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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 第5頁

作者︰鄭媛

「怎麼會好呢?」元喜氣忿不過。「元王府不知道您是個格格嗎?什麼都沒有的婚禮,太委屈您了。」元喜替主子抱屈。

「嫁進王府,我本是一名侍妾,不必冀望厚待,我一點都不委屈。」意濃淡淡地道。

「可這樁婚事是由皇太後指婚的呀,我還听王爺的丫頭說,太後怕您不肯,還特地召貝子爺進宮,說明緣由——那日大貝勒在柳先生的畫室見著您,大貝勒便喜歡上了您。太後特別囑咐貝子爺,讓貝子爺一定要答應這樁婚事!」她的格格受委屈,元喜比主子還傷心。「元喜不明白,貝勒爺既然喜歡您,怎麼不知道該珍惜您?就算是作妾,他為什麼就不能再為您辦得再風光一點的,讓您高興?」

意濃清瀅的眸子閃動了一下,元喜的話,觸動了她……

那日大貝勒在柳先生的畫室見著您,大貝勒便喜歡上了您。

他喜歡她什麼?

她記得,她對他不曾假以辭色,更別提她對他真心切意地笑過一次。

既然如此,他究竟喜歡她什麼?

「大貝勒喜歡您的與眾不同、喜歡您的口才伶俐,要不是格格您拒絕御宴,滿京城里多的是格格,大貝勒爺怎能對您上心?可他既然對您上了心,怎麼就不知道該好好對待您,給您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元喜說著說著,越說越激動,激動的就快流眼淚。

與眾不同?口才伶俐?

意濃心一寒。

她錯了嗎?

看來她是錯了。

那日,她不該對他冷淡、不該對他反唇相稽。

她該表現得平凡刻板、害羞內向,她該好好做一名端莊賢淑的閨女,那麼,也許他就根本不會將她放在心上。

「既然是妾,還有什麼風光的?越風光,越是笑話,這一點阿瑪也明白。」意濃淡淡地對元喜說。

元喜愣住,她答不上話,因為格格說的話讓她更傷心。

但意濃卻笑了,她問元喜︰「你生氣,只因為我出嫁不風光,是嗎?」

「當然,哪個女兒家,不希望出嫁時能有個風風光光的婚禮?」元喜不明白,格格為何還能笑得出來?

「你也許希望,但我卻不願意。」

「為什麼?」元喜不明白。

「我不過是一名侍妾,倘若太過風光,你想,大貝勒的福晉見到了,心底會好受嗎?」

元喜咬著唇,她為難了。「可是,難道就為了讓福晉好受,就得教您難受嗎?想當初,福晉不也是風風光光嫁進元王府的嗎?一樣嫁進王府,一樣是格格出身,您為何就要受委屈?」

「就因為當時風光,如今的境遇,更教她難堪。」意濃說。

「可是——」

「元喜,你不懂。」意濃說︰「我覺得虧欠她。」

「虧欠?格格,您說這話太嚴重了,您壓根兒不欠她什麼。」

「怎麼沒欠呢?我搶了人家的丈夫。」

「那是因為福晉不能生養,再說這親事也是經過太後指婚認同的,怎能說是格格搶了福晉她的丈夫?」

「我嫁進元王府,就已經對她不公平。」

「哪里來的公平?就算您沒嫁進元王府做妾,大貝勒仍會納妾。」元喜說。

「你說的對,但是,我的存在畢竟傷害了她。」

元喜看了主子半晌,然後才幽幽說︰「格格,您是不是因為不想嫁給大貝勒,才這麼說的?」

听見這話,意濃揭下喜帕,定楮看著元喜。

「格格!」元喜嚇了一大跳。「您在做什麼?新娘子的喜帕千萬不能自個兒揭下,這樣是不吉利的——」

「元喜,你出去吧。」

「什麼?」元喜搖頭。「不,格格,元喜要看著您把喜帕蓋上再走。」

「你出去吧。」她再說一遍。

元喜根本不願意走。

見元喜不動,意濃只好站起來,她走到門前回頭問元喜︰「你要出去,或者我出去?」她問。

「格格,您這是被氣瘋了嗎?今夜是您的新婚夜呢,您怎麼能走?」她直覺認為主子是因為遭遇這備受冷落的婚禮,心底生氣,才會行止失常,竟說要走!

「元喜,你過來。」她不答,反對元喜說。

元喜愣愣地走過去。

待元喜走到門前,意濃就將她推出門外。

「格格——」

元喜還不及說什麼,房門已經被意濃關上,並且上實了栓。

「格格,您鎖門做什麼?這樣一會兒貝勒爺來了,怎麼進門呢?格格,您快開門啊!」元喜在外頭喊,又不敢大聲,就怕驚動了元王府左右,這會兒她急得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意濃回到床邊,依舊坐在床上。「時間晚了,你先回你的屋里去,一會兒貝勒爺來了,我與他的事,我會自己處理。」

听到格格這麼說,元喜也不敢再敲門了。

是呀,今夜是格格大喜,她原不該留在新房里喳呼。

畢竟這是格格的新婚之夜,一會兒貝勒爺來了,格格就會開門……

懊當是這樣的,不是嗎?

元喜懸著心慢慢往院外走,可她邊走邊想,越想卻越不放心……

待元喜一走,意濃就吹熄了燭火。

一對紅燭,原該等新郎倌來吹熄,但她卻私自作主,不僅揭了喜帕,還自己吹滅了燭火。

屋內頓時暗黑下來,少了喜氣洋洋的燭光,屋子里顯得清冷。

吹滅了燭火,她走回門前,打開門栓,接著回到床邊拾起喜帕,重新覆蓋自己的臉面,然後端正坐下,等待她的「夫君」回房。

她知道,今晚是新婚夜,她不能拒她的「夫君」于千里之外。

第三章

來到新房,他看到屋內一片漆黑,免不了錯愕。

他是喝了酒,不過還不太醉,應該不至于醉到頭眼暈花,看不見喜燭的光明。

走到房前,推門入內,他終于確定房內的喜燭已被吹滅。就著月光,新娘端端正正地坐在床畔,仍然等著他走過去揭開她頭上的喜帕。

婁陽眯著眼,步履沒有凝滯,暢快地走到新娘子身邊,揭去了她頭上的帕子。

新娘眼楮看著地上,沒有抬頭瞧她的夫君。

等了半晌仍然沒有動靜,她好像一點都不好奇、一點也不忐忑?

這一點教婁陽失望,不過也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記得那日在柳先生畫室中相遇的情景,他記得她的冷淡高傲,就因為她是那樣的她,所以他想要她。

「是誰吹滅了喜燭?」他問,音調懶懶的,好像並不責怪。

「是妾身。」她答,音調平板,端莊閑雅。

他瞪著她看了半晌,這平板溫順的回答,不像他認識的她。

「你為何吹滅了喜燭?」他再問。

「因為今夜風大,倘若妾身不吹滅喜燭,教風給吹熄了,不太吉祥。」

吉祥?他撇嘴,不以為然。

「女人,總是迷信,特別在乎吉祥。」他似在評論,又像喃喃自語,接著便繞到桌邊坐下。「過來。」他抬眼,招喚他在乎「吉祥」的新娘子。

意濃如言站起來,走過去。

「坐下。」他又說。

意濃坐下。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不知為何,那雙美麗的眸子里,好像沒有了初見那一日的光采與驕傲。

「拿起你的酒杯,上床前,我們該喝交杯酒。」他說。

依他所言,她照做。

他也拿起酒杯,兩人交杯喝酒。

新娘子象征性淺淺輕啜半口,便將酒杯放下。

婁陽倒是仰頭一口喝光杯里的酒,然後定楮看她。

即便淺啜,新娘的面頰還是即刻透出暈紅,嬌媚的臉龐,看得出不勝酒力。

「今晚是你的新婚夜,你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他低沉的聲音放柔了些,眸光溫存了些,甚至有了點笑容。

「妾身嫁進王府,一切恪遵夫君的吩咐。」

「我是問你今夜有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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