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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氣財神 第9頁

作者︰寄秋

這回小姐八成是整不到人而生暗氣。

「噢!」

「小姐不想將今日受的氣告訴奴婢?」小姐大概氣得不輕才不願吐實。

「哎呀!一筆陳年老帳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她可不怕他來催討。

甩甩頭,莫迎歡從浴池中站起身,讓秋婉兒為她穿上一件件衣服,然後光著腳丫子走到梳妝台前坐定,任人擦干那一頭濕發。

看著鏡中倒影,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並無一張傾城傾國的絕美容顏,他為何一到非她莫娶的模樣?

雖是匆匆一瞥,他身側那位女子的姿色堪稱絕妍美女,而他卻有如此行徑,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女人總是多了顆嫉妒之心,說她不吃味是騙人的,除非她不是女人。

不過叫人猜不透的是,哪有人上門索討遲來的婚約還帶個美嬌娘,是他大自負想享齊太之福,還是來示威,表明他的身價搶手得緊。

看盡兒女情事,聰明如她豈會看不見那名女子眼中的痴情?

「主人,我燒了一桌好菜,你快趁熱嘗嘗鮮。」

「呵!何大,你的手腳真快,我正念著呢!」她是說謊不打草稿,哄得何大心花怒放。

收買人心不是光靠銀子了事,適時的贊美才留得住人心。

莫迎歡穿上緞花繡鞋,讓秋婉兒隨意地扎了束發,神清氣爽地由內室走出來。

她的笑容在瞧見花廳圓桌邊坐的小人兒,立即換上一張後娘臉孔。

「死小表!你敢來搶我的東西吃。」

「大姐,你愈來愈美麗,銀子一定賺好多好多哦!」十歲大的小男孩十分諂媚地說道。

她不屑地冷哼一聲。「口蜜月復劍,少灌港米湯,我可不是娘。」

小男孩名喚莫笑痴,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莫迎歡的娘原本是名前來依親的寡婦,來自大漠。

三十歲左右的寡婦不失大漠兒女的豪放健美,因為盤纏用盡,突發奇想把自己給當了。

當時年僅二十歲的少老板不知所措,他是頭一回听聞有人以身當典當品,遲疑地不敢接受,只當同情她而收留在府內。

內向含蓄的少老板踫上熱情洋溢的俏寡婦,日久竟生情意,無視年齡的差距而成就了好事,不久寡婦有喜才正式拜堂宴客成為夫妻。

少老板非常迷戀年長的妻子,幾乎是愛不釋手夜夜春宵,拿她的話當懿旨百般依從。

也許兩人太恩愛了,獨生一女便不再傳出喜訊。

十年後,長女已九歲,快四十歲的莫夫人好想有個小娃兒來要玩,因為女兒太一精明了不肯讓她玩,因此提議要丈夫納妾,誰叫她生不出來。

深情不渝的丈夫自然不允,當她是開玩笑,試探他的情意是否有變,兩人纏綿了一整夜。

孰知一個月後,妻子從妓院買了個尚未開苞的伶妓回府,偷偷在丈夫茶水里下藥再將兩人關在房里三天,三餐藥劑照放,非要逼他留下種。

三天內,受藥力控制的丈夫不得不和伶妓行房十數次,但累的是身體,痛的卻是心。

三天屆滿,氣憤難當的丈夫整整半年不曾和妻子說過話,也未曾再與新寵有過肌膚之親。

畢竟是多情丈夫,在妻子百般求恕的情況下,他還是原諒她,夫妻恩愛更勝往昔。

而伶妓因那三日之歡受了孕,不久產下一名男嬰,在莫夫人默許下,成了有名無實的二夫人。

只是小男孩從一出生就和親娘不親,老是喜歡賴在莫夫人懷中,因此所謂的二夫人更是沒有地位,比守活寡還叫人歉吁。

所幸她甘于平淡,不與人爭咱得其樂。

「大姐,你上次不是答應我要送匹小馬給我?」莫笑痴不怕她生氣,用手指挑起一塊肉塞入口中。

「上次的事我記不得。」好小子,搶菜又討馬,皮癢了。

他賴皮的搶白。「所以我來提醒你,不要忘了我的生日快到了。」

這對姐弟看似仇人,其實感情十分融洽,莫迎歡和她娘一樣,十分地寵溺他。

「好啦!羅唆。回頭我找乞丐頭幫你弄一匹。」

這時在另一方,正醉臥美人膝的連祈風莫名打了個噴嚏,不安地左顧右盼,不見食銀精身影才安了心,當自己多慮了。

第四章

敝得離奇,叫人寢食難安。

一顆心七上八下,莫迎歡直覺慌得很,她在碧草如茵的後院踱步,結好的發辮被她扯得不成形,凌凌散散地做落在鬢邊。

「奇怪,耗子頭在搞什麼把戲?存心要把人逼瘋。」以前的他可沒這等狡猾。

五天了。

自從茶寮一會至今已有五天余,她是早晚擔心他會尋上門,所以不讓何大、白二離她左右,以防他的出現。

可是等待是件擾人之事,她又是沒耐心的人。

所以暗地里她吩咐丐幫的弟子查探他們一行人的動靜,反正丐幫幫主連祈風是丫丫的義兄,她和丫丫比親姐妹還親,利用一下也不為過。

謗據消息回報,他目前住在城里最負盛名的客棧,從銀莊提領一大筆銀子不知要干什麼,常見地方仕紳出入他住的客房。

若說做生意嘛!不見他有所動作,可他為何提領巨款在身邊徒惹是非……她快猜得白了發,還是心亂如麻地被動等待。

等待、等待,這太不像她莫迎歡的行事風格。

「該死!最好不要算計我,不然我火烤你的耗子頭,看你要出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戲。」

她決定了,再一天。

一天內再無動靜,她就主動出擊,開誠布公地和他談個明白,總比悶坐愁台來得好。

一只銀袋她戴了十來年是有些感情,放棄好舍不得。

兵法有雲︰「彼不動,我不動,彼動,我動。」現在就看他做何打算,她才好想出應戰方法,可以人、財兩得……呃,是銀袋和錢財雙得。

咋!瞧她的腦袋瓜子,想哪去了。

「咦!歡歡,你沒出門收帳呀!」

「二娘,你沒拿繩子套著那匹野馬?」

邁著蓮步緩緩走來的美婦,是獨居冷閣的二夫人段玉瓊,年方二十六,只大莫迎歡六歲而已,卻已是飽經風霜的棄婦。

她的美麗是毋庸置疑,宛若雪中一朵白梅,可惜美麗無人賞,空有淡淡梅香獨聞,良人只鐘情已上了年紀的辣舌椒果。

她的美麗是一種悲哀,不是幸福。

「痴兒好動,就算有條繩子也綁不住他的腳。」談起頑皮的兒子,她不禁會心一笑。

「這個小皮蛋,他倒輕松逍遙,不來幫幫我,莫家他可也有一份。」想累死她呀!

段玉瓊淡淡嘆息。「他可沒你的能耐,要他乖乖坐在帳房數錢,比殺了他還痛苦。」

「二娘,都是你們太縱容他了,我在他這個年紀時,莫氏當鋪都開了好幾間分行。」

誰說開當鋪不賺錢,她硬是把財神爺請進門。

這些年莫氏當鋪一間接一間的開,無一不可典當,除了死人之外,在揚州城可是獨家生意,沒人敢來搶。

「你是天賦異秉,痴兒哪能和你相提並論,何況說起縱容嘛!你好像是其中一份子喔!」

段玉瓊的話中帶著取笑,意思是有人送了痴兒一匹馬,卻口口聲聲反指別人縱容。

莫迎歡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是他太黏人了,我才托人找了匹劣等馬給他玩玩,免得煩死我。」

「是喔!好匹華麗的騏馬,周穆王都得感慨他的八駿不及它呢!」那可是上等的小牡馬。

黃口小兒實在不宜騎如此好馬,真怕遭宵小之輩覬覦,枉費她的一番心意。

「不就是一匹馬嘛!在我眼中是四足畜生,管它好與壞。」反正不用錢,她是你他人之慨。

段玉瓊看著莫迎歡,心中不免感觸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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