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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難自禁 第17頁

作者︰單飛雪

譚銘鶴將渾身濕透的「龍浩天」抱回來,他暫且先將她安置于自己房里床上,回頭命令陳總管請大夫。

陳總管慌慌張張地下去,譚銘鶴斥退所有的下人,然後將房門關上。

他趨前俯身凝視已然沒有了呼吸的「龍浩天」,他顫抖而害怕地伸手探她鼻息,不可能、不可能……

譚銘鶴用力地搖晃她,她只是蒼白地躺著,一點蘇醒的跡象也沒有。他心中一緊往床沿一坐將她攬進懷里,毅然低下臉去深深吻住她的唇,將自己的氣息灌入她冰冷的唇內。

溫熱的氣息剎那嗆進心意冰冷的心房,她終于雙手往他一抓猛的咳起來,吐出好些污水,虛弱地倒進他懷里,終于有了微弱的呼吸。

譚銘鴿松了口氣,抱著她縴弱柔軟的身軀,他已然明了她是姑娘家的事實,他靜靜打量她姣好的面容,心情復雜矛盾,面容深不可測。

此時門外下人敲門。「大少爺,幫夫子送干淨的衣服來了。」

他擱下她,然後去開門,接過衣服。「先下去,我來換就好。」

那下人很是詫異,但看見大少爺難得嚴厲的表情,不敢多間,將衣服交予他便退下了。

譚銘鶴不希望她的姑娘身分被拆穿。

她究竟是誰?為什麼女扮男裝?他竟然下意識地抗拒去了解、去詢問。然而當他褪去她濕透的衣服時,雪白的胴體依然震動了他的心。

方才是那樣的驚恐自己會失去她,那種心痛、那種恐懼,令他多麼憎恨、多麼矛盾!他冷靜地幫她換上干淨的衣服,心底卻激烈澎湃,當他的指尖踫觸她光滑的肌膚時,竟然恨不能好好撫模她那細膩的身軀,他克制體內那股熱烈燃燒的,當他換妥時,熱汗已濕透了背脊。

望著她沉睡的面容,譚銘鶴不自覺雙手握緊,他憤怒,憤怒她偽裝自己是男人,然而輕易地闖入他的心坎,甚至分享他最隱匿的喜怒哀樂,如此狡猾,那種受騙的感覺,讓他十分不好受。

可是……為什麼方才抱住她的時候,竟然……抑制不住的悸動,那是什麼?是什麼在狠狠撞擊他的心扉?

門外陳總管帶來了大夫,譚銘鶴聞聲開門,讓身給大夫進來,跟著他拉住總管低聲在他耳畔說了幾句話。

只見陳總管震驚地望了望床上的「龍浩天」,然後又看了看主子,他點頭保證。「是的,人少爺,我會小心則讓外頭的人進來。」

「不準張揚,一切就當如常……」

大少爺難道不想追究?也不想問清楚?陳總管心底納悶著,可是看人少爺認真的表情,他不敢多間,靜靜退下……

請來的大夫,先是幫龍心意把脈,跟著又探她額頭。隨即詫異地回頭凝視譚少爺。「在下不明白……夫子的氣息微弱且體性陰柔……」他看夫子太過清秀的面容,心底似乎已有了答案。「難道……」

「沒錯!」譚銘鶴直言道,他嚴肅而認真地拱手道︰「請大夫切莫聲張,在下肯定會好好打賞。」

「譚少爺莫客氣,您要在下不說,在下肯定會幫著保密。不過……」大夫神情凝重地說道。「氣候正值濕冷,她落水受了寒氣,恐將引發惡寒,今晚得特別小心她的身子,若喊冷,將厚被緊裹逼出體內寒氣,若嚷熱,需將濕巾敷于額上直至熱度退去,安然過了今夜,天明即可放心。」他迅速開了藥引。「譚少爺,這些藥材您比我還熟悉,該怎麼煎熬在下就不多解釋了。」

譚銘鶴接過藥單看過後點頭收下。「譚某明白,多謝大夫。」

「那麼在下告辭……」

譚銘鶴喊了陳總管進來送大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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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聶樊擋在兒子面前,阻止情緒激動的譚銘鶴。

譚逸在父親身後迭聲否認。「我沒推他,是夫子自己沒站好!」

「住口!」譚銘鶴心痛而失望地厲聲斥道。「有多少人、多少對眼楮在你身後看得清清楚楚?逸兒,你簡直不知輕重;任性到了極點,你可知差點鬧出人命?!」枉費他平時這麼疼寵這個佷兒,竟如此不知輕重!

「阿伯……我真的沒有。」他見譚銘鶴如此憤怒更不敢承認了。

譚聶樊不耐地替兒子辯駁。「我兒子都說沒有了!大哥因何直賴到我兒子身上?」他一向就愛和他作對!

譚銘鶴瞞起眼楮怒道︰「聶樊,你長年奔走在外,從沒費心教導過你兒子,更不曾關切過逸兒,你如何能一口咬定他是清白的?你可知他有多頑劣?你這樣袒護他是應該的嗎?」

「大哥言下之意是我聶樊不會教孩子曠?」他面容僵硬聲音冷漠隱著一股怒氣。

「我只是提醒你多費點心在逸兒身上。」

「哼!」聶樊冷笑一聲。「不知道是誰墮落了這麼多年?不知道是誰為了區區一個死去的女人沉淪多年?你有資格說我嗎?」

譚銘鶴禁不住也動了氣。「若不是我退出,譚府豈輪得到你出頭?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隨時可以接手家里的生意。」

他說的是實話,正因為是實話,令得譚聶樊惱羞成怒咆哮道︰「是,你最出色,從來就搶盡鋒頭,永遠受人崇拜,光鮮奪目。哼,你有沒有想過,像你這樣不得了的人物,恐怕任蓉蓉就是被你克死的!」

「你!」譚銘鶴怒不可遏,而此時一直躲在父親身後的譚逸竟幫起阿伯。

「爹爹,你別罵阿伯!」畢竟心底明白只有阿伯和他最親。

譚聶樊詫異地轉過身,沒想到連自己的兒子都站在譚銘鶴那邊。「渾小子!」

他一時氣急攻心抬手就要摔他耳光,霎時被讀銘鶴一手擋下。

「別動手!」銘鶴硬是抓牢他的手。「孩子不是用打罵來教的。」

譚聶樊用力摔開他的手。「你聰明、你冷靜,別人要花上一整年才習會、才做好的事,你只要兩、三天就通曉,你受盡爹的寵愛,受盡譚府上上下下的崇拜,但是我最厭惡的就是你,譚銘鶴,你可知道在你身後的人,永遠跟不上你、比不上你的滋味?你哪里知道你讓別人多疲倦?你讓我壓力有多大?為什麼這世上要有你?!」

譚銘鶴語重心長嘆氣道︰「為什麼你要拿我當假想敵?為什麼你不去歡喜你已擁有的?你這是何苦?」他黑眸深遂燃著淡淡哀傷。「可知我羨慕你有妻、有子,一家同在?」

他語畢恫悵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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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錦鳳按住直跳的眼皮,擔心地佇立在深宵陰冷的長街上,心意怎麼還不回來?難道又和喜歡的人一起?這丫頭怎麼這樣不曉事?

龍錦鳳對誰都挺有辦法的,可以吼、可以叫、可以打、可以罵,偏偏一杠上心意這個小煞星,她便一點轍也沒有。罵她?她可以說出一番大道理,反而讓錦鳳自個兒不好意思起來。打她?那更是天方夜譚,疼她都嫌來不及了。吼她那更不可能了,心意如果覺得自己沒錯,就算吼到自己倒嗓,她都可以無動于衷的照樣一意孤行,至今連她喜歡的人是誰,一句都不肯透露。

龍錦鳳唉聲嘆氣地踅返酒館內,看樣子她又要擔心到天亮了。這樣下去不行的,怎麼辦呢?要如何才能讓心意乖乖返回終離山?真諷刺.當初巴不得將她拐下山來作伴,而如今卻怕她繼續待下去會出事,巴不得想她趕快回去,真是夠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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