吻,所以對賽門的吻不感到排斥?

在她想象中,接吻該是很肉感的,帶點挑逗,有些下流的風騷,就像盤旋在她腦海中公孔雀吻瑪丹娜的那一幕。但賽門的吻輕描淡寫,干淨又健康,引不起任何猥褻的遐想,所以她震驚歸震驚,感覺其實也沒那麼糟糕。

她懊惱的是,她偉大的初吻就那麼報銷掉了。她原來以為,她的初吻該是驚天動地、轟轟烈烈,天會轉、地會旋那樣,所有的飛禽走獸都為之震撼--現在甚麼都沒了,結果也甚麼都不是。

但這都還在其次。她羞于啟齒,內心強烈受到沖擊的是,在她這樣想的時候,她腦中竟浮起那個唐伯夫邪氣橫生、壞壞的笑臉!

這比賽門親吻她更讓她覺得荒唐和震驚。她到底哪里不對勁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幻想?對方居然又是那只她最看不順眼的公孔雀!

她感覺糟糕透頂,越強迫自己不去想,腦袋偏偏不合作,不住地浮出唐伯夫噙著陰森地詭魅、要笑不笑的充滿邪氣的臉。

「該死的公孔雀!」她遷怒地朝前方空踢一腳,對著空氣齜牙咧嘴,一副惡形惡狀。

正面對一個彷佛在那里等了很久的美麗少婦,蓮光輕移,輕緩地走到她面前,出聲叫住她。

「阿蠻!」

「佟……」謝阿蠻吃驚地抬頭,目瞪口呆,久久不能把嘴里的名字喊出來。

第七章

「請進!自己隨便找個地方坐,別拘束,就當是在自己家里,」佟曼芸親切地領著謝阿蠻進門,不斷用可人的微笑鼓勸她遲疑的腳步,甚至握住她的雙手,牽引她到客听。

謝阿蠻被動地踏進屋子,束手束腳著不敢亂動,盡避佟曼芸要她別拘束,但一想到這是唐伯夫和佟曼芸共有的天地,她就感覺像又闖進甚麼不該去的地方,偷窺到甚麼不該知道的事情那般。

「怎麼站在那里?過來這邊坐啊!我說過,別拘束,也不必客氣。」佟曼芸端了兩杯茶出來,再次親切招呼她。

她祇好拖著不安的腳步過去。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正襟危坐著。

「來,喝茶。」佟曼芸把茶端到她面前的茶幾上,自己在另一邊坐下,說︰「我不知道妳喜歡喝甚麼,就作主泡了茶。我泡得很淡,味道應該不會太烈。」

「謝謝。」謝阿蠻欠個身,立刻端起茶喝了一口。她還是覺得很拘束,隨便有個動作,感覺好像比較不會那麼不安。

房子的布置很素雅,米色的地板,米色的牆,家具多半也是同色系的套組,典雅中帶著柔淨,處處釋出溫暖的情調。牆上掛著幾幅色彩柔和的水筆畫;角落里一盞造型簡單的台燈柔柔亮著;落地窗前,及地的白紗窗簾無言地散放著。

整個屋子的風格就是「簡單」。因為簡單,顯得更加耐人尋味。身在其中,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布置出這一切的人,柔情似水的溫暖的擁抱。

無疑的,這是佟曼芸的格調;這個屋子代表了她的人;屋子里所有的一切,無一不是她的化身。

謝阿蠻沉默地喝著茶,突然之間不知該說些甚麼,她感到佟曼芸在打量她,接近窺探的意味,懷有目的以的觀察。

又在街頭巧遇時,她感到意外吃驚的心情多于欣喜。

佟曼芸叫住她的時候,柔婉的淺笑中充滿驚逢的喜悅,但不知為甚麼,她卻感覺佟曼芸好像跟了她很久或在那里等了她很久似的。

內心深處,她有些不確定,真的是巧合嗎?

但也祇是一種說不出感覺的狐疑,而且也不確定。

不過,三次巧遇,世界實在太小了。她尚不及整理思緒,佟曼芸就拉住她的手,熱誠邀請她到家中。

她張口結舌,忙不迭地搖頭拒絕;佟曼芸卻很堅持她的熱誠,近乎固執地要求,甚至有些殷切渴盼。

她吞吐了半天,倍感為難。要她到唐伯夫棲息的地方,跟要她的命沒有兩樣。她不僅覺得尷尬難堪,而且窘迫非常,不自在到了極點。

偏偏她又拗不過佟曼芸的堅持,趕著自己往火山跳。

豬啊!謝阿蠻!她沉默地喝著茶,咒罵自己不知道幾百次。

幸好,她知道唐伯夫現在人在國際會議中心當評審,一時半刻還不會回來,祇要趕在他回來之前離開就沒事了。

「這樣有人陪伴一起喝茶,感覺真好。」佟曼芸打破沉默,注視她的眼楮,笑說︰「阿蠻,我們真的很有緣哪!平常,我也沒跟甚麼人來往,但對妳卻一見如故,很喜歡跟妳在一起。」

「如果妳認識我久一點,大概就不會喜歡我了。我朋友常說我個性不太好。」謝阿蠻一口氣把茶喝光,笑著回答。賽門對她「一見鐘情」的突變是例外。

「朋友?上次遇到的那些人嗎?」

「嗯。他們沒有一個認為我可愛的,黛咪更是看到我就沒好話。」

「我記得妳說他們都是妳樂隊的朋友,也是妳同學嗎?」佟曼芸喝口茶,不經心般隨口問道。

「不是。我哪那麼‘好運’啊!」謝阿蠻又笑了,說了句反話。「黑皮--穿著黑皮夾克,話很多那個--是破五專生,我在補習班就認識他;不說話很沉默的那個,小沈,是大學生;賽門和黛咪念美國學校。」

「你們好像相處得很不錯?我還以為,你們同組樂隊,應該都是同學呢!當然,那個外國男孩不包括在內。」

「我念的那所破高中方供奉不起他們那些‘天才’!」

氣氛輕松多了,謝阿蠻言談間也不自覺的變得輕松起來。從談吐看個性,她的「劣根性」一覽無遺。

佟曼芸微笑看著她,笑容淺淺的。掃了茶幾一眼說︰「要不要再來一杯茶?」謝阿蠻杯底早干了。

謝阿蠻不好意思的點頭。此刻,她心中那點微末的「不確定」早消失殆盡,心情輕松多了,不再感到那麼拘束。

佟曼芸很快就又端茶出來,清淺、恰到好處的笑容和熱誠讓謝阿蠻感到適意。她把茶端到她面前,輕輕對她一笑。彎身回座時,想起甚麼似的,隨口又說道︰「對了,阿蠻,妳念哪個學校?幾年級了?上次我沒注意听清楚。好像是甚麼台的高中是不是?」

謝阿蠻剛要端茶起來,猛然像被針刺了一下,險些跳了起來,差點打翻幾上的茶杯。

「明台。」聲音細的像蚊子在叫,低得不能再低。

「明台?真的!那妳一定見過我先生了?」佟曼芸驚欣的口氣,丁點也不像是裝出來。

「啊?」謝阿蠻訥澀起來。那種束手束腳的感覺又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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