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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愛大隊長 第1頁

作者︰采薇

第一章

深夜,急促的電話鈴聲劃破靜謐的夜色,黑暗中,一抹迅捷的白影從窗前飛掠而過,竄進女主人暖和的被窩里。

朦朦朧朧中,曲韶儀皺了皺鼻子,頰邊傳來刺刺的麻癢感覺,溫熱的小毛球害她連打幾個噴嚏。

「木木好乖,別吵媽媽睡覺喲!」

她咕噥著,翻轉身子繼續呼呼大睡。

一身雪白亮毛的暹邏貓不安分地磨蹭著,麻癢的感覺鬧得床上昏睡的人兒極不舒服,卻硬賴著不睜開眼。

貓咪頑皮地把尾巴伸進主人微張的嘴里,掃了一下又抖出來,酣睡的人兒摟著棉被好夢正香,絲毫未覺唇邊多了幾撮貓毛。

貓咪比海水更藍的眼楮瞪得大大的。這樣還吵不醒?

小白貓湛藍的眼楮閃動著幽幽的深藍光芒。茶幾上的黑盒子一直響,吵死了!不把主人叫醒的話,它今晚甭想睡了。

打個呵欠,自私無情的暹邏貓伸出尖尖的爪子,朝主人敞露于被單外的大腿抓下去,晶瑩的雪膚立即染上五道刺目的紅痕……

「痛痛痛!」

曲韶儀一骨碌跳起來,黑漆漆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她先撞倒抬燈,再撞到床頭櫃, 哩啪啦一陣響,書籍、雜物砸得她滿頭包。

「黑木,你完蛋了!」

曲韶儀痛得嘴角都斜了,右手搗住熱辣生疼的傷口,左手及時扯住凶手逃命時來不及蜷縮的尾巴。

暹邏貓縮著脖子,咪嗚咪嗚哀哀亂叫,濕轆轆的鼻頭蹭著女主人柔軟的掌心,希望她高抬貴手,饒它不死。

曲韶儀獰笑著舉高雙手,氣呼呼道︰

「敢吵媽咪睡覺?你這小渾帳,以為我不會把你揪來分尸嗎?」

「鈴……鈴……」

電話固執地狂吼著,貓咪的哀號聲相形之下,微弱得幾乎不存在,曲韶儀這才發現電話發瘋似的響不停。

她恨恨咒罵一聲,放開忘恩負義的貓咪,橫臂接起電話。

暹邏貓趁機一溜煙地跳上窗台,小腦袋埋進蓬松的尾巴中,慢慢地合上眼楮。看吧!主人醒來後,黑盒子就不叫了,它真聰明呀!

臭黑木!曲韶儀瞪著貓咪,又羨又妒地對著話筒道︰

「找哪位啊?」聲音中猶帶一抹濃濃的困意。

「請問曲小姐在嗎?」

曲韶儀瞥了眼牆上的老爺鐘。差五分凌晨四點,誰會在這見鬼的時候打電話來呢?

「唉,我就是曲韶儀。」

話筒的那一端傳來如釋重負的呼氣聲。深夜的訪客說道︰

「太好了!曲小姐,我是中山分局的陳延輝。」

曲韶儀努力回想,好半晌才道︰

「唔……中山警局嗎?我想起來了!你是偵破樓小妹妹綁架案的陳警佐。」

陳延輝高興地道︰「就是我,曲小姐記性真好。」

意識還是一片混茫的曲韶儀合上眼楮,迷迷糊糊地听著,看來她得用牙簽才能撐開眼皮。

「陳警佐,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陳延輝听出對方小小的埋怨之意,連忙解釋道︰

「是這樣的,我的長官剛才帶回一名疑遭性侵害的小女孩,歹徒十分狡猾,被他逃掉了,小女孩是警方目前唯一的線索,她見過歹徒的長相。」

听到此處,曲韶儀已經明白大半,霎時間她的眼神變得嚴肅而認真,不久之前的困意蕩然無存。

「被害人多大年紀?」

生性慈柔的她眼眶不禁紅了。天地不仁,無助的孩子總成為惡棍魔爪的第一目標。

陳延輝嘆道︰「小女孩大約五歲年紀,身上沒有證件,警方目前還在過濾她的身份。從我的長官帶她回來到現在,已經超過兩小時了,她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寸步不肯讓人接近,可能是嚇壞了。」

曲韶儀明潔的眸子蒙上氤氳的水霧。竟然有人忍心對那麼稚幼的孩子施暴!這世道是怎麼了?還有天理嗎?

「好,我馬上就趕去,也許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陳延輝連聲道謝。

「多謝曲小姐,你每次都能讓小朋友懈下心防,希望這次也能成功幫助警方將歹徒繩之以法。」「您太客氣了。」

幣上電話,曲韶儀一秒鐘也不多耽擱,利落地揀出洗得泛白的牛仔褲,隨便套件寬大的針織線衫;雖然已是人間四月天,破曉時分的台北,被窩以外的地方還是冷颼颼的。

「阿木,該上路嘍!」她伸出食指朝黑木微勾,招呼愛貓同行。

蜷縮在窗台上的貓咪無動于衷,似乎對主人的召喚听若罔聞。

「阿木,想吃烤鰻嗎?想吃就跟媽媽出門。」枉她忝為萬物之靈,出門居然要看貓的臉色,到底誰才是主人呀!

暹邏貓還是不動如山,似乎興致缺缺;只不過,微微豎尖的耳朵泄漏出它心底真正的意願,聰明的它故作矜持,只在等主人提高賞金。

黑木鬼靈精,曲韶儀也不笨。她上前拎住貓咪肥軟的雙下巴,敲敲它腦袋訓道︰

「我說阿木啊,你就別拿翹了,受驚嚇的小朋友很難搞定,要不是念在你很會耍寶、能逗小朋友開心的分上,我才懶得理你呢!」

暹邏貓喵喵直叫,仿佛在抗議主人對它不夠尊重。

???

「小妹妹,你別怕,叔叔不是壞人。」

邵致寬按捺住翻江倒海的怒氣,盡可能地維持語調平和。

「告訴叔叔,抓走你的壞人長什麼樣子?」

隨著他一步步迫近,小女孩嘴一咧,「哇」地放聲大哭,其中還夾雜著驚惶的呼喊︰「不要過來,鬼……不要過來!」

邵致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鬼?堂堂警備小組第一中隊的隊長是惡鬼?這吃女乃娃兒腦子燒壞了!

邵致寬浴火的怒容在小女孩眼前不斷擴大、擴大,擴大到無窮無盡……

刀疤!惡鬼的臉上也有刀疤,他月兌掉她的圍兜兜、她的小褲褲……冷……好冷……她好怕……爸爸呢?媽媽呢?她要回家!

小女孩的哭聲震得人人耳中嗡嗡作響。邵致寬連連深呼吸,他快被這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嚎啕大哭的女女圭女圭逼瘋了!

陳延輝勸道︰「隊長,別急,受過傷害的小朋友有這種反應是正常的,還是等曲小姐來再說吧!」邵致寬鐵青著臉。

「我不管她是正常還是反常,馬上叫女警帶去采樣!她的可能殘留歹徒的。」

陳延輝心知不可,勸道︰

「這樣不好吧!小孩子已經嚇壞了,采樣要月兌衣服,也許會造成二度傷害呢!」

「如果錯過破案時機,將會有更多女性受害!你別指望我像白痴一樣再繼續空等下去!」邵致寬沉下瞼。

「曲小姐己經趕來了,她是專業的心理輔導師,也許有她和小朋友交涉,小朋友會願意說出來也不一定。」陳延輝壯著膽子又勸。

邵致寬十根手指捏得格格作響,氣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陳延輝被他威嚴的眼神嚇得一下子矮了半截。

「大隊長,有話好好說,千萬別生氣,生氣傷身呀!」

「我不管曲小姐是何方神聖,」邵致寬一字字說道︰「上頭交代要盡速破案,我沒那美國時間等人!」

「案子是一定要破的,但也不能犧牲被害人的權利……」在邵致寬冷冽目光的迫視下,陳延輝登時啞了,話沒說完就自動住嘴。

「我最恨听到‘權利’兩個字!」

邵致寬口氣冷峻得像結了冰,凍得陳延輝通體發麻,而隱含其中的威勢,更令人不敢心生違抗。

「你身為警界精英,什麼不好學,偏去學天下最不上道的律師,開口閉口嫌犯的權利,我听了就想吐!」

「大隊長,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陳延輝字斟句酌,沉思著該如何措辭才不會觸怒頂頭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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