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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第19頁

作者︰蔡小雀

她用力一掙沒掙開,臉蛋不禁氣紅了,「長官請放手,請自重!」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迫不及待要逃。」他黑色的眼眸漾著濃濃的深情和隱約怒氣,低吼道︰「我是毒蛇猛獸嗎?接近我有這麼危險嚇人嗎?」

任冰緩緩抬起頭仰視著他,語氣痛楚道︰「放開我!」

杜漸被她哀愁的眼神擊倒了,驀地一震,手臂一松。

她立時離得他遠遠的,「杜漸……你知道我們永這是不可能的。」

「誰告訴你我們不可能?」他咬牙切齒的問,她的模樣讓他看了又心疼又氣憤。

她搖著頭,「你的世界距離我有數萬光年,我們怎麼也沒有辦法在一起。」

別說他只是應家人要求而對她示愛,就算他是真心喜愛她的,他們之間也橫亙了許多荊棘。而且她潛意識里隱約察覺到,就算是上輩子、這輩子、下輩子,他們倆也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為什麼……

夢里那個沉痛悲哀的呼喚漸漸和他的聲音結合起來,竟是那麼的熟悉。

為什麼她會夢見他?篇什麼在夢里,他們是以這麼奇特的方式相識?他們究竟對彼此做了什麼?

任冰打了個冷顫,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究竟怎麼了?」他緊緊鎖住她的眼眸,「你我的世界有何不同?我不明白你為何要抗拒我。」

「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她垂下頭,痛苦的低語。

那種感覺日漸清晰,夢境和現實慢慢融合在一塊,她突然害怕起來。

每晚奇怪的夢境,是不是就是她前世破碎的記憶?

這個夢到底要告訴她什麼?而且,自從他出現在她的生命後,她所作的夢和小時候的那個噩夢有某種奇異的關聯。

她真的怕極了。

見她臉色蒼白若紙,杜漸忍不住朝她跨進一步,「你的臉色好難看,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昨晚又作噩夢了?」

「你就是我的噩夢!」她的背緊貼靠著牆壁,絕望地喊著,「不要過來,求你,給我一點時間,一點空氣。」

他欲伸出的手掌只得無奈收回,緊緊握緊拳頭,忿忿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總不讓我知道?為什麼總要把我推開?」

「你走。」她蒼白的嘴唇不住地顫抖著,「離開我的生活,我的生命,我不想再見到你,我不能再兒到你。」

某種恐怖的預感像暴風雨前的烏雲緊緊籠罩住她的心頭,她努力抗拒著不讓噩夢成真。

「我怎能離開你?太晚了,我已經沒有辦法抽身離開。你是這麼孤獨,這麼憂郁,你連笑起來都這麼不快樂。」

任冰的心像被千斤重錘擊中,震撼地道︰「往口,我不孤獨,我也不憂郁,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這樣剖析我?」

「就憑我是關心你的男人。恍他深沉郁然地道,「是個希望每天能看兒你笑靨的男人。」

不知何時開始,他已經將她的一低顰一輕蹙一淺笑視作生命中最重要的美麗事物,事到如今,教他怎能放手?

不,在他的生命中從不懂得什麼叫作「放手」,對於她,他更是一生一世都不會放!

「關心我?我不需要人關心我,長官,你已經逾越界線了。」

「我們兩個早已超越上司與國下的界線了。」他深深凝視著她,「我相信你也知道。」

她戚然地搖搖頭,「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

「冰兒……」他欺近了她,單手抵著牆壁,將她因在懷里。

氣氛霎時親密危險起來,她全身緊繃,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你想做什麼?」她倨傲地一揚首,不甘示弱地迎視他。

杜漸沒有回答,他驀地低下頭攫住她冰涼柔軟的唇辦。

任冰一驚,本能想逃開,可是她背後緊抵著牆,前面又是他結實堅硬的胸膛,她無處可逃!

無計可施之下,她握拳就往他胸口捶去,杜漸大掌一張,包住了她的拳頭往胸膛一貼。

她的手被迫緊貼在他溫熱的胸膛上,在他雙唇輾轉吮吻著她時,她的手還想用勁,可是唇上傳來陣陣觸電的感覺,瞬間席卷了她的腦子。

暈眩感一陣陣襲來,任冰完全無法思考了。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放軟,唇瓣自有意識地迎向他的狂熱攫取,她本能閉上了眼眸,低低嬌吟了一聲。

杜漸輕輕地舌忝弄著她嬌女敕的唇辦,愛憐不舍著那溫柔寧馨的香津。

此刻任冰已不再是座冰山,她化成了一池春水,一波綠柳,軟軟地飄蕩在他春風般的撫吻中。

就在此時,門外人聲笑語和腳步聲由遠至近,打破了他們魔幻甜美的一刻。

她悚然驚覺,用力推開了他,驚駭地喘息著。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任冰低喊了一聲,憤怒地沖出辦公室。

門外的人險些被她撞上,他們吃驚地看著她頭也不回地沖出大門。

杜漸站在原地,望著她逃離的身影,怔件恍惚著,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大隊長,組長是怎麼了?」

他望向詫異詢問的組員們,澀澀一笑,「沒事,她……有事去辦。正好,你們都來了,我們開會。」

「不等組長嗎?」

他失神了一下,勉強道︰「不了,她一時半刻趕不日來的。對了,查出江媚的住址了嗎?」

「是的……」

在組員們報告時,他耳朵雖然在听,可是神魂卻已飛離,情不自禁牽系著她。

斑貴勇敢,美麗漠然,他的冰兒……

***

任冰坐在大安森林公園里,惶惶然地捧著頭,整個人陷入了迷亂之中。

他吻了她,老天!而她竟然滿心歡喜、恬不知恥的沉醉其中!

早晨的空氣清新,微風清涼,一點也沒有夏日的煥熱,周圍的人或聊天,或做運動、或散步,沒有人知道她內心的波濤洶涌,沒有人知道她的世界瀕臨崩潰瓦解。

她縴細雪白的手指撥撥頭發,一頭黑緞般的長發迎風飄揚,她整個人顯得美麗而脆弱。

為什麼?篇什麼她會把事情搞成這樣?

「杜太太。」一個陰森又不掩興奮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

縱然心里一片混亂,任冰依然立刻警覺起來,她低頭飛快摘掉別在胸口的證件,匆忙塞入皮包里。

多虧了她一頭長發做遮掩,當她日過頭來時,臉上露出了柔弱怯人的小女入神情,不知道她身分的人絕對相心不到她是別*察。

「你是?」她故意睜大眼楮,不解的問。

「你知道我是誰。」苗巴恪那雙閃著幽光的眼眸緊緊盯著她。

她退後了一步,適時表現出害怕,「你……你是哪里來的無聊男子?」

他匆忙攔住她,換上一抹笑容,「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是苗老師,你還記得嗎?就是上回在北投……」

她蹙眉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說︰「是是,我都給忘了。怎麼這麼巧,在這里遇見你?」

「我剛好到附近看一個學生,經過這里時,看見你一個人坐在這里發呆,怎麼了,有什麼是我能幫忙你的嗎?」

這是個可以混進靈修中心臥底的大好機會!

任冰搖了搖頭,悲傷的神情不須假裝即自然流露,「沒有人幫得了的,老師,謝謝你的好意二

「願意談談嗎?」他的聲音變得低柔。

他的低語彷佛有種催眠的能力,她頭一量,差點就將真正的情感困擾據實以告。

她察覺到了,連忙凝神靜下心來,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我懷疑我丈夫在前世殺了我……老師,你一定會覺得這很可笑,但是我真的有這種感覺。」

「怎麼說?」他眸光閃著熱切的光芒,「你怎會懷疑你丈夫前世殺了你?曾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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