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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爵迷情 第16頁

作者︰董妮

「我是看護,本來就應該跟傷患亦步亦趨。」她是有了最壞的打算後,才做下這決定。平穩的心律有月兌軌的現象,說不出的惶然在心湖間波動;路箴茗知道自己越來越被他引吸了。

這樣充滿魅力的男人本就教人難以抗拒,而以她酷愛自由、終年避愛的個性,原該是閃躲與他更加接觸的機會才是。但她非常擔心他,因為這份掛懷來得太激烈了,以致排除了心底惶然,執意要與他牽扯到底。

這是一項賭注,她能否在看護他復原後,仍保全著自己的心安然而退?誰也不曉得。

機率是很渺茫的,她很清楚;曾冷靜地分析過,最大的可能性是——她帶著心上一段巨大的傷痕遠走他鄉;守護了自由自在的靈魂,卻讓心傷伴她一生。

可是這樣的痛與看著他長久臥床、任病魔消退了志氣比起來,心痛是微不足道的,她自認承擔得了。

「誰規定的?從前你也沒這樣。」郝韞霆激烈地抗議著。

床鋪弄好後,護士小姐們退了出去。路箴茗開始在他的隔壁鋪床。

「因為以前我太笨,現在我學聰明了,你是一個教人松懈不得的傷患。」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想讓人听見他們之間的爭辯,她把病房門窗關妥後,才走過去拍拍他床邊櫃子上的電話。」我很佩服你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但凡事都要懂得節制,賣命也要看時機,目前你沒這個本錢。」

丙然!她是發現了他在她離開後,每夜以電話遙控工作到天明的事。但他還是不以為自己有錯,因為事情真的已迫在眉睫。

「你不懂,我非盡快把這件工作完成不可,否則會有更多人倒大楣的。」尤其最教他擔心的就是她,他無論如何都想保她平安的。

「如果你在工作完成前就英年早逝的話,我相信倒楣的人數會比你方才口中的‘更多人’更多上一倍。」

「喂,你這是在咒我啊?」什麼事情不好舉例,說他「英年早逝」,真是烏鴉嘴!

「我只是陳述了事實。」她邊說著,邊緩緩躺近了他身畔。

「喂——」他以為她不敢的,孤男寡女共睡一室,是女人都該有忌諱的不是嗎?

在手臂不小心踫觸到他灼熱的肌膚時,路箴茗的心髒重重蹬了一下。天!這是她先前理智分析半天所沒有想像到的震撼。她是怎麼了?體溫居然不斷上升著……

同樣的激情也在郝韞霆的血管里流動。「喂!你玩真的?」他口氣完全失去了平常的揶揄。早該認清她的「特殊」,但……這樣子已經太過了,他擔心自己把持不了。

她用力咽下一大口唾沫,移開相觸的肌膚,理智總算回籠了些許。

「什麼……蒸的?炸的?我還煮的咧!」

「誰跟你說那個了?」雖然已經踫不到她了,他的聲音里還是有著殘存的驚慌。

「要不你想說些什麼?」她閉上眼,試著平穩心跳。

「你是女人吧?孤男寡女,你……」或許她沒發覺,但她身上的女性幽香一直不停鑽進他的鼻孔里,他很難受。

「拜托!」她故意大笑,借以掩飾心底的失措。「憑你現在這副模樣,能對我怎麼樣?」

她竟敢質疑他身為男人的能力?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還沒窩囊到連辦事都不行!」

「問題是你起不來啊!」路箴茗下意識地月兌口說出。

郝韞霆整張臉都青了。「你再說一遍。」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話有語病,紅潮燒遍了整張嬌顏。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腳不方便,不是說那個地方……」

「你還說!」他氣瘋了。

「不說就不說!」她咕噥著,反手輕拍他氣紅的臉。

「乖孩子別想那麼多,快快睡覺好不好?」他睡了,她也比較不會那麼緊張,方能定下心來休息。

「不要踫我!」他伸手推開了她。這笨女人不知道男人是屬于純感官性的動物嗎?就像是肚子餓了一定要吃飯的道理一樣,男人積滿了也必得找個出口發泄。

住院這麼多天,先前因有公事纏身,他無暇想那麼多,可一受她挑逗.他……天曉得,他忍得有多辛苦!可惡!

「稀罕,很了不起啊!」她不滿地輕啐一口。

「就很稀罕,你管我?」他有著些許的惱羞成怒。

男人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路箴茗翻翻白眼,決定不與他計較。

「是是是,你大少爺說怎樣就怎樣,我才懶得管你!現在可以睡了嗎?」

「不行!」他指著櫃子道。「里頭還有一條毛毯,你去把它拿出來。」

「干麼?你都蓋了一張棉被還會冷啊?」她抱怨歸抱怨,還是下床去取來毛毯。「喏,毛毯。」

「卷成長條,隔在中間。」

她照做,忍不住好奇問道︰「這要做什麼用?」

「隔條楚河漢界,以免你半夜貪圖我秀色可餐偷襲我!」她不懂得保護自己,這項重責大任只得落在他頭上。

路箴茗倒吸口氣,終也發怒了。

「你美咧!誰要偷襲你?」

「我就是覺得自已是天上地下最俊美的男子,你管得著嗎?」——

不要臉!她低咒一聲,卻也懶得再與他斗口了。

「熄燈!」郝三少再下一道命令。

「熄不熄燈于你有何分別?」他在耍她嘛!如果她一爬上床,他就叫她去做事,那她這一夜還要不要睡啊?

「于我是沒分別,但與電力、地球的能源分布、生態保護……」

「知道了,少爺,我去關就是了。」她怕再不動作,他要把如來佛祖、阿拉真主……全搬出來了。

「早去做不就得了。」他志得意滿地冷哼一聲。

「你少得意,今晚咱們走著瞧。」他要敢再半夜爬起不睡覺,她就去跟掃地的歐巴桑借根拖把來打昏他!

「誰怕誰?」他轉過頭,再不理她。

路箴茗也隨之爬上了床,掩嘴輕打個呵欠,幾番斗口慢慢驅逐了她心底的火熱。欲情消退後,睡意漸次凌駕其上。

夜深了,她是該睡了,有她在身旁,他應該不敢再妄為才對……想著想著,神智逕往夢鄉里沉。

靶覺她溫暖、細膩的手臂又踫到他的側腰了,郝韞霆的身子微微一顫,強烈的火氣在體內奔流。

「該死!這簡直是一種折磨嘛!」低咒一聲,他勉強屏住氣息,稍稍挪開了身子。

還說要押他睡覺咧!她這樣騷擾著他,他更無法入眠了。

但因為有她在,他不敢坐起、不敢打電話,更不敢偷偷把眼楮上的紗布拆開處理公事……只得躺在床上裝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不覺,月亮爬過了天空,逕往西方行去。夜快消逝了,郝韞霆疲累地打了個呵欠,因為她的折騰,他的身體益發疲倦了!

不知是誰搞的鬼?總之,「楚河漢界」在時間的流逝下,被一點一滴打散了。

他的耳朵接收到一陣平穩的頻律,是她的心跳,像似母親的搖籃曲,他再打個呵欠,意識逐漸朦朧,而腦袋也情不自禁地傾向她的胸口,希望更清楚地听見這陣安心的聲音。

她沒有讓他失望,那上下起伏的柔軟胸膛里,不停傳來規律的聲響,一直一直將他往夢鄉里拉去。

這是自意外發生以來的第一夜,他完全忘了工作、毫無心理負擔地睡了一場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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