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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下留人 第3頁

作者︰典心

甲兒的手抖啊抖,耗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從里頭抓出一枚紙簽。她屏氣凝神,顫抖的拆開紙簽——

就是這麼巧,紙上清楚出現那枚可怕的紅圈!

「哇,我不要!人家要等旭日公子回來啦!」甲兒哀嚎出聲,圓潤的小臉上淚痕斑斑。

劉廣哭著嘆息,胖腦袋左搖右晃。「別指望旭日公子了。他幾年前就被夫人扔去外頭歷練,還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回京城。」

想到意中人遠在天邊,而自個兒卻被逼著「犧牲」,甲兒縮在妹妹們的懷里,哭得肝腸寸斷,哀嘆自己運氣如此差勁,竟然一抽就抽中「簽王」——

驀地,遠方傳來一聲巨吼。

「人呢?」男人的聲音吼道,聲大如雷。「人藏到哪里去了?」可怕的咆哮,在嚴府內回蕩,伴隨著轟隆隆的腳步聲,逐漸逼近書齋。

「你的女婿來了。」嚴耀玉好整以暇的說道。

劉廣慘叫一聲,嚇得就地趴倒,像塊被人劇烈搖晃的女敕豆腐,全身肥肉齊齊顫抖,只差沒有當場挖個洞,把自個兒埋起來。

腳步聲由遠而近,終於來到門前,接著就是一聲雷霆萬鈞的巨響,書齋的門被踹開了。

砰!

八個龐大可怖的男人,手持各式刀槍劍戟、斧鈸叉,橫眉跨步的堵在門口。為首的那個男人凶性十足、須亂如草,身披猩紅大氅,長得最是高大魁梧,身上的傷痕也最多,左眼還戴著眼罩,一臉窮凶極惡的盜匪模樣,正是大名鼎鼎的雷貫天。

嚴耀玉倒是處變不驚,意態悠閑的起身迎客。

「雷將軍,別來無恙?」他笑意盈然,拱手為禮。

幾年前西北大旱,當朝宰相邀集朝野共商賑災事宜,身為西北將軍的雷貫天,跟京城首富的嚴耀玉,還曾在宰相的府邸里,有過一面之緣。

雷貫天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略略一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

「我是來帶人的。」他開門見山的說出來意,舉步踏入書齋,如鷹般銳利的眼環顧四周。

即使穿的只是尋常衣裳,而不是御敵的甲冑,眼前的雷貫天,仍是一副刀槍不入的無敵模樣,那獰猛的氣勢,總讓人又敬又懼。

姊妹們眨著眼兒,瞄見那幾個屬下,其中一人還當真沒了左臂,恰好印證了那些流言,嚇得她們眼淚頻落,卻全咬著唇,不敢哭出聲。

老天,說要娶妻根本只是藉口吧?!他一定是吃膩了粗皮厚肉的蠻族,想換換口味,挑個軟女敕的女人來吃。說不定才剛出城,他就會迫不及待的在路邊生火,把「新娘」當場宰了,烤來吃掉——

雷貫天走到牆邊,居高臨下的睨著蜷縮得像球兒似的四姊妹,兩道剃銳斜飛的濃眉擰皺起來。

「到底是哪一個?」他粗聲問道。

甲兒捏著那張要命的紙簽,顫抖的踏出一小步。「是、是我——啊!」

低怯的嗓音,化為驚恐的尖叫,她整個人轉眼間已經騰空,被拎到那張凶惡的大臉前,由得他鉅細靡遺的檢視。

原本縮在旁邊的乙丙丁,因為心中不舍,全都克服恐懼湊了上來,捏著濕答答的手絹兒猛擦眼淚,依依不舍的跟姊姊道別。

「嗚嗚,大姊,我們會想你的。」

「是啊,以後都不吃豆沙包子了。」大姊去南方學了好吃的豆沙包子呢,嗚嗚,以後看到豆沙包子,她們就會想到大姊——

「我們會留著豆沙包子祭拜你——」丁兒抽噎著,看見甲兒驚恐的表情,連忙改了口。「呃,不、不,是、是懷念你啦——」

姊妹們正在哭哭啼啼,雷貫天卻陡然開了口。

「不是這一個。」他轉過頭,炯炯有神的黑眸掃向那三張圓臉兒,像是在尋找獵物的猛獸。

瞬間,三個人瞪大了眼,全都止了淚、停了哭。

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姊妹三人全都感受到那「熱切」的視線,當下把性命擺中間,姊妹之情扔到一旁去,全都舍下淚漣漣的大姊,各自邁開腿兒,咚咚咚的往不同方向逃走。

「哇!不要抓我!」

「不是我啊,是大姊抽中的,你、你、你抓大姊去吃就好了——」

「嗚哇嗚哇——」

礙於門口有那幾尊「門神」擋路,三人壓根兒闖不出去,只能像無頭蒼蠅似的,在書齋內亂繞亂撞。

雷貫天擱下嚇軟了的甲兒,氣聚丹田,猛地爆喝一聲。

「站住!」

書齋之內,像是突然響起巨雷,黑色的昏眩感轟腦而來,炸得劉家姊妹們頭昏眼花,全都禁受不住那股強大內勁,當下腿兒發軟,全都像是中箭一般,砰砰砰的摔倒在地上。

擺平「獵物」們之後,他大步走過去,就像是老鷹抓小雞似的,輕而易舉的抓起跌得最近的乙兒,才看了一眼,就宣布她「落選」。

「也不是這個。」

正往書桌偷偷蠕動,企圖躲到嚴耀玉身後的丙兒跟丁兒,狐疑的停下動作。

唔,雷大將軍莫非是對「食材」不滿意嗎?太好了太好了,她們四個姊妹長得一模一樣,要是他不中意其中一個,其他的肯定也不入他的眼。

抱持著這個念頭,姊妹倆也不再滿地亂爬了。眼看著雷貫天拎起丙兒,又低咒的放開,丁兒克制著逃走的沖動,僵硬的趴在原處,眼睜睜看著他大步走過來,單手把她拎了起來。

呼,別害怕、別害怕,既然姊姊們都順利「過關」了,她應該也能安然月兌身才是——

灼熱的呼吸撲面而來,她被拎到他眼前好近好近的地方,恐懼讓她的胸口緊縮。兩人的視線才剛對上,她就嚇得寒毛直豎,連忙挪開視線。

粗糙的大掌卻箝住她的下巴,不許她轉開腦袋,硬是強迫她抬頭,迎視他深幽而嚴厲的眸光。

丁兒額上冷汗直冒,就像是被猛獸盯住的小表子,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險些就要蹦出來。

嗚嗚,好奇怪啊,他還要看多久嘛?為什麼他盯著她看的時間,似乎比審視姊姊們要久得多?

隨著時間的逝去,不安的芽苗,慢慢的從丁兒心里鑽出來。

「呃,那個——我、我跟先前那三個是一樣的。」她鼓起十八年份的勇氣,用蚊鳴似的聲音提醒他,就等著他松手「退貨」,便要滾到旁邊去,跟姊姊們窩在一起發抖。

只是,雷貫天並沒有如她期待般松手,反倒半眯著眼,端詳起手里這張白里透紅、紅中透粉的圓潤臉兒,撩開黑如墨染的發絲,輕觸她的左耳,在那軟潤如膏的肌膚上態意摩挲。

他掌上厚厚的刀繭,刷過她粉女敕的耳垂,帶來一陣奇異的刺激,讓她不由自主的輕喘一聲。那癢癢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縮著脖子想躲,要不是眼前情況危急,她說不定會笑出來——

在她又閃又躲的時候,如悶雷似的嗓音響起。

「是你。」

「啊?」

丁兒愣愣的應了一聲,看著他發呆。

什麼?!這個男人剛剛說了什麼?是她听錯了,還是他漏說了一個字,把那個「不」字給忘了?

姊姊們的反應倒是比她快,確定挑選餅程結束,新的「犧牲者」產生,立刻重拾說話能力,邁開腿兒撲圍過來,捏著手絹兒,哭哭啼啼的重演十八相送。

「嗚嗚,小妹,我們會想你的。」

「以後都不吃小籠包了。」小妹去南方學了好吃的小籠包呢,嗚嗚,以後看到小籠包,她們就會想到小妹——

「嗯嗯,我們會留著小籠包祭拜你——」死里逃生的甲兒抽噎著。「不是啦,是懷念你——」

緬懷的台詞跟先前如出一轍,只是「犧牲者」換了人。丁兒瞪圓眼兒,看著姊姊們,恐怖感滲進小腦袋,她終於明白,雷貫天剛剛說了什麼,圓臉上的血色,唰的一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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