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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心 第19頁

作者︰寄秋

「故交。」打從她出生時即是。

「他來做什麼?」交情好到天未亮便來探望?

「關心。」雖然她覺得有點多余,而且擾人清夢。

「關心?」眉頭一揚,他顯然不太滿意這個答案。

「我認為你應該去處理。」她攤開暖紅的床褥準備就寢,希望他知趣點自己離開。

「我?」什麼事和他扯上關系……等等,他想到了一個人,「你是說有人打算找你麻煩,而他是來通知你的?」

「不。」

她的話簡短得讓人著急,想冷靜的柳縫衣根本沒法靜下心的沖上前,握住她的細肩輕擁入懷。

「〝不〞是什麼意思?不許你再用輕的口氣敷衍我。」若是尋常的挑釁何必急著深夜到訪,天亮再說也不遲。

羅蘭衣微露淺笑的抬手一撫他未刮的青髭。「沒人會一大早上姑娘家房里質問,你不累嗎?」

他的出現挺讓人意外的,他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不得體舉動的莽夫。

「別故左右而言他,我要一個答案。」否則他怎麼也不能安心。

「答案就在你心中,何必問我呢!」他的心思細密,不會不懂她未竟之語。

銳眼一沈,溫和的神情變得可怕得緊。「蘭兒,你非要和我兜著圈子轉不可嗎?」

「不然我該怎麼說呢?你來教教我。」多說無益,何必讓兩人為同一件事傷神。

冰絹的劍法她見識過,凌厲的專攻死穴,雖與任無我師承同門,但非授業同一師,她的師父為他師伯,早在二十年前因修習旁門左道之邪功而走火入魔,最後遭到逐出師門的命運。

冰絹的性情原本恬柔雅靜,可是在拜師學藝之後逐漸轉為陰狠,因為修練了邪魔歪道之術改變了心性,冰冷無情有如終年不化的霜雪。

「姑娘家別太逞強,你還有我可以依靠。」他不希望她凡事自己承擔而不願假手于他人,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

貝起嘴角,她的冷意化成嘲諷,「別說得太篤定,你是有婚約在身的人,靠你不如靠自己。」

泥菩薩過江自保都成了問題,還能指望弛發揮神力嗎?

她知道她的酸意來得並不恰當,她與他本是不該有交集的兩個人,若非一只寒夜玉麟牽就了這段姻緣,他們可能老死不相見,至此海角天涯各處一方,不再相逢。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好嗎?我已修書一封回康寧稟明家翁你我之事,相信不日之內就能解除你心中的掛念。」輕撫著她的眉,他的心意堅定如山,不容撼搖。

「為了我傷害另一個女人,這段感情不要也罷。」啊!他……

「學著信任別人很難嗎?難道我的用心你看不見,非要說得如此不堪才能逃避你心中對我的在意?」他不會放手,他的心已為她沈迷。

無心之人又怎能快意。

神情冷騺的柳縫衣怒滿胸腔,出手稍重的緊握她雪女敕雙臂貼近身前,不讓她有絲毫逃月兌的空隙。

他的心意並非虛假,自始至終只有她一人,在那錯身的巧遇下她已偷走他的心,為何她還不明白,執意說出傷人之語?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康寧柳家不全是用情不專的風流種,我們也有想要呵寵一生的女子,不要一筆抹殺我對你的真心。」

「你……你捉痛我了。」他說出她心底的疑懼,她的確沒有把握能擁有他多久。

心一旦付出難以收回,叫她如何能不擔憂?

「蒼天為證,我絕不會有負于你,否則就罰我當你手中的活死人。」他戲譴的笑語里有不容忽視的專注,甘心受她掌控。

羅蘭衣看著他,未了,輕逸一聲輕嘆,「你怎麼曉得我有能力讓人成為行尸走肉的傀儡?」

「小巧。」她的僕從。

「你遇上她了?」難怪她覺得古怪,早該回來的人竟然遲遲不歸。

「他跟著你也有一段時日了,為什麼你連他都狠得下心毒害?」她的心比他想象中還要冷性。

有種罕見的藥草只于丑寅交替時分在晨霧中出現,因此他守候一夜準備外出采集,這種草性最怕熱了,偏偏它的生長地在極干、極旱的漠漠沙河之中,若無絕頂輕功為佐,實難以及得上每一時辰都在變的沙河。

當他剛走到城牆附近欲出城門之時,一道身形搖擺的人影引起他的注意,手足同行無快慢,腳跟以拖行之姿不曾舉高,四肢僵硬不見有放松的一刻。

原本他以為是誰家的痴兒漏夜不睡四處游蕩,正打算帶他回馬幫請人代為看管,等天亮後再通知其家人予以帶回,畢竟他是個醫者,不忍心見個孩子流離失所。

誰知他一走近才發現不對,眼前痴憨的人兒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和心愛女子身上相似的暗香隱隱浮動,他沒多想的往其頸後一探,果真多了一層薄如細紗的皮。

撕下一瞧,神情呆滯、兩眼無神的痴兒竟是白日活蹦亂跳的小奸商。

「死不了。」只要他沒出亂子死于非命,天一亮幻術自然解開。

「但會有危險,尤其他是長相清秀的〝小泵娘〞,難保不會有萬一。」樓蘭城內雖然政泰民安,無惡民橫行,但人心難測,若有人突起邪心藉酒裝瘋,恐怕他的「貞操」不保。

「這……」她沒想到這一點,當初只是略加懲罰而已。

「我不是要說教,有時你在做一件事之前要先三思而後行,不要讓我擔心。」他意有所指的說道,不想她莽撞行事。

動之以情,一句擔心讓羅蘭衣冷心一化,清艷的面容浮現淡然的柔意,「我以為你會一直追問那個出入我房里的人是誰。」

「呃!這個……」他面一窘的出現紅暈,喉音一清的看向她身後,「他到底是誰?」

不是不問,而是他心里有疙瘩,怕听見那人的重要性遠超過于他,讓他有殺人的沖動。

「你還是問了,叫人有點失望。」她的笑聲很輕,但也足以令人驚喜萬分。

「蘭兒……」情意流動,柳縫衣俊雅的臉蒙上一層幽黯。

「沈穩如你理應穩如泰山難以動搖,沒想到你也不過是個食糧飲水的普通男子。」此乃可惜。

「是嗎?」眼一黯,他嘴角勾起深幽的笑紋。

瞧他眼兒一變,心口暗驚的羅蘭衣微露慌色,悄然的使勁想由他掌心月兌逃,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她有危險近了的感覺。

「蘭兒呀蘭兒,你曉得普通男子面對他心愛的女子會做什麼事嗎?」濃息逼近,他薄厚適中的嘴輕輕滑過她嫣女敕的朱唇。

「你……你不可……以。」

微掀的唇辦是如此誘人,吐出清幽的蘭芷香氣,他是男人不是聖人,對著所愛之人豈能無動于哀。

柳縫衣沒讓她說出拒絕的話語,萬般憐惜的含住那一抹香艷,雙臂收緊將她凌空抱起。

床是讓人躺的,也該讓它亂了。

第八章

「師父、師父,你在不在里面?公主的病又發作了,宮里來了人要你立刻進宮。」

砰砰的拍門聲急如星火,一聲重過一聲地似要將門敲破,彷佛稍一收勁便有惡鬼撲來,死命的對著厚實的門板予以重擊,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若說溫文儒雅、處事泰然是樓蘭城百姓對柳神醫的唯一印象,那麼此刻鬢發凌亂、滿口咒語的男子肯定會嚇傻所有人,目瞪口呆得久久不能回神,以為見鬼了。

但不識趣的敲門聲仍不斷的響起,解毒不久的唐七似帶著報復心態般,故意用力拍打門板,不管他要找的人在不在里頭,反正他的用意就是吵得人不得安眠,管他是不是天快亮了,也到了該起床的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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