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繾綣兩心 第2頁

作者︰董妮

「你還好吧?」听她提到海,男人以為她把腦子給撞壞了,台北市中心怎麼可能出現海?

「啊!」朱萸瞪著他,像要把眼珠子給瞪出眼眶似的;那雙美麗瞳眸的主人原來是……

楚戊皺著眉。「小姐,你可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心,她的心不舒服到了極點。花了一千多個日子尋找這名殺姊嫌犯,好不容易尋著他了,她的手不禁顫抖,恨不能立刻掐上他的脖頸,殺了他為姊姊報仇。

但她不能,身處法治社會,私下報仇是違法的,她必須冷靜下來搜齊他殺人的證據方能將他送進監牢、治他應得之罪。

「姊,保佑我,請你一定要保佑小萸成功找出楚戊殺人的證據。」她在心里默默祈禱著。

楚戊見她只是呆呆地看著他、不發一語,眉間的結打得更深。

「小姐,我看我還是先送你到醫院吧!」萬一撞傷了腦袋,不盡快醫治,後果是很可怕的。

「要去醫院?」一陣細細的抽氣聲搶在朱萸開口前冒了出來。「我明明沒有撞到她啊……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錯……是她自己突然沖出來,我已經緊急煞車了……」

朱萸這才發現楚戊身邊站了一名梨花帶淚的小女人,瞧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兒,八成是頭一回踫上車禍,整個人都給嚇傻了。

朱萸對她感到萬分抱歉,為了一己之私,她陷害了她,但她會及時補救的,絕不會讓她吃上官司。

可朱萸還來不及開口。「閉嘴!」楚戊一聲沈喝如暴龍怒吼。「事情發生了就該想辦法解決,推托責任是最差勁的。」那場意外,楚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十點二十五分,他正準備開車回家,但才將車子駛出停車位,另一輛白色轎車便以狂風般的速度搶在他前頭沖了出去。

他才正想看清楚是誰在停車場里開那麼快的車時,意外便發生了。

確實,朱萸突然跑過停車場出入口是有錯,但女駕駛橫沖直撞的開車態度亦不可取;這樁車禍兩名當事者都有責任,誰也逃不了。

女人被楚戊吼得張大了嘴,兩行清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落個不停。

哇!朱萸偷偷瞪了楚戊一眼,這男人是吃了火藥不成?說話這麼沖,又一臉凶惡,存心嚇人嘛!她生平最恨對女人口出惡言的男人了,當下對他的負面印象又多了十分。

偏偏肇事的女人卻一句話也不敢回,任由楚戊臭罵了一頓,最後他怒哼一聲。「三個月內不準你開車上班,好好反省反省。」

女人抽抽噎噎地抹著淚。「知道了,楚先生。」

「好啦!你可以走了。」

「是的,楚先生。」含著委屈的淚,女人掉頭跑了出去,連車都不要了。

楚戊像沒看見似的,自顧自打電話叫停車場避理員過來處理這場車禍、另外又連絡了醫院。

看著他沒有表情的臉,每一根線條都寫著冷酷,如此惡劣無情的男人,正是她最討厭的類型。

「該死的混帳、專門欺負女人的王八蛋!瞧我怎麼整你?」她在心里罵他千百遍。

同時,楚戊處理好一切善後事宜後,彎腰打橫抱起朱萸。「妤了,我這就送你上醫院!」

朱萸毫不反抗地任他抱起自己、送入停在一旁的白色福特內。

當楚戊傾過身子幫她扣上安全帶時,朱萸乘機拉住他的西裝下擺。

他沒有發覺,在安置妥她後,他直起身子、關上車門;而那被她拉住的西裝下擺卻巧妙地恰恰傍夾在車門間。

等到楚戊大步一邁,西裝頓時被撕裂開來、變成破布幾條;一陣止不住的巨大沖力登時將他整個人五體投地推摔在地上。

朱萸小心翼翼縮了縮身子,不教他發現自己的惡作劇。

「怎麼回事?」楚戊爬了起來,沒有表情的臉上是一片空白,唯一添上的顏色是兩行鮮紅的鼻血。

活該!朱萸趕緊咬住下唇,暗自偷笑到月復里大腸、小腸打結成一團。

舉袖抹掉鼻血,楚戊連眉毛都沒掀動一下,嚴酷如花崗岩般的峻臉宛若一副鐵面具,注定了冷酷,注定了永遠也難被喜怒抹上色。

朱萸悄悄撇開頭,這只是給他的一點小小教訓,膽敢在她這大女人主義者面前欺負女人,以後還有得他好受的。

白色的牆、白色的地、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這是一間純白的病房,白得縴塵不染、也白得讓人泄氣。

朱萸躺在病床上,雙眼睜得大大地,不發一語。

楚戊看著她,沒有表情的臉上也隱隱透露出一抹憂心。「醫生,你確定她沒事?」

「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擦傷,唯獨腦袋腫了個包。」被車撞還撞得這麼幸運的,老醫生行醫二十年,還是頭一回見到。

「那她為何會忘了自己是誰?」

「八成是撞到腦袋失去了記憶!」

「這不是很嚴重的傷嗎?」

「那也不一定,因受外力撞擊而失去的記憶是極可能在一瞬間恢復的。」

「可能並不代表百分之百確定,我也見過一生不曾恢復記憶的例子。」再加上病床上那位小姐身上連半張身分證明文件都沒有,出身來歷盡成謎,天曉得楚戊該拿她如何是好?

「那就得看她的運氣了;或者你可以把她拖到外面讓車再撞一次,說不定能將她迷失的記憶給再撞回來。」

「萬一沒撞回記憶,卻把命給撞丟了呢?」

「這就要看將軍大人你撞人的技巧了;撞得好,皆大歡喜,至于撞得不好,她重新投胎、重新培養一份記憶,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醫生!」楚戊含怒慍道。「你這話太不負責任了吧?」

「唉!」老醫生嘆口氣。「忠言總是逆耳。」

「廢話少說,你快想個辦法治療她。」

「治療啊……能有什麼辦法?先做些檢查嘍!至于其他部分……」老醫生拍拍楚戊的肩膀。「將軍大人請節哀順變。」

「我還沒死,不必節哀。」朱萸不悅地嘟起嘴。「況且我會努力將記憶給找回來的,不會給你們添太多麻煩。」

「這不是麻煩,撞傷你是我們的錯,我會員責到底的。」既無其他解決之道,楚戊也只有一肩扛起責任了。

朱萸低下頭,眼里閃著嘲諷;听他說的多麼冠冕堂皇,若非那一張嚴峻酷臉泄漏出他本性中的無情,她還真當他是好人哩!

「小姐的身體撿查就麻煩醫生了,一切的醫療費用全由我支付。」楚戊續道。

「那就請將軍大人過來辦手續吧!」說完,老醫生便領著楚戊到櫃台辦理朱萸的住院手續。

待他兩人一離開,朱萸隨即翻身下床。她可得盡快給家里撥個電話,免得姊夫他們瞎操心。

朱家兩姊妹打小就父母雙亡,在親戚們的互踢皮球下勉強長大;姊姊十八歲即嫁給南部有名的李氏望族獨生子——李成允為妻,朱萸也跟著住進了李家。

本來還以為寄人籬下的日子必不好過,孰知李家人皆十分善良,對待兩姊妹既仁厚又慈悲;朱萸第一次嘗到了家的滋味。

後來姊姊身亡,朱萸以為她的幸福也到此結束了,但想不到李家人仍待她一如過去,李母甚至有意收她為義女,期使她能名正言順地待在李家。

靶佩李家的情義,朱萸努力讀書,發誓有一天她一定要回報他們的恩情。

結果,今年她順利考上台大醫學系,確實讓李家在地方上大大地出了一次鋒頭。

而這回她來台北,打的便是北上讀書的借口;李家人並不知道她的復仇計劃,她也不打算讓他們發現,以免他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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