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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男熟女 第2頁

作者︰單飛雪

「Shit∼∼」葛小兵慘叫,一跌在地上,紙袋飛出去,咖啡杯也飛出去。就在那千分之一秒,咖啡杯打中剛進門的上班族女士。

「對不起、對不起……」闖禍精手忙腳亂地道歉,擦拭對方衣服,撿拾紙袋,爆糗地快速逃跑。

嚴守御莞爾,這女的外貌看似精明,實則是個迷糊蛋,從剛剛到現在——他低頭看表,不過十分鐘又二十七秒,她的情緒起伏之劇烈,已經可以寫半小時狗血俗辣連續劇,沖突沖突大沖突,一波未平一波起,精彩。

她走後,咖啡廳恢復平靜。

「兩位先生,想吃點什麼?」工讀美眉對嚴守御和湯雅頓綻露燦爛的笑容,面對兩位高大英俊的男子,她笑得特別甜。

嚴守御不疾不徐地點餐。「熱的義大利美式咖啡中杯一杯,不用給我女乃油糖包。熱拿鐵大杯一杯,三個女乃球兩個糖包。燻肉貝果堡一份,請不要放洋,女乃油抹二分之一的量就好。咖哩牛肉彩卷餅一份,沾醬請多給三分之一。」

對嚴守御分量精準的點餐方式,工讀美眉傻眼,一臉呆滯,嘴角微微顫抖地說︰「可不可以請你再重復一次?」

「別理他。」湯雅頓推開好友,對美眉笑。「義大利咖啡中杯,熱拿鐵大杯,燻肉貝果堡不放洋,咖哩牛肉彩卷餅一個,沾醬請多給一點,完。」雅頓露出一口白牙對美眉笑。

這才是人話嘛。「好的。」工讀生美眉還以燦爛的笑容,兩個人笑來笑去,眼楮電來電去。

嚴守御冷冷覷著他們,這湯雅頓笑得口水快流下來了。這家伙一天不把妹會死,兩天不上床會瘋,跟他出門就要有丟臉的心理準備,以及隨時被放鴿子的心理建設,還要有幫他收拾殘局的勇氣。

堡讀美眉說︰「總共四百四十九元。」

嚴守御打開皮夾要付,平時一到付帳就裝死的湯雅頓,這回竟搶著付,順便遞上名片。「這是我的名片。幾點下班?隨時打電話給我,帶妳參觀我的辦公室。」

「台大哲學系助理教授?」美眉被他的頭餃吸引。

「有空歡迎來我的研究室,我們聊聊夢的解析。妳作夢嗎?我很會解夢,妳有電話嗎?幾點下班?今天下雨,妳有沒有帶傘?」

被了!嚴守御拉著湯雅頓走人。

鈴∼∼鈴∼∼鈴∼∼

電話鈴聲打住他們的腳步。手機鈴聲和守御的設定鈴聲一樣,他檢查手機,不是他的。鈴聲持續,其他人紛紛檢查,也不是他們的。鈴聲越來越響,來自櫃台桌面上的銀色手機——是剛剛那位葛小姐的。來電面板閃著粉紅光,嚴守御瞟見來電顯示上的昵稱是「臭雞蛋」。

臭雞蛋?葛小姐竟然設定此刻來電的人叫「臭雞蛋」鈴聲一直響,大家觀望,鈴聲頗有天長地久響下去的氣魄。離手機最近的嚴守御拿起來,他還來不及跟「臭雞蛋」解釋葛小姐忘了手機,對方劈頭就罵——

「Shit!響那麼久,故意不接對不對?」一把粗魯響亮的女聲。

「這不是……」

「我姊呢?」

「她剛剛……」

「叫她听,我有事問她。」

「請妳先讓我把話說完,妳姊不在,大約在十五分前,她——」

「少騙我,告訴她如果不接,她會後悔一輩子!」

湯雅頓狐疑地看著嚴守御,嚴守御退到一旁,讓其他人點餐。

嚴守御解釋︰「妳姊忘了把手機帶走。」

「忘了把手機帶走?有意思,跟真的一樣。」

「這樣吧,妳有什麼事,等一下我把手機交給店里的服務生,請他們轉告她。」

「好極了,我要問我姊,燒炭自殺好還是跳捷運軌道好,還是跳高架橋,還是自焚?叫她幫我想!」

「誰要自殺?」茲事體大,難得嚴守御還能冷靜回話。

「我!」

「為什麼?」

「你管我!」

「什麼時候要自殺?」

「等一下!」

「一下是多久?有沒有更精準的時間表?」

「哇靠!我想想……大約再過五分三十七秒吧,又或者是七分四十一秒的時候我要自殺……這樣你爽了嗎?」

嚴守御沈默兩秒後問︰「開玩笑的?」

「對,開玩笑的,反正我的死活對任何人來說沒意義,我現在就去死∼∼」

「等一下。」嚴守御說︰「我跟妳姊在忠孝東路附近的『西雅圖咖啡廳』,她正忙著跟朋友談事,妳方便過來嗎?」

「我都快死了,她連話都不跟我說?」

「如果妳真的要死,見過妳姊姊最後一面再死也不遲,我覺得妳是個很有趣的人,想跟妳做朋友。」

「哦∼∼想跟我做朋友……我人就在附近,馬上過去!」

「好,等會兒見。」嚴守御關機。

湯雅頓瞠目結舌,什麼什麼?他沒听錯吧?真是見鬼了,嚴守御幾時這麼愛把妹?隨便就約人見面?湯雅頓抓住他的手臂問︰「誰要來?誰?是不是女生?你講什麼死不死的,你認識噢?」

嚴守御將剛剛的情況說給雅頓听,交代︰「我叫她過來,你念哲學的,等一下開導她,就說一些你常說的什麼存在主義……開導開導她。」

湯雅頓聳肩道︰「我只開導我有興趣的女人。」

嚴守御狠瞪他一眼,湯雅頓立刻閉上嘴。

「這不是開玩笑的,你勸勸她,順便讓她把手機還給她姊姊。」一舉兩得,聰明的嚴守御。

雨一直下,一直下,下得葛小兵火大,覺得眼前的一切都煩透了,為了保護右肩借來的衣服,只好一直將傘往右邊移,左側臉頰發腳跟肩膀都濕透,迎面冷風挾帶雨絲撲來,鑽進衣領,凍得她牙齒打顫,煩死了!

梆小兵大步走在雨中,皮靴在紅磚道激起憤怒的響音,一下下濺起水花,透露鞋子主人煩躁的情緒。

對她而言,今天和之前每天都一樣,一樣的不快樂,一樣緊張得要命,活得神經兮兮。台北這個資訊爆炸的城市令小兵厭煩,而最令她焦躁的卻是她的工作。

身為「O」雜志的服裝編輯,她每天要將名牌服飾扛來扛去、借來借去、還來還去,要命!般丟一件,就要賠幾個月薪水。靠!她怎能不緊張、不歇斯底里?加上待在沒人性沒血淚的馬軻達總監大人旗下,她從有淚做到沒淚,從心思細膩做到性情大變、行為粗魯、罵人不留余地。

罷剛電話中葛小兵罵的是主編譚美黛,她是個風騷、愛劈腿的死八爪魚∼∼「八爪魚」是同事們給譚美黛取的綽號,她最高紀錄可以同時劈腿八個男人。葛小兵想,也許再過幾年,譚美黛的劈腿功練得更好時,他們要改叫她蜘蛛精了,那時的她也許可以同時劈腿三十個男人,一天一位。

才在電話中吵不過譚美黛,她只好對美黛人身攻擊——

這不是葛小兵的作風,卻是在O雜志工作的必要作風。在「O」你要是不懂人身攻擊,就會被看扁、利用、剝削、糟蹋。

這個時尚界頂尖的O雜志,念起來要將嘴圈成O形,音同海鷗的鷗。如果叫譚美黛示範,她可以用八種不同語氣,姿態撩人地演繹「O」的念法。O雜志在業界小有名氣,除正統流行時裝報導,還常有另類觀點,是OL女士們的時尚聖經。

月月搞出這本時尚聖經的,是沒基督徒和藹、也沒慈濟師兄姊大愛的怪ㄎㄚ們。這群怪ㄎㄚ怪到讓業界合作過的菁英們全咬牙切齒、又愛又恨。O雜志的評價很極端,有人愛得要命,有人嗤之以鼻,有人月月掏腰包奉獻,有人不屑一顧,撕來包油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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