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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氣惡魔 第10頁

作者︰陳毓華

這間宅子最有趣的地方,居然有座跟「響履廊」一樣的琴台,就在通往二樓的階梯上,順著錦玉女惡作劇寫上的兒歌叮叮當當的音樂不停。

也不過一天的工夫,他是怎麼辦到的?

她不按牌理的踩著階梯,撩起裙子,一個人自得其樂的玩得非常快樂。

而在宅子的另一處。

煙花裊娜,廊下碩大的牡丹盛開,放眼延伸而去,牡丹花種竟有幾畝之多,各色花朵競妍綻放,蔚為花海。

吱──噪音……(更多、更多的噪音……)

打從屋子里傳出來的叮咚的琴聲可見那個人沒半點音樂天份,連最基本的也沒有……

「爺,要我去阻止小姐嗎?」手上的杯盤抖了下,酒壺清脆作響。

宅子的隔音設備做的太差,差得他想撞頭。

「反正只要不放火燒房子,都隨便她。」這房子沒什麼規矩非要遵守不可。

「您真的要讓她住下來?」

「不行嗎?」

「您不怕她知道您的身分?」

他旋轉五杯,表情莫測。「你的問題真多。」

「現在是非常時期,把小姐帶在身邊,有麻煩的。」

「本座沒怕過事,更不怕上頭那些玩意。」瞄了眼藍色的天空,就這麼著,青空竟然劈下一道雷,閃電就近在咫尺,差那麼一點神氣的衣袂便成焦黑,不過運氣差一點的廊下牡丹花卻成了替死鬼。

神氣文風不動。「恐嚇我?」居然拿他的荷包牡丹跟紫荊五星出氣,孬種!他伸出中指,朝朗朗乾坤比了比。

天際轟雷陣陣。

小狐急了。「主子……」

「急什麼,要我的人頭有種下來拿,縮頭畏尾的藏在上面算什麼?!」

「爺,拜托你別再挑釁了!」

天雷耶,小小九尾狐狸後代的他可是很怕。

「要是覺得我保不住你,可以回你的族人那里去,我不攔你。」不過就一道雷,有必要怕成那樣嗎?

小狐挺胸抬肚,正氣凜然。「我沒有親人了,這里就是我的家。」

神氣還要說什麼,卻被不速之客打斷──

「原來,這里……別有洞天耶。」嘩,小小的頭顱打從朱紅色的圓柱探了出來,杏眼里全是興奮。

有湖,湖里有小船,岸上有花,萬紫千紅,美不勝收。這些,之前都沒有,一夜之間的魔法,叫人嘆為觀止。

獨攬風華的山光水色,真是享受。

這地方,什麼都不做,單單坐著就很贊。

要是能坐上船游一趟湖,肯定過癮。

至于船夫……請某人發揮一下尖頭鰻風度應該沒問題。

幾分鐘後,神氣真的客串起劃船的船夫來了。

讓小船蕩進湖心的他不由得抱怨,「妳是不是該考慮減肥了?」

沒事找事做,這湖有什麼好游的?滿心不爽的神氣不甘被降級為船夫。

但是,他大可拒絕不是?!

罷剛竟然被她的嫣然一笑勾去魂魄,傻呼呼的跟著下來。

煙硝味重的唇槍舌戰絕對不適合這樣優美的景致,不過,有來無往非禮也,錦玉女一手撩撥著清淨的湖水,含嗔帶痴的唇卻也沒閑著。

「連船都劃不動,根本沒資格叫男人!」

狠角色,可以!

她這帶著小辣的脾氣說也奇怪居然很對他的脾胃,被她沖撞過幾次,只覺得越來越有趣。

就讓她見識一下所謂的男子氣概吧!

深黝的黑目里漾起跳動的光芒,湖心無風起浪,白浪一掀就是幾丈高度,小舟在驚濤駭浪里顛來覆去,幾遭快要滅頂。

神氣始終噙著若有若無的笑,笑得很魔鬼。

錦玉女拽緊船舷,衣衫全濕的她瞠大美目,等風平浪靜,這才慶幸的捂著胸口。

「太壯觀!太刺激了!好好玩喔!」

什麼?有人修長的眉頭打結了。

「這風浪是你叫來的?」她雙頰染脂,眼里躲進了滿天星斗。

他無可無不可的哼聲。

從來不曾亂過調的心居然狠狠的心悸。

「我想看雪景。」她嬌憨的提出要求。

「我干麼要滿足妳?」

「好啦。」

「哼!」

「人家沒看過下雪的樣子嘛。」從小到大,因為自卑,她哪里都不敢去,台灣哪個觀光景點從來都只是紙上游。

「嗯哼,妳對我的身分倒是適應的很好。」真是開天闢地第一人了。

「這是一個任何事情都會發生的年代。」

「是嗎?」

不管他的譏諷,錦玉女雙掌合十,作要求狀。「好不好嘛,人家長那麼大從來沒看過下雪是什麼樣子,要是可以我也想看看風櫃斗的臘梅有多堅忍,春天的桃花是怎麼舞春風,合歡山是什麼樣子,清境農場里的羊咩咩是不是真的那麼臭,還有拉拉山的水蜜桃……」

她的願景那麼小,小到叫人無法拒絕。

雲移風動,日頭偏西。

呔,怎麼,要走了?現實的女人。

錦玉女笑的甜蜜,鼻翼里都是水蜜桃粉女敕女敕的甜滋味。「今天收獲好豐富,謝謝招待啦。」完全是一派公事公辦的口吻。

也不想想在人家家里A了多少東西,毫不誠懇。

她當這里是游樂區,一天游覽完畢,自然要回家睡覺。

「主子,您就讓她走了?」頭一遭這麼大方的爺,叫人驚驚。

「為什麼不?」神氣伸了伸懶腰,沒有半點可惜顏色。

從來不覺得時間飛快,今天,竟然希望時間走慢一點。

「小姐是您命定的那個人嗎?」

「那不重要。」問題是只要他看順眼。

「主人!」死劫,可不是玩笑,但是看的出來他主子是真的不在乎。

「她會回來的。」

神氣很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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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生,對什麼都不強求。

沒有特別談得來的朋友。

靶情一片空白……商金童?她不敢想,他有個視她如蛇蠍的媽媽,老是怕她忽然改變心意要賴給她天上地下無雙的優秀獨子。

有時候被逼急了,她真的很想對商媽媽說她錦玉女的胃口沒那麼好,叫她別毛得像只老母雞,只會沖著她咕咕叫。

她跟商金童做朋友友誼會比較長久。

婚姻呢,是一言難盡了。

介紹給她的要不是把老婆打跑的離緣男人,不就是年紀老得夠當她老爸還有春,一心想找人伺候的老男人,活該她這樣的長相就只能隨便嫁一嫁,有人要就要偷笑了。

她從來沒想過要變成誰的負擔,不過,隨著年齡拉警報,她在無意中變成了家人心里的燙手山芋了。

其實他們用不著想太多,她雖然沒有輝煌傲人的事業,養活自己起碼是沒有問題的。

就算她對事業毫無野心好了,她寫的書法賣相也不差。

這些年,隨著生活品質的提高,優渥生活培養出來的鑒賞能力也相對提高,附庸風雅的人多了,托這股潮流,寄賣的畫廊每個月都有幾百美元的結余,過日子綽綽有余了。

至于社大的教學,那是她對外的窗口,就算有半張臉不能見人,就算她對許多事逆來順受,就算她安之若素的過著深居簡出的家居生活,在她的心深處還是有份堅持。

不過這一切在幾天前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有那麼幾天起床刷牙、洗臉照鏡子的時候都會被自己那半張陌生的臉給駭住,細細斟酌,才能接受那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罷開始,多數人驚艷的眼光的確讓她少有機會出現的虛榮心冒出美麗的泡泡。

可紛沓而來的可就不是什麼叫人心曠神怡的美事了。

路上搭訕的登徒子不說,一向鼻子長頭頂的鄰居帥哥居然頻頻對她拋媚眼,就連聞風而來的媒婆,態度也一百八十的丕變。

包離譜的是每個人都問她是在哪家整形醫院整的容?對她的不肯透露還小有抱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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