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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醋娘 第33頁

作者︰常歡

☆☆☆

胺雨樓,廚房。

「紅豆兒。」

「干嘛?」她應了一聲,掐著手里的幾根蔥,刀板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

見她如此心神恍惚,又看那刀片鋒利無比,直叫劉文替她捏把冷汗。

悄悄尋了個時機,趁她沒留神,劉文把她的刀拿走了。

「馮即安來了,你去見見他吧。」

「喔。」她心刺痛了一下。「問他什麼事,招呼一聲便成了,何必要我出去。」

劉文冷眼旁觀,把她那又怨又倔的表情全看進眼里。

「他抓了一個人來,是阜雪樓縱火的凶手,就在後邊的天井里,大伙兒都過去了,如果你還是沒興趣,那就算了。」

梁紅豆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劉文。「你說什麼?他捉了……」沒說完,人已經急急奔了出去。

小小的天井里,所有的伙計大嬸圍著一個男人,梁紅豆撥開眾人,怒氣沖沖的走過去。

當那個男人嚶嚶啜泣的臉龐映入眼底,梁紅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阜雪樓真是他放火燒的?」她咬牙切齒的問。

楊瓊玉懊惱又傷心的埋進江磊的懷里哭泣。黃漢民做出這種事,她是最不能接受,也是對阜雨樓最虧欠的人。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咱們大伙兒什麼時候對不起你?!」一位伙計拎起他,咆哮起來。

黃漢民抱著頭,臉上汗漬眼淚混成一團。

「我錯了我錯了!」他哀嚎。「我氣不過……氣不過你們仗勢欺人,把我的瓊玉搶了去,她原來是我一個人的,你們背信忘義。」

听到這話,江磊不知怎麼松開了手,楊瓊玉心一慟,眼淚落了下來。

「你怎麼能?是我不願意跟你在一起的,你怎麼能傷害他們。」

說著說著,她再也抵不住心里濃濃的歉疚,哭著跑走了。

江磊扭頭恨恨瞪視著黃漢民,趕緊追了上去。

「瓊玉……我、我,你不能不要我呀!瓊玉,我知道我錯了……你幫幫我,不然他們會殺了我……」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梁紅豆的怒氣全起了來,跳到黃漢民跟前,抬手一個耳光,打得黃漢民又嚶嚶哀哭起來。

「別打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干什麼!」沒防她會來這麼一下子,馮即安跳過去,半抱半拖的把她拉開。「有話好說。」

「有什麼好說的!」梁紅豆生氣的推開他,指著黃漢民大罵︰「氣不過?你說得倒輕松,你氣不過就燒阜雪樓,你氣不過就可以對不起我們,你知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你氣不過的事兒?有那膽子你怎麼不去燒了樊家,虧得咱們待你這樣好,供吃供住還供你紙筆錢兒,為的是什麼?還不是希望你能為瓊玉爭口氣!你怕咱們殺了你,要真是怕,怎麼還糊涂至此!」

「我為她爭氣有什麼用?她心里愛的又不是我。」黃漢民哭喪著臉,鼻涕一搭搭往下滴,在衣袖上擦個沒完,樣子說有多孬就有多孬。

「你!」梁紅豆沖上去,一口氣忍不下,只想打得這個人滿地找牙,繼而一想,突然沒了火氣。

黃漢民的話不是一針見血嗎?人家若對你沒心沒情,你再怎麼爭氣也沒用。

「別生氣,人都在你面前,好好審他便是,不要氣壞了身子。」馮即安放開她的手,身子擋在她面前,一臉笑呵呵,仿佛生來就是這樣。那一夜凶巴巴的樣子,好像只是她的想像作祟。

當然啦,一切事都只是她一廂情願嘛。梁紅豆面無表情,手肘朝後一拱,馮即安噗一聲,兩道眉全皺起來,這一撞的位置和力道相當,他的胃差點就穿孔了。

劉文狠狠瞪了梁紅豆一眼,以示警告,又抱歉的對馮即安一笑。

「你這陣子忙,就是為了查這件事?」劉文問道。

「也……沒有啦。」馮即安搔搔頭。「我和承南府張大人有點兒交情,他們清查火場的線索時,我也跟著一塊去了。」

張大人?跟前一晚花牡丹說的不謀而合,梁紅豆狐疑的望了他一眼。幾天以來繃緊的臉色放柔多了,莫非他是為查案而來?和花牡丹之間也是公事公辦?

但為什麼浣姐姐沒在信上說明這一切?

回過神來,劉文和馮即安仍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討論著。馮即安說明他追案的過程,而劉文提出許多疑點,馮即安也能一一解釋,兩人談得興起,居然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又把她當成隱形人,梁紅豆冷哼一聲,也不叫喚他們,只跟一旁的伙計使了個眼色,一個人突然出手掩住黃漢民的口,再幾個人架住他,硬往里面拖去了。

劉文和馮即安談得愉快。

「好,這回你可真是幫了大忙,紅豆兒一定會感激你的。」

「我沒要她感激呀。」

「那就讓她以身相許吧。」劉文呵呵一笑,沒防這話竟像順口溜似的冒出了口。

馮即安的笑容僵住了,暗罵這臭老頭,非要這麼挑明說不可嗎?

劉文也怔了,滿臉尷尬的轉過臉,這才發現,天井里只剩他們倆,其他人散得一干二淨。

馮即安大驚失色。「他們……到哪兒去了?」

「對呀,他們到哪兒去了?」劉文覺得不祥。「連黃漢民也不見了,糟了!定是紅豆,她一定不甘心阜雪樓就此沒了,要殺了黃漢民!」

馮即安跺腳。「我還要送他去見官呢,她不能亂動私刑。」

「啊……啊……」一聲男人的慘叫淒厲的傳來,劃破了寂靜的院落,直把兩人嚇得心往上一提,馮即安拔腿就往聲音的來源跑去。

☆☆☆

劉文沖進倉庫里,看到梁紅豆正大剌剌的坐在椅子上,托著臉,冷眼看著這一切。

一旁,還有溫喜綾和幾個伙計,他們圍著一個大水缸,議論不休。

「承不承認你錯了?!」溫喜綾喝道,拿了一樣東西正打算要扔進水缸,只听黃漢民哀嚎的痛哭出聲。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饒了我吧!我不想當太監!」

「當太監還便宜了你。」溫喜綾冷哼,作勢要把鱉扔進水缸里。

「不要呀!求求你!我求求你!梁姑娘,姑女乃女乃,請你,請求你呀!」黃漢民慘嚎。

劉文急忙撥開眾人。他確認了許久,才認出那哭號不已的男子真是黃漢民,而溫喜綾手里還抓一只張牙舞爪、面目猙獰的鱉。

「你居然剪斷他的頭發,還放了烏龜去咬人。」瞪著仍哭泣不休的黃漢民,劉文覆著發熱的臉頰,轉向梁紅豆。

「我真不敢相信,你何時變得這麼野蠻!」

「那不是烏龜,那是甲魚。」馮即安注視著溫喜綾,喃喃開口,腳下小退了一步,就怕那女孩一不小心,會把那奇丑無比的王八丟到身上來咬他一口。

「帶黃漢民到這兒來之前,我只預料你會打他一頓,沒想到你這麼狠,甲魚的牙齒可利得不得了。」不知是生氣,還是哀怨,總之馮即安的聲音疲軟得可憐。

梁紅豆沒吭聲,任憑他們罵著,所有幫忙的伙計也不敢說話,只有溫喜綾不受影響,捏著那只鱉,繞著水缸轉圈圈,笑聲仍咯咯咯的回蕩在空氣中。

「別笑了!」劉文怒瞪了溫喜綾一眼。「你這女圭女圭,小小年紀,心眼恁地壞,我非送你回翠湖幫,讓你爹好好管教一頓不可!」

溫喜綾打住笑,不服氣的噘起嘴,正要罵回去,不想梁紅豆卻開口了。

「你們都去忙自己的事吧,喜綾兒,你也回去。」

「我不。」溫喜綾挺起肩,指著馮即安。「萬一他又惹你哭,怎麼辦?」

如此心直口快,一時間馮即安和梁紅豆招架不住,兩人神色皆有些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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