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犀利的眸光瞥著向端著盤子走向自己的向日葵,忽地覺得一肚子火。
吧麼他不直接揭開她的面具就好了?這樣一來,所有的疑問不都迎刃而解了嗎?
可惜,他不想冒著出錯的危險,喪失了一位好廚子,又或許,其實他是舍不得她離開?
天,他愛的不是坦率不做作的丁雁嗎?為什麼對這個神神秘秘的向日葵也有著說不出的感覺?
如果她們並非如他猜想的是同一個人,那是不是代表他同時愛上了兩個女人?
懊死,這不是他的個性,一向要求完美的他,怎麼能容許自己在感情上出現瑕疵呢?該死!
「浦先生,這道菜可以嗎?」向日葵平穩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冥想。
「呃,菜?」他難得的糊涂,讓丁雁納悶得微微瞪大了眼。
「是啊,這道白酒法國田螺,是我用特地找來自法國空運而至的新鮮田螺,加上碎大蒜炒香,接著再加入白葡萄酒使酒精蒸發之後,最後加入女乃油及鮮女乃油,塞入面皮內,周圍再淋上白酒汁才大功告成的。
「你不嘗嘗著嗎?」她仔細的解釋完,等他評斷。
他看了她一服,將一粒田螺放入口中,才輕咬開,霎時濃郁的汁液便在他的口中散開,女乃香、蒜香、酒香形成一股協調的特殊香味。
「怎樣?」這是她新嘗試的作品,所以特別在意他的感覺。
「夠水準。」
他淡淡的下結論,可已足以讓她欣喜若狂了,畢竟,能讓他吐出一句算得上稱贊的話來,著實不易。
「太好了,這道菜沒問題的話,我就把它列入菜單了,再加上上回的那幾道菜,這次的菜色就算齊全,中西合壁,我相信宴會一定會很成功的。」她興奮的揚高了聲調,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可他卻反常的皺起眉,似乎一點都沒因為這道讓他吮指回味的好菜而開心。
「丁丁。」他忽地開口喊她。
「啥?」處于興奮狀態的丁雁,忘形的應了聲。
浦晞的神色霎時凝重了起來.「你剛剛回應我的叫喚。」
糟糕,她猛地回神的裝傻道︰「我是對你的話感到困惑,所以才問你‘什麼’?你是不喜歡我把裝飾用的小黃瓜切成丁嗎?」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我不懂你的意思。」危險喔,「我是來為你工作,不包括猜測你的想法,如果你對這道菜有意見的話,我會重做到你滿意為止。」
她的反應泰然自若,語氣溫和,跟丁雁那種扯開嗓門、出口不遜的模樣實在差太多了。
難道是因為他自己想得走火入魔,所以才搞錯?
可是,他現在心里的悸動該如何解釋?為什麼她光只是站在他面前,他就有種沖動想要將她攬入懷中?
「浦先生?」他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她困惑的想要踫踫他時,卻讓他一把給拉入懷中,兩人四雙眼眸霎時透過面具,牢牢的鎖在一起。
有剎那間,她真覺得他要將她的面具給掀了,可他卻沒有,只是隔著面具深深的凝視著她,望得她心疼,看得她失神。
仿佛被催眠似的,她緩緩踞起了腳尖,忘記了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也忘記了臉上的面具,主動的想要吻上他那俊薄的唇瓣——
「該死!」浦晞霍地低咒了聲,跟拉倒她時同樣的突然放開她,狼狽得掉頭走開。
回復神智的丁雁,顫抖著手撫模著自己方才幾乎要吻上他的唇瓣,心中百味雜陳,她現在是向日葵,不是丁雁……天,她快精神錯亂了。
誰來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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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精神錯亂了!
浦晞懊惱的甩甩頭,有點受不了自己的三心二意。
他明明是專在在跟丁雁交往的,為什麼會在那時對向日葵有種強烈的悸動?
直到現在他還可以感覺到她踮起腳尖,將臉湊向他時的那種心蕩神馳的感覺。
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真該死!他甚至還暗暗的希望她們兩個人真是同一個人,這樣他就不需要為自己的感覺感到有罪惡感……
此刻,一向精力充沛的丁雁也難得沉默的坐在他身旁的座位上,任由他載著她在馬路上飛馳。
上次的震撼,實在是後遺癥不小啊!
「晞,我有話想告訴你。」或許告訴他實話才是上策吧?她不希望再跟另一個自己吃醋了。
「有什麼話等一下再說吧,我們快遲到了。」他將視線放在前而的馬路上,在他尚未理清自己對丁雁與向日葵的感情之前,他無法坦然面對她。
對喔,她差點都忘記他現在是要載她去葉彥家了。
「呃,既然遲到了,那我們干脆就不要去好了。」她試探的提議道。
「彥是我的好朋友,不會計較的。」他猛力踩下油門,加快了車速。
「可是、可是要是讓我爸爸知道的話……」其實重點是她不想讓郁玟知道她也步上她的後塵,愛上了自己的客戶。
「嘎——」霍地,車子在急速行駛的狀態下緊急煞車,發出了刺耳的輪胎落地聲,車後還有此起彼落的喇叭聲。
「怎麼了?車子壞掉了嗎?」丁雁搞不清楚狀況,急急看著窗外。
沒事,很平靜。
「你下車。」低沉的聲音由他口中吐出,讓她差點以為自已听錯了。
「呃?你說什麼?」這里可從快車道耶,他發什麼神經啊?
「既然跟我交往讓你這麼提心吊膽,那我們還是不要繼續的好。」他冷淡的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是自己愛上別人了,所以才用這個當借口,想要趕我走,對嗎?」該死,她就知道他根本是喜歡上向日葵。
丁雁忘記向日葵也是自己,心里的大醋桶霎時打翻,灑了整個心口。
「你在胡說什麼?」浦晞駁斥的有點兒心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下車就下車,你想愛阿描阿狗都可以,我才不希罕!」她打開車門,也不管車子是停在快車道上,一腳就要往外跨。
說時遲那時快,一輛車剛好加速欲自他們的車旁疾駛而過,眼看就要正對著丁雁撞上去……
"啊——」她才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已經被浦晞的大軍給拖回車內,隨即感到一陣疾風刷過臉頰,就差那麼一點點,她的頭就遭殃了。
「該死!」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在這大庭廣眾的地方下手?
「我是該死,那你干麼還把我拉回來?」她氣呼呼的甩對他的手,打算下車。
「我不是在說你。」他簡短的解釋,在她來得及反應之前,越過她的身子將車門拉上,快速的將車子駛離現場。
「你不是要我下車.干麼又把車子發動。」哼,她的氣可里還沒消哩!
「你沒看這一期的八卦雜志?」他牛頭不對馬嘴的問;
「我還新聞都沒時間看了,還看八卦雜志。」她為了準備菜單,還有道場的事務,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大大的縮短,哪還有閑工夫去看那個。
「那就好。」他淡淡的道,卻始終緊凝著神色。
「發生了什麼事?」不對,她還沒有笨到看不出他的不對勁。
況且,上次他也曾經要她小心一點,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楮。
「沒什麼,你不要再跟我唱反調就沒事。」他瞄了眼後視鏡,跟了兩部車。
「我、我什麼時候跟你唱反調了?我剛剛不是听你的話要下車了嗎?是你不讓找走的耶。」真是誣賴人。
「丁丁,請你暫時听我的,跟我去葉彥家好嗎?」他嘆了口氣,語氣中充滿疲憊。
她一听,心中忽地涌起一抹不忍,妥協道︰「好啦好啦,去就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