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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愛頹廢 第5頁

作者︰陳毓華

「難道要我站起來鼓掌致意?要殺我的人比天上的星星還多,你太雞婆了。」她不是過河拆橋的人,但是面對的人是他,潛藏在血液中的惡劣因子就表露無遺。

「看看我的眼楮。」他非要糾正她樹敵的壞毛病。多少年不見,她還是不要命的橫沖直撞,嫌命長。

「我眼痛。」她面色如土。

哪容得墨夏昨拒絕,火雪城一指抬高她的下巴,強迫那雙飛天的鳳眼跟他對視。「我插手管了你的閑事,你就有那個義務提供我任何要求。」

要錢?「你的花花王園已經為你這位大情聖賺到堆積如山的錢,用不著我拿錢渣給你撙鼻涕,小女子如我恐怕答應不起你一根小指頭的要求。」她不會笨得拿錢砸他,那只會自取其辱。

「你一定要把我的自尊扔在地上踩,才能消弭你對我的恨意呵?」

「有何不可?你不也常把我的自尊當面紙用?我只是有樣學樣,再刻薄也學不到你的十成十啊。」他跟她的牽絆太深,相見不如不見,天涯各一方才容易活下去。

「我要你看著我‘」他的指端用了點力。她最擅長的就是惹毛他,然後揮揮衣袖,讓他一個人氣得腦充血。

「本姑娘說不要就是不要,你耳聾听不懂啊?」她才不想跟他面對面,他的眼會勾人,勾去人的三魂七魄,讓人隨他擺布。

他悄悄湊近臉,輕如羽毛的唇磨上她的,她的唇嘗起來還是跟記憶中的一祥香甜。

「啪!」墨夏昨手一揮,五指印轟然印上火雪城清風水潤的臉龐。

「別用你的髒嘴踫我。」她拼命摩擦被火雪城踫過的唇瓣,用力之大讓薄軟的嘴立刻腫脹起來。

抽氣聲數次從安想霓闔不攏的嘴迸出,她會不會放了不該的人進來?看兩人激烈的情況,莫非這男人是……

「你的手勁還是一樣大。」火雪城顯然不是頭一道被劈,言詞居然有懷念的意思。

這人有被虐待狂喔。

「哼!」墨夏昨撇開頭。她心中的遺憾,是日復一日對彼此的無能為力,她那麼想恨他、怨他,結果,細細的悲哀卻化成一條無形的繩索,把她的靈魂捆緊,作繭自縛得無法喘息。

「別說我沒警告你,女人說不就是不,別把我當作那些春花秋月、表里不一的女人!」她徐徐揚高黑卷的睫毛,帶著孤挺冷艷的眼不再躲避的直視火雪城,但是她偷偷藏到背後的手心顫然的抖著,她無意打他。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那些女人,你是我老婆啊。」

「咚咚咚!」他才說完,安想霓撞上茶幾。

墨夏昨頹累的看向安想霓。「想霓,這里沒你的事了,先出去忙。」

「我叫警察。」安想霓站過來,母雞似的想護衛墨夏昨。

「你放心,等一下要是有需要,你一定是我第一個人送。」她的陳年舊事安想霓都知道。

安想霓不放心的叮嚀,「他要敢亂來,我就在外面。」雖然她很希望他們再相逢彼此感情能有轉機,可見到兩人火爆的場面,她十分不放心。

墨夏昨點頭。

「她看起來恨不得把我撕成兩半。」他長得這麼顧人怨嗎?來到這里,沒一個人喜歡他。

墨夏昨鎮靜的坐回舒適的皮椅,兩手輕搭成尖塔狀。「你有什麼事,直說吧。」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他不請自坐。

她咬著整齊的小白牙。「好得不能再好。」

「再怎麼說我們都是青梅竹馬的老……朋友,有必要渾身帶刺的這麼對我?」

「謝謝你的抬舉,」年少輕狂的事,不必拿來說嘴。「在那種年紀,誰沒做過幾件蠢事的?」她做過最蠢的事就是認識火雪城。

「原來嫁給我這麼讓你難堪。」

墨夏昨差點把自己的指尖拗斷,這個讓人恨不得一口咬斷他喉嚨的無賴,跟她玩文字游戲?好,大家一起來吧!「我們早八百年前就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莫非直到今日有人良心發現準備來發放贍養費?」

火雪城認真的瞅著她,「我從來沒有答應過離婚這件事。」

「法律規定十二步的女生根本沒有到達法定結婚年齡,不算數。」當初她根本是被騙的。

「事實證明我們還是結婚了。」她生氣的樣子還是跟以前沒兩樣,氣鼓鼓的臉頰比隻果還動人。

「一場可笑的家家酒。」墨夏昨的眼黯淡下來,過去的事對她來說只是一連串的傷痛難堪,她不想提。

「昨兒……」

墨夏昨撇開鵝蛋臉,心中早就死盡的灰燼慢慢翻起灰塵。

人的心不會一次死絕,是慢慢的一而再、再而三,終至寸草不生。她對火雪城的感情也是。

「昨兒?」

「請出去,我們之間除了公務,一律免談!」

他是從哪個洞穴跑出來的?這幾年她從來沒有刻意留意他的行蹤,盡避報章雜志把他炒得火熱,她也總是看過就算,看報導是一回事,見到活生生的人又是一回事,想到那些報導,墨夏昨心更煩,下一分神,火雪城被河東獅吼的趕出伊人專屬的辦公室。

他立刻面對兩張布滿冰霜,只差沒拿掃把轟他的臉。

「被叮得滿頭包的滋味似乎不錯。」一個面貌端整的男人調侃著火雪城。

安想霓不以為然的瞪了他一眼。

都是一個祥,什麼人吃什麼屎,果然,狼跟狽是同一國的。

「帶你來真是重大的錯誤。」火雪城看了他的好友兼秘書楚煙然一眼,拿起外套。

「我好歹幫你看著快把我拆卸入月復的女惡狼,功勞不少。」

一個公文夾匡地正中楚煙然的後胸勺。

「真對不起,手滑。」安想霓皮笑肉不笑的擠出笑顏。

大雪城看了眼累閉的門扉,驀然笑開,「什麼樣的將養什麼樣的兵,絕妙啊!」

第三章

很多事一開始就是錯誤的,譬如火雪城跟墨夏昨是青梅竹馬這件事。青梅竹馬意味著兩方的優缺點,不管是挖鼻屎、摳腳丫的毛病都能如數家珍。

另一個缺點是雙方家長的交情要是夠,樂見小兒女能配成對,親上加親的會以倍數的壓力榨干小人兒的友誼。

可姜是老的辣,與其等到孩子們翅膀全長硬再去苦苦要求給個孫子抱,倒不如早早把紅線亂牽一氣,瞎蒙或許也能蒙出個娃兒來玩,就因為兩家老奸巨猾的長輩……年紀輕輕的墨夏昨便因以上種種考量,讓親爹娘賣了。

欺她年少無知,她墨夏昨真的這麼沒行情嗎?

十二歲的新娘,十七歲的新郎,這到底是什麼世界?!

「我先警告你,要敢踫我一下,我就在你身上捅個窟窿當作回禮。」到處貼滿喜字的新房里,嫌頭紗累贅早就不知丟哪去的新娘正拿把刀,抵在新郎系了領結的脖子上,低聲恐嚇著。

「踫你?我比較怕你失控。」兩人對看愁眉,樂的只有樓下那群載歌載舞,自以為結成兒女親家的兩家父母。

一家喜的是有女飛上枝頭做鳳凰。

一家喜的是發誓終生想當單身公害的兒子被推銷出去。

兩家陰謀一氣呵成,哈哈,這就是偷看兒女們日記的好處。

「都是你的錯,寫什麼日記,沒長腦袋啊,什麼叫死無對證你知不知道?現在害我跟你一起倒大霉,氣死我了。」忿忿地把刀插入牆壁,墨夏昨粗魯的席地一坐,才不管身上價值連城的白紗禮服花了多少錢。

火雪城一臉頹喪,「我已經連夜把日記本燒了。」雖然不能彌補什麼。

「好煩吶,你詭計多端,說來听听我們該怎辦?」托著腮,她開始拔地毯泄憤。

火雪城拿下她總是隨身帶著的瑞士刀,平常她偶爾會失手在他身上制造一些小傷口,那無所謂,可是,今天好歹是他大喜的日子;帶刀的新娘,倒霉的人是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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