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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菊冰心 第12頁

作者︰寄秋

第五章

他對女人的不屑態度似乎由來已久,大概周游女人圈被趨炎附勢的女人慣壞了。

鷹幫不算好地方,受限甚多,他們自成一套處事方針,視法律為無物,將司法踐踏于地,公然蔑視執法人員,以自身的標準為標準。

若在古代或許是行俠仗義的名門正派,可惜在現今二十一世紀變成警方的頭痛人物,抓與不抓都是背上的芒刺,黑暗力量如同大火燒過野草堆,再生力不減反增,余燼反成了助生的養分。

以當今的幫派來分析,鷹幫算是濁流中較淡的一支,至少不走私毒品和人蛇買賣,也沒有強制收取保護費、反而是商家主動獻金,請求他們多費點心「巡邏」。

很可笑的現象,流氓維持治安,警察貪污,仗勢與不肖分子勾結,到底誰才是公理?

要不要提起告訴呢?她倒是猶豫不決。

「喂!學妹,親愛的小學妹,魂歸來兮,魂歸來兮。」三魂七魄快歸位。

一枝筆在眼前畫圖,言醉醉睨了睨孩子氣舉動的「學長」。「檢察官的興致真好,手中的案子全解了?」

「除了鷹幫那檔事,我正等著你的解答。」邵之雍探著她的口風。

「你在暗示什麼,怕我讓你升不了官?」拿著頭骨做比對,電腦的掃描資料證明了她的判斷。

女骨,年約二十五歲上下,死期將近一年,死因是後腦遭重物敲擊,凹痕寬度六公分大小,有焚燒過的痕跡,判定他殺。

「半個月前你失蹤好些天,放著案子不管,我很難向上級交代。」而那四具未驗的尸體似乎也牽扯上鷹幫。

「職業倦怠癥,我放自己幾天的假期,隱居深山不成嗎?」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干脆當沒那回事。

「小學妹,你讓我很難做人,令舅要我給他一個交代。」她的舅舅正好是他上司,官方稱謂是法官。

言醉醉由小豬撲滿倒出十塊扔給他。「膠帶一卷十元,你叫他省著點用,別太浪費。」

哭笑不得呀!」言法醫,你存心開我玩笑也找個不冷的,你真要我嘗法官大人鞋底的味道呀!」

「反正有一就有二,少來煩我最好。」眼窩處有裂痕,死者生前曾遭受凌虐。

「咱們是站在同一道線上的人,好歹給我個線索。」黑道大火並會牽連無辜百姓。

她將先前該驗卻未驗的解剖報告書推向他。「自己查,我很忙。」

真是太夸張。

她在鷹幫待了九天,急于查出正確死因的尸體居然就晾在冰櫃里沒人理會,一直等到她來上班,才由她繼續開驗,死者家屬也順應警方的決定。

一回來就有忙不完的工作,堆積如山的資料和報告乏人整理,學生助理張素清回學校補修學分,一間辦公室頓時亂成一團。

尸體,尸體,驗不完的尸體,法醫不比千手觀音,望著眼前的凌亂,不請個專屬助手不成,這筆開銷她會向上面申請補助。

「你不會犯了一般人質的通病吧!听說鷹帶的幫主十分養眼。」屬于能看的那一型。

他的長相……股什麼印象。「左邊的清洗液,謝謝,順便拿一瓶LUGOI氏液。」

「小姐,你別一副雲淡風清的表情成不成,司法界需要你。」邵之雍一臉無奈,雙手各拿著她指定的藥水。

就差那麼一點,他能以現行犯的罪名逮捕鷹幫的幾位重要人物,可惜在他調兵遣將的當頭,她自行回到工作崗位上班,枉他費了好一番工夫去調查她的行蹤。

她住的大廈不用說是男人止步,盡避有少數幾位男士擁有進出權,他卻只能望門興嘆不在此例,掏了一筆錢拜托憐憐妹上六樓探一下頭。

一發覺人不在家,他動用大批警力搜查,根據停車場避理員的證詞,當夜……不,是當日凌晨時分她並未取走車子,且有行跡可疑的人物在附近徘徊。

所有的蛛絲馬跡全指向進幫,她失蹤前一天正是部分鷹幫手下與人發生槍戰,死亡人數七人,而他的目標鎖定重傷者。

以其背景斷不會上醫院求診,八成在醫院門口錯把她這法醫當住院醫生給帶走,他很肯定自己的判斷無誤,偏偏某人的不合群叫他挖不出一點點的殘渣。

飲恨吶!如果她晚半天歸隊多好,一口氣破連環案。」

「邵檢察官,你踩到我的軟管了。」我思故我在,管他司法界缺不缺法醫。

沒見她忙得不可開交,從早到晚對她進行不人道的疲勞轟炸,他真是閑得令人眼紅。

邵之雍低頭一視趕忙跳開。「小學妹,你好歹透露一些,是誰受了傷。」

「拿著,按長短排好,陳檢察官等著完整的骨骼比對。」大頭骨的重量稍輕,風化的程度相當嚴重。

「陳心儀她怎麼也找上你,第二法院沒法醫了嗎?就愛湊熱鬧。」他埋怨地用報紙捧過一截人骨。

「若不是某人老愛吹噓自己的學妹刀下無冤案,我就用不著這麼辛苦了。」她的名氣是他打響的。

笑得不太自在的邵之雍一手靠在她電腦上。「大家守望相助嘛!輩同打造祥和樂利的社區。」

「社會局的宣傳廣告,你打算調職前先通知一聲,我會去買串鞭炮為你送行。」慶賀苦海遠離。

「你能不能稍微帶點良心出門?我求了你老半天,還是無動于衷。」人生一大挫折。

「家里沒貨,你上便利商店問問,也許有裝箱裝瓶出售。」骨盤完整,尾閭骨少一塊。

哪去了?是理查人員遺漏還是野狗叼走,或是變態殺手刻意取走了?

嗯!有深究的必要,待會得打通電話向調查此案的刑警詢問,看看他們發現的骸鼻是否整齊包裹或是散布荒野,棄尸環境不容忽略,其中隱藏了破案線索。

快四點了,心儀大概五點鐘會來取件,她得加快手邊動作好趕出來交件,今天又得加班了。

「言醉醉,你有氣死聖人的本領,一堆死人骨頭玩得不亦樂乎。」做人太不值得,沒一根骨頭值錢。」先生,這堆骨頭代表一件冤案,檢查官的正義感淹沒在紙醉金迷嗎?」言醉醉目光專注的集中在胸胛骨處的刀痕。

尖端細長的凶器該是短刀、魚刀之類,或是十字鍬,由于枯骨不存腐肉,無法判斷傷口的形狀,僅能大約的猜測刺入方位和握刀為道。

「拜托,這種話不能亂說,你想害我被上級的約談呀!」他可是潔身自好的好男人,年屆三十才談過五次戀愛。

「那麼請你好心點讓我清靜一下,門在右手邊請自便,不送了。」頭抬也不抬,她拿起放大鏡研究起刀紋。

一臉屎樣的邵之雍真是欲哭無淚,他怎會被人嫌棄到這種地步?「沒得商量嗎?」

「有呀!等我有空再來預約,我會空下一張解剖台讓你躺到天荒地老。」然後買一組新的解剖用具為他服務。

好毒的女人。「免了,留著你自己用,我要去大吃一頓彌補你對我的傷害。」

「打包一份帶回來,我要熟食別放涼了。」手一揚,她隨口「點餐」。

「你這個女人太過分了吧!我看起來像外賣小弟嗎?」堂堂三高人才居然淪為跑堂的。

沒道理,他為何要被她吆喝來吆喝去,他是學長吶,也算她直屬上司,不必受她的窩囊氣,但……他該死的在考慮該為她買什麼餐點。

她根本是吃定他有求于她沒法拒絕,理所當然要他做牛做馬做奴才,做到死而後矣!

「拿掉‘女人’那兩個宇,我忌諱,學長。」言醉醉難得的施舍一眼。

他怪異的一瞟,欲走還留。「你不對勁喔!鷹幫的仇瑯沒對你使出狠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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