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肯定,他們兩人的八字鐵定犯沖,否則怎會一再地以火爆局面相見?搞不好他們上輩子曾結下啥深仇大恨,注定此生要來算舊帳!
徐恆顧不得骯髒,趕緊以西裝袖子擦淨自己的臉,眨了眨眼後再仔細一瞧——
「你真的是個女人……那我剛剛模到的不就是……」他左掌翻上呈碗狀。
難怪會那麼好模順手,原來……
「閉嘴!」不希望自己被吃豆腐的糗事讓眾人知道,葉真紗喝止道。「還不快把你笨重的身體移開?想揩油是不是?」
「喔,抱歉。」自知理虧,他連忙退開。
猶豫了三秒,他才想起該發揮紳士禮儀,于是伸出手來,想拉她一把。
「不用你雞婆!」她沒好氣道,根本不屑領情。
「喔。」他無所謂地聳聳肩,就當是自討沒趣。
「你剛才干麼對我動手動腳的?」她憤怒地質問。
「不好意思,我想我可能是搞錯對象了……」可是剛剛吹蠟燭的明明就是她呀,還有妹妹親手織的毛線帽做鐵證。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遇見你……」她喃喃地抱怨,坐起身來,拍去大衣上沾染的灰塵和蛋糕碎屑。
見她緩緩站起身,不想又被嫌擋路的他,趕緊識相地自動往右挪一步,打算讓出空間。豈料一片美意卻變成了惡意,他竟不慎踩著地上一灘女乃油漬,一時腳步打滑,硬生生地往前撲倒!還不幸連累到流年不利的她,兩人跌在一塊……密不可分。
不僅肢體交纏,就連四片唇瓣也好死不死地膠貼在一起,牙齒與牙齒還踫敲出聲音來……災情慘重啊!
「痛……」葉真紗的後腦勺撞地,頓時眼冒金星。
而徐恆那只墊在兩人底下,最先著地的左手肘更是光榮殉難——骨折,撕心裂肺之痛,教他眼角立刻迸出淚花。
「天呀,你們沒事吧?」雷秀恩焦急跑來關心道。
只不過慌亂之余,她還不忘偷偷用手機將兩人這經典之吻拍照存證,日後也好回味留念……順便調侃好友一番。
「哥……我恨你!」心碎且無地自容的徐臻,哭著奔出店外。
「臻臻,別走……」此刻,縱使軟玉溫香在懷,徐恆卻無福消受,甚至是……欲哭無淚!因為這可是他的處男之吻耶,居然就這麼莫名其妙送出去了,絲毫不覺有一丁點的甜蜜。他鴕鳥地閉上眼楮,祈禱著這只是場惡夢,等清醒之後,一切都將煙消雲散,船過水無痕。
無端端地飛來這場橫禍,換來心愛妹妹的誤解和指責,真是可憐復可悲的三十一歲生日!簡直是……慘絕人寰呀!
然而,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葉真紗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早知道寶貝多年的初吻,會如此沒價值地葬送,她倒不如隨便轉送給任何人都比他強。
嗚……她那美麗的初吻憧憬,該找誰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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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七日,天氣楮。
我覺得進入大學後最幸運的事,應該就是認識真紗學姊了。經過一年來的相處,這才驚訝地發覺到,她在我心底已烙下不可抹滅的印記。如果世上少了她,真不曉得我的人生究竟還有何意義?
徐恆一臉「糊到屎」的模樣,低聲讀著徐臻的日記。
雖然偷窺別人隱私是不道德的,但愛妹心切的他早已決定投靠撒旦,縱使不擇手段,也要模清「情敵」的底細。
為免打草驚蛇,他只好做出私自偷看妹妹日記的下三濫行為。
……真紗學姊是完美無缺的,至少在我的心目中是無可挑剔的女神。個性爽朗且平易近人,幽默風趣卻又不失淑女氣質,聰慧機智外更走動靜皆宜,真是我唯一的偶像。
他俊眉皺緊。
什麼叫「唯一」的偶像?那他這位哥哥呢,難道還排不上妹妹崇拜人選的名單中嗎?他差點想咬手帕啜泣去。
真紗學姊不愧是柔道社的台柱,每回的比賽都是凱旋而歸。今日我親自到現場參觀,忍不住也跟著熱血沸騰,隨眾人一起替她加油吶喊。雖然那麼大聲呼喊教人有些難為情,但只要是為了她,我心甘情願赴湯蹈火……
讀到這一篇,徐恆已是咬牙切齒,火冒三丈。
沒想到他那一向溫柔嫻雅的寶貝臻臻,竟然也有如此「熱情」的一面,只可惜是奉獻給一個外人……而且,偏偏是一個女人。
別說這種畸戀並非破天荒頭一遭,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在搞同性戀,只要他徐恆尚有一息存在,就絕對不允許妹妹談這種驚世駭俗的不倫之戀!
其實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任何人都不配擄獲徐臻的芳心,管他男的女的、活的死的,總之在他眼底就是容不下妹妹心有所屬的事實。
「搞什麼嘛!整本日記寫來寫去全是關于那個叫葉真紗的臭女人,根本就成了本‘傳記’啦!」他對此嗤之以鼻,快速翻過好幾十頁省略不看。
他要找的是有關敵人的個人資料,可不是拜讀她有何豐功偉業與過人之處!
怎麼辦才好?我仿佛越陷越深,對真紗學姊的傾慕之心已無法自拔,真擔心終有一日會掩藏不住被人發現……
懊死的!徐恆又一次在心底詛咒那個姓葉的罪魁禍首。
看不下去了!他氣得渾身顫抖,重重地合上日記本。若非怕被妹妹察覺到他今日的卑鄙行徑,還真恨不得一把火燒了手中這本日記,以泄心頭大恨。
小心翼翼地把日記本物歸原位,他將目標轉移至抽屜里一個粉藍色的盒子。
「原來是一堆信件啊!」仔細一瞧,上頭的娟秀字跡似乎都出自同一人。
「無聊!都啥時代了,還學什麼文藝少女書信往來。傳簡訊或即時通不是方便多了嗎?」他諷刺一笑。
再隨手翻了翻幾張風景明信片,這才發現是葉真紗由世界各地寄回台灣的,想必是特意留給徐臻作紀念用的吧!
「……算她有心。」這點他不得不承認。
東翻西瞧後,他突然在盒子最底下看見一封可疑信件,信封上正是徐臻的筆跡。
「告白信?!」他腦海立刻浮現出一道警訊。
淡紫色的西式信封是黏牢的,這教徐恆有所顧忌,不敢貿然拆開。雖知可笑,他仍不自覺地低頭嗅了嗅,希望能聞出啥蛛絲馬跡。但除了淺淺的燻衣草香味外,根本聞不到啥鬼名堂。
收信人是葉真紗,連郵票都貼妥了,只差沒投遞出去罷了。如果他沒猜錯,這封信應該塵封許久了。
「不行!我一定要搶先一步,阻止任何可能發生的月兌軌後續!」他拿起筆來記下葉真紗的住址,決定登門示威,順便對她曉以大義。
哼,柔道高手又如何?憑他堂堂一個男子漢,難道還怕她這個穿裙子的?她最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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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打定主意要去找害妹妹陷入畸戀不可自拔的罪魁禍首理論,但由于對葉真紗的工作行程一無所知,在連續撲了十次空後,徐恆才終于如同國父革命般,在第十一次造訪時逮住她了——
鍥而不舍地狂按了近十分鐘的門鈴後,正當他以為又要無功而返,嘆口氣轉過身時,卻驀地听見背後傳來了開門聲——
「吵什麼吵啊?電鈴都快被按壞了啦!」葉真紗怒斥。
「誰叫你耳聾,遲遲不來應門?」他回身,口氣也非常之不耐煩。
一連吃了那麼多道閉門羹,再好的修養也不禁要發火了,更遑論她好死不死的偏偏是他那心愛妹妹的心上人,「情敵」相見,當然格外眼紅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