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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 第21頁

作者︰寄秋

她有些茫然的問道︰「這里是不是龍斷天的宅邸?」

「喔!你要找那個糟老頭呀!他上班去了,找人上他公司去。」向亞蜜沒好氣的說。她最討厭鳳眼的女人,像狐媚蕩娃。

「糟……糟老頭?」他沒那麼老吧!

「小氣、自私又不講理,年紀一大把還不知自愛,老在外面『搞七捻八』。」吃了她這株小幼苗。

還不準她跟到公司,說什麼是為了員工安危,因為有她在的地方一定會釀出災難,小氣得不讓她找樂子,要她當個深宮怨婦,天天數落葉。

好悲涼呀!她可以預估數十年後,會有一個被蜘蛛絲纏滿身的花甲老婦在長吁短嘆︰識人不清,識人不清……

「小妹妹,你大概搞錯了,斷天是個嚴謹的人,不會隨意招惹女人。」風琖容好笑地當她是龍斷天收留的蹺家小孩。

斷天?!向亞蜜無神的眼迸出火光。「搞七捻八的對象有規定是女人嗎?喏!那是他的小情人。」

向亞泛背脊一涼,抱起白坷坷到一旁玩去,他的性別很清楚,不曾混淆過。

「小孩子不要開大人玩笑,這會影響到斷天的名譽。」風琖容以一副訓誡小朋友的口吻說道。

老八股。「你是他第幾號情人?」

向亞蜜編了一本花名冊,記錄龍斷天一生有過的女人,包括他自己已忘記的長相和外在條件。

誰說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留下賴不了的證據,以後吵架才有條件壓制,誰教他年少不學好,老大就得背十字架——贖罪。

「我是他的……未婚妻。」風琖容遲疑了一下,才表明身份。

「噢喔!蜜兒,人家的正室來了。」可憐的女人,難敵惡魔的力量。

「閉嘴,向亞泛。」向亞蜜轉而笑容甜密的道︰「你是風大姊琖容呀!」

「他跟你提過我?」她掩不住眼底的喜悅。

「是呀!打死不退的厚顏未婚妻。」在她的逼供下,他敢不坦白。

臉上瞬間失去血色的風琖容宛如由天堂趺入地獄。「他……」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怎能絕情至此,她不相信……

「他說得可毒呢!什麼明明長得普普通通非要巴著他不放,老自稱是他的未婚妻,害他背個包袱甩不掉,連和女朋友們親熱都得挑外面賓館,怕嚇著了自詡貞節不移的現代烈女你。」

好狠的蜜兒,說得人家泫然欲泣,搖搖欲墜的慘白著一張素顏。相信她所說大半是假話的向亞泛不予置評,介入別人的情感風暴容易損命。

「他有……有多女朋友?」嘴唇微顫,風琖容的心口彷佛插上千百枝針。

「他有個女秘書叫寶兒的,你見過吧!」還沒崩潰?這表示自己的功力在退步中。

「我見過她,是孟寬的女友。」她記得他們交往快三年了。

「錯,那是障眼法。」對不起,女人借用一下。

「障眼法?」

「龍大叔是不是告訴你孟寬和寶兒姊姊快結婚了,所以在內湖買了一幢樓中樓的洋房別墅為新居?」

「難道不是?」風琖容有捂上耳朵的沖動。

「當然不是,寶兒姊姊是龍大叔的第三個情婦,前年才生下一對好可愛的雙胞胎男孩,我們昨天還去為小壽星唱生日快樂歌呢!」

風琖容震驚得站不穩腳,跌坐在沙發扶手上。

「還有他美美的公關經理叫葉什麼來著……」向亞蜜故作思索狀。

「葉幸慈。」

「對啦!就是幸慈姊姊,別人都以為她是李謙叔叔的同居女友,其實他們根本不同房,她每回都和龍大叔睡同一張床,我常听見他們在房里嗯嗯啊啊,叫得好大聲哦!」

是你教得好淒厲吧!害我每每感應到必須沖冷水才能降溫。向亞泛沒好氣的想著。

「我知道那都是逢場作戲,男人有他的需求,他不是認真的……」自我催眠的風琖容一再為其痴心找籍口。

嘩!這麼寬容的女人。「听說龍大叔最近愛上一個酒家女,他們決定下個月結婚。」

「不——」

一聲悲切的低泣聲幽幽發出,不似一般嚎啕大哭,卻更令人折心。

「傷心無濟於事,男人若是變了心,怎麼也挽回不了。」在一旁靜默許久的寇斯頓終於出聲,輕擁著她因哭泣而發顫的肩膀安慰著。

「我……」泣不成聲的風琖容搖著螓首。

「錯放情愛不是你的過失,是他不懂得珍惜你的美好。」他要她死心,不是碎心。

「我……還是愛他……我相信……他仍是愛……愛我……不放棄我不……放棄。」她抽抽噎噎地說出自己的一片痴情。

專情的風琖容仍執著於最初的愛戀,那份甜蜜的回憶早已刻在心底,她無法僅憑一番如真似假的話抹殺自己堅持多年的愛戀。

看似柔弱的她有一顆堅強的心,為了愛情她能忍受一切責難,只求真心相伴。

「現代版的王寶圳,為等薛平貴苦守寒窯十八年……喲!你干麼用書本擲我後腦。」向亞泛認為自己的天才遲早會因她的毒手而變傻。

向亞蜜甜甜的一笑。「飯多吃,話少講,才能永保萬年富貴。」

「我不追求長壽,富貴給你,難道你不掬把感動之淚?」曠古痴情奇女子耶!

像媽咪和四位「花」阿姨,香薊、玫瑰、茉莉、水蓮,她們談起戀愛就像是在拍拒毒廣告︰不、我不吸毒,天天跑給愛她們的男人追。

雖然都已經各自成對,但是她們愛好自由的作風依然不改,一心設計丈夫「出軌」,好光明正大的「休夫」,恢復自在的單身生活。

還好她們的男人都是專注、深情的聰明男子,不讓她們有藉口可編,所以至今仍恩愛桓常。

只是,有時候她們也會小小出個岔,讓男人們疲於奔命。

「小泛弟弟,你要我對入侵者說︰『謝謝,我用過了,還給你。』?」向亞蜜眼帶三把刀地射向他。

「蜜兒小姐,好像你才是入侵者。」先後次序總得排對一次。

向亞蜜勒勾他的脖子。「死,是件很愉快的事,你要不要玩一下?」

「我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不是掙月兌不了,而是習慣隨她去鬧。

男女天生體能本有差異,即使是雙胞胎的姊弟,在成長的過程中,他的力道大於她是事實。

「根在哪里,我又不是植物人。」她失去玩興地松開手,坐在地上和白坷坷玩紙牌。

「你……」他輕笑地幫著發牌。「誰說得贏你那張利嘴。」

三人自成一個小天地,不理會那一對不請自來的客人,因為不具威脅性。

突然,一個令人反感的名字竄入向亞蜜的耳中,她倏地起身——

「你叫寇斯頓•藍道爾,英國人?」

「你會說英文?」他驚訝地注視這美得出塵的少女。

真是風馬牛不相及。「我還會說中、日、義、法、德、印度語呢!」

「我是寇斯頓•藍道爾,斷天的好朋友。」他看出她的不耐煩。

「好一個朋友,真高興認識你,我叫亞蜜•卡登。」她笑容滿面地伸出手。

向亞泛在心中哀嘆,她「又」找到玩具了。

悲慘的男人。

「義大利的卡登家族?!」頓時,一股不安的栗然感由寇斯頓腳底升起。

他自嘲是心理作祟,一位看似天使的小女孩怎會對他懷有惡意,是他多想了。

他伸出手與她交握,給她一抹微笑。

第九章

「我可以問一下,你們在干什麼嗎?」

飽含怒氣的低磁嗓音憤不可言,龍斷天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之事。

四個大人盤腿而坐,各拿一扇四方紙牌,旁邊半蹲著一位七歲大的小女孩,手端著印泥,一手夾著寫滿黑字的白色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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