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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忘在東京的心 第5頁

作者︰駱玟

回了神,望向自己臂彎中的人影,蕭啟煒再度揚了一抹性感的微笑,沒有見過哪個女人像她這樣的。

「你似乎很常從天上掉下來。」

听見那熟悉的聲音,春天急忙回頭,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一個蜜糖似的微笑。「我本來想先回飯店的,沒想到會在這里先遇見你。」蕭啟煒抬頭,望了下一望無際的天空,沒看到樹或是什麼大樓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你……」他輕蹙了下眉頭。「是從哪里掉下來的?」只見春天天真地指著天空,這又接道︰「那里!」她肯定地說。「我剛剛從法國飛回來!」

「法國?」他更不懂了,短短一天的時間,她又怎麼去法國?他無奈地對自己一笑,也不知道她的腦子里到底裝些什麼?「你去法國做什麼?」

「制造春天啊!」她開心地笑。「你花好多的時間在……『睡』,所以我就先走了,本來以為回來的時候,你大概也醒來了,可是卻沒有想到回到日本時,天色都黑了……」

她興奮地講了一連串不著邊際的話,卻讓蕭啟煒听得一頭霧水。「是不是所有叫『春天』的女孩都要像你這樣到處去制造春天?」

只見她笑得更甜。「『春天』是獨一無二的!當然要去制造春天嘍!」

可不是嗎?為她的天真,蕭啟煒愉悅地揚了嘴角,長這麼大以來,還沒有見過哪個女人能露出那般純淨、童稚的甜笑。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竟可以如此這般的單純,要是在台灣,他鐵定會認為這個女人過于虛偽,可是為什麼現在他非但不覺得她虛偽,反而被她的一舉一動所吸引呢?

「那你明天大概一大早就要去意大利了吧?」他不以為意地笑道。

卻見春天搖搖頭地笑了聲。「可是你說看不到春天,你的心會痛,所以春天決定明天要一整天跟在你的身邊。」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的心竟漲滿了滿足與喜悅的心情,他伸手撫上她的頭,好一會兒,這才又接聲︰「真該拿繩子將你綁起來,免得你到處亂跑!」

他將她緩緩地放至地面上,卻見春天才一著地,一雙手便隨即套上蕭啟煒結實的手臂,緊緊地擁著。

她抬頭,這又是一個蜜似的笑。「我今天在塞納河看到好多人都這樣走路,感覺好好,應該是件好事。所以,春天也想這麼做……」

真的拿她沒轍了!蕭啟煒在心里一聲無奈,這個象花般的女人,該叫人如何愛憐呢?

☆☆☆

「……我的父親是公務員,母親是家庭主婦,」蕭啟煒想了好一會兒,才又聳聳肩輕道︰「沒什麼好講的。」

河邊的草地有種說不出來的舒適,兩人肩並肩地坐在河邊,享受著晚風中淡淡的綠草味;蕭啟煒嘴角輕扯一抹微笑,在台北,他從沒有如此這般的閑情逸致。

他再度回頭望了邊的春天問道︰「你呢?從來沒听你說過你的家人。我是說……除了席森斯以外。」

春天將雙腿半浸泡在水中,滿足地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又轉頭對身邊的蕭啟煒投了一個微笑,說︰「席森斯是四季之父,大地就是春天的母親,所以春天是用大地的土和席森斯的手捏出來的。」

蕭啟煒再度皺了眉頭,無奈地笑。「為什麼你說的話總像是從希臘神話里編出來的?我一個字也听不懂。」

「神話?」春天搖搖頭。「春天不是神話,是真實的!你看,」她握上他的手,緩緩地貼上自己的臉頰。「春天是有生命的。」

靶受著她的體溫隱約地傳送到自己的掌心,蕭啟煒愛憐的雙眸再度鎖住她細致的臉龐,眼神怎麼也無法自她的身旁移開。

他又是一陣無奈的輕嘆。「你真是個讓人又愛又疼的小妖精。」

只見春天再度嘟起了嘴。一把放開他的手後又道︰「都說過幾次了,我不是妖精,我是春天!春天是會消失的……」

說著,她的臉竟不自覺地黯淡下來,此刻的她,一點也不想消失,可是再過80天,她便會化得跟塵土沒什麼兩樣。

那時,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還會這麼溫柔地看著她?

人人都說,春天該是值得高興的,可是為什麼現在的她,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還有她胸口中那股莫名的情緒,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喜歡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感覺,可是如果等到她真要離開的那天,她會不會很難過?

「如果……」話不自覺地從她的喉間逸出,引來了蕭啟煒的注意力,他回過頭看她,這又是一個溫柔的微笑。

她結舌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地開口︰「……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消失了。你怎麼辦?」

「怎麼辦?」蕭啟煒挑了眉頭,一陣笑意淡淡地劃過他的嘴角;他佯裝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這才又接口︰「大概會回台灣,繼續努力工作,再找個像你一樣有趣的人嘍!」

話才剛說完,就見春天的臉色當場黯然下來,蕭q3煒朝她瞄了眼,這便笑著輕逗上她半噘的紅唇說道︰……那也得等你先『消失』了再說。」

蕭啟煒不覺得自己說錯什麼話,便見春天什麼話都不說,一股腦地起身便想離開他的身邊。

蕭啟煒見情形不對,急忙握上她的手,卻在將她拉回自己身前時,竟望見她眼眶中的淚。

他不懂,只是一個玩笑,為什麼會惹來她晶瑩的淚水?「你……不是真的以為自己會消失吧?」

春天的一雙黑眸在霎時狠狠地望向身前的蕭啟煒,第一次,她感覺到自己的胸口竟是如此的難受!

「為什麼不?」她問道︰「每一個上帝創造出來的東西都會消失,不是嗎?花會凋謝,大地會干枯,春天當然會消失!就連人也會老死,不是嗎?」

雖說如此,蕭啟煒仍是試著安撫她激動的情緒,他將她緊緊地擁向自己的懷里,盡可能平穩自己的語氣後,這才開口說道︰「你不是說自己會活到九十歲嗎?那可是好長的一段路要走……」

「就快到了!」還不待他落句,她再度盈著淚水吼道︰「就快到了!春天很快便會變成泥土一般,再也不會有人記得,就連你再也不會記得春天曾經真實過。」

就在她激動的情緒尚未得到平靜,蕭啟煒二話不說,便傾身鎖住她嬌女敕的雙唇,空氣中瞬間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寧靜。

而他的吻,奇跡似的撫平她內心所有的情緒,更莫名地讓她的內心產生一道暖流,就像……春天一樣?

春天不懂,他是怎麼做到的?席森斯從來沒有告訴過她這些事,她更不可能知道自己該怎麼反應,他的舌不斷地在她的唇中探索,她該回應嗎?

為什麼此刻的她,竟像街邊的流浪漢喝醉酒一樣,竟也有種微醺的酣暢!

蕭啟煒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情緒,記得那些不切實際的浪漫故事里總說,情侶總在接吻中偷嘗彼此口中蜜似的芬芳,而今,他竟真的在她嬌女敕的唇中嘗到蜜似的花香?

是他在作夢嗎?還是她真是他生命中的那個人?

他不懂,她是怎麼做到的?

一直過了好一會兒,蕭啟煒才不舍地離開她令人迷惘的唇,起身望向她晶瑩剔透的雙眸。

對于身前這個令人不舍的女人,他想,他永遠無法解釋自己的情緒。「你……」他遲疑了一會兒,仍是不確定自己到底想說些什麼。「……像朵花。」

春天不懂。

就見他一把將自己擁進他結實寬厚的胸膛,這又听見他一聲嘆息似的贊美,笑道︰「到處都是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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