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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情惑愛 第5頁

作者︰董妮

「她要出診!」谷仲臣抬眼瞧向黑抹抹的天空,一記響雷忽地打下,連地表都震動三分。「在這種狂風暴雨的時候出診,她找死不成?」

「是啊!我也這樣勸少女乃女乃,可她說醫者父母心,只要有病人在等著,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去。」

這話兒好熟悉,谷仲臣依稀听某人說過……對了!他爹也是這樣,只要能救人,自己的小命都可以不要。

「福伯,她在哪兒?你快帶我去!」

「少女乃女乃和歡介就在馬廄。」陳福幫谷仲臣撐著傘,但風雨太大,打傘謗本沒用,那傘鼻都還給風吹折了。

「她干麼連小孩子也一塊兒帶出去?」

「歡介已經拜了少女乃女乃做師父,所以只要有出診,他一定跟著。」別看那孩子一張臉比花兒還漂亮,敖寒一個獨身女人行醫多年,從未叫人給欺負了去,歡介的護衛當居首功!

「就算這樣,在這大風大雨的夜里,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沒個大男人陪著就想出門,還是沒腦子。」谷仲臣語含輕蔑。

陳福有些錯愕地望了他一眼。少女乃女乃是固執了些沒錯,可也不到少爺罵的那種地步吧?

況且這個家多年沒主子,全靠少女乃女乃一個人撐著,也不見衰敗,還日益興盛呢!真搞不懂少爺是怎麼想的?少女乃女乃這麼好的一個女人他不要,究竟要何等佳人才入得了他的眼呢?

進了馬廄,敖寒和歡介身披簑衣,正要騎馬離去。

「全都給我站住!」谷仲臣擋在馬前,瞧著她冷淡平凡的臉,一下午的煩躁就這樣爆發了出來。「你在搞什麼鬼?給人添麻煩也不是這種添法吧?」

敖寒楞了下,還來不及向他解釋病患情況的危急,視她如天上神人的歡介就先捉狂了。

「你這個今天才回來、什麼都不懂的大少爺才不要給人添麻煩呢!你以為我和寒姊姊愛跑啊?要不是……」

「歡介!」敖寒低斥一聲。「不準對少爺無禮。」

「是他自己先無禮的。」歡介不服地抗辯。他們辛苦護的可是谷家「百草堂」的名聲,這笨少爺,什麼都不明白就隨便罵人,太過分了!

「他是主子,你是下人;不論對錯,下人都沒有反抗主子的立場。」在敖寒頑固的小腦袋里,充塞了滿滿的禮儀,那是即使犧牲生命也不容丟棄的。

比仲臣用力一拍額頭,一點也不感激敖寒對他的維護,反而十足受不了她一絲不苟的嚴謹個性。人哪!要活得那麼認真,結果只有「痛苦」二字可以形容。

「既然你自己也明白下人不能反抗主子,那麼我現在命令你們全部回房去,在大雨停止前,誰也不準外出。」他揮揮手,轉身出了馬廄。煩死了!這些家伙一個個就會找麻煩,早知道他寧可巡視黃河去了,回來做啥兒呢?

「請恕妾身無法遵循相公的命令。」豈料敖寒卻對他深深一揖,依然故我地翻身上了馬。

比仲臣倏地停下腳步,回頭瞪著她。「不準違禮是你自己說的,而你自己卻不遵守?」

無視谷仲臣殺人也似的視線,敖寒挺直了身子面對他。

「下人是不能違抗主子的命令,但我身為大夫,同樣不能置病患安危於不顧。」那堅定、無所畏懼的意態大大震撼了谷仲臣。

在官場上呼風喚雨多年,給他本就狂恣的性子更添了幾分妄為。「那你想怎麼樣?要違抗我的命令嗎?」谷仲臣的臉孔咄咄地逼向她。

敖寒瞧著他憤然的臉,有一瞬間的失神,但隨即又想到有一名病患正痛苦萬分地等著她的救治,無數勇氣立即竄入體內。

「抱歉。」她扯動韁繩,不顧他的阻止,策馬前行。

「不準出去。」谷仲臣火冒十丈地擋在馬廄前。要說氣憤他的命令遭此忽略,不如說他懊惱她的第一次自我主張。

敖寒真的變了,變得……完全不似他記憶中的無能女子。是什麼東西促使這樣一個傳統的女人膽敢反抗她偉如天神的丈夫?他很想知道。

「我非出去不可!」她拉緊韁繩,硬從他身側擠了出去。

「敖寒——」谷仲臣怒吼,不敢相信她竟如此對待他!

「嗤!」歡介冷笑一聲,隨即也騎著馬飛奔出馬廄,追著她而去。

「該死的!你們兩個——」谷仲臣怒火沖天,他這輩子沒被人如此漠視過。

「別在這里跳腳了。」吳修不知打哪兒冒出來,手里還牽著兩匹馬。「你要不放心,追上去不就得了。」

「我為什麼要追?」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死了活該!

吳修湊近他身邊眨眨眼。「我不信你放得下心,而且……你不想知道這個女神醫和你心目中那個女神醫有何不同嗎?」更重要的是,他擔心那位漂亮的小朋友會出事。

比仲臣咬著牙,狂恣的怒火在雙瞳里燃燒。「等我追到他們,非好好打他們一頓不可!」但比之怒火,有一種更深沈的情緒正在他心底翻騰——這樣的敖寒,他無法再像十年前那般,棄她於不顧了!

吳修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將馬交到他手上,兩人雙騎也跟著奔進狂風暴雨里。

此刻,馬廄里獨留陳福。「怎麼這樣?」他原先是來阻止大家外出,卻想不到……

所有人都出去了。「老天爺啊!您可得開開眼才好,千萬別讓我家少爺、少女乃女乃出了事啊!」

比仲臣沒花多久時間就追上了敖寒與歡介。

他們被堵在山道上,因為風雨大大,打折了一株大樹,龐大的樹干擋在路中央,根本不容通行。

「可以死心了吧?」谷仲臣一身濕淋淋的,火氣又更大了。「跟我回家去。」

「不行!」豈料敖寒想都不想便一語拒絕了他的命令。「劉老爹還等著我去救,我非過去不可。」

比仲臣為她的固執氣炸了心肺。「這是天災,人力無法擋,你硬要強闖根本是找死,你明不明白?」

她伸手撥去覆額的濕發,寒星也似的黑瞳竟比天上的閃電還要璀璨動人!

「我是個大夫,不能見死不救……啊」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她縴細的身子就差點叫狂風給吹落了馬背。

千鈞一發之際,谷仲臣解下了腰帶,帶如蛟龍,在她摔落地面之前,及時卷住了她的腰桿,將她圈回他懷中。

「你死了,就誰也救不活了!」他的吼聲活似晴天霹靂般地在她耳畔炸開,膽子小一點兒的人八成已口吐白沫。

然而敖寒卻執著依舊。「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置我的病人於不顧。」

她那堅定不移的神情恍若一枝箭,筆直地射進谷仲臣心坎,叫他忍不住松開了摟住她腰肢的手。

敖寒隨即擺月兌他的桎梏,跳下馬背。

「歡介,幫我將樹干推開。」不再看他一眼,她逕與歡介兩人赤手空拳,推擠著那足足有三人合抱那麼粗的大樹干。

「為什麼?」谷仲臣猶自愕然低喃。以前她從不反抗他的,這是第一次,卻如此撼折人心……

「你不去幫忙嗎?」吳修擠過來拍拍他的肩。

比仲臣用力搖了搖頭。「這樣真的值得嗎?」

「這你就要自己去問她了。」吳修跳下馬,跑到歡介身旁。「嘿,我也來幫忙。」

歡介偏頭瞪了他一眼,低咒︰「多管閑事。」

吳修隨即皺出一張苦瓜臉。「小朋友,你這樣說大叫我傷心了,我好心好意幫你推樹,你怎麼可以罵我?」

「哼!苞那個沒良心的大少爺一伙兒的,還會有好人嗎?」一想起敖寒因為谷仲臣所吃的苦,歡介就直接將谷仲臣身邊的人全數列入急欲鏟除的敵人名單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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