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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上) 第22頁

作者︰鄭媛

織心停下腳步,她的雙腿瞬間僵硬了。

「如果不肯跨出一步,放出一點,不管這個男人曾經多愛這個女人,沒有交集,錯過之後,男人就不會再記得女人。」他眸色陰黯,沉聲往下說︰「這就是男人跟女人不一樣的地方。」

織心背對著他,桶子里的水已經灑出了些許。

她的雙臂是因為無力才顫抖?還是因為他說的這些話而顫抖?她弄不明白,這也不是她現在腦子所想的重點。

他沒有走到她身邊,只站在原地對她說話︰「放下你的驕傲,放下你的倔強,你會得到別的女人沒有的,我給你的,將比其他女人更多。」他的聲音很低柔,低柔得就像情人的呢喃。

有那麼一瞬間,織心以為她就要回頭了。

但她終究沒有回頭。

眼睜睜看著她走進小屋,他沒有再說話,更沒有追上。

在他的目光中,她一步步移動,慢慢走進小屋,縱使舉步如泥也要告訴自己,連頭都不能回。

但是,她沒有回頭不是因為勇氣……

而是因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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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會因為害怕而堅強。

尤其是女人,女人很少有勇氣,但是女人因為害怕所激發的力量,有的時候往往比男人的勇氣還要堅韌。

這就叫做以柔克剛,

這句話是男人說的,多數女人自己往往不懂,但是多數男人卻很清楚。

也許因為已經病餅一次,織心有了經驗,她可以對抗風寒、可以保護自己,例如坐在熱炕上全身里著厚被發汗、例如發病時茹素清腸、又例如保持勞動但不過勞以維持體力……總之她已經有方法保護自己,她的用法也都大抵正確,因為她害怕倒下,倘若這病像上回那麼嚴重,那麼這次她必定會像冬兒那樣被送出王府。

就在織心病快痊愈的時候,那昏迷的姑娘也醒了。

清晨,那姑娘退了燒,福晉得到消息,也知道織心病好轉,便決定來看那個姑娘了。

畢竟人是福晉帶回來的,福晉要好人做到底,如果是身世可憐的女子,福晉還會考慮收留這姑娘,也許在王府里請管家為她謀個差事。

埃晉來過後,問了名字,說過幾句又走了。

織心已拜托廚房丫頭秋兒,為她燒來一盆熱水,給這名叫巴哥的姑娘淨身……

直至為巴哥寬衣時,織心發現她胸口上的雁型朱砂胎記。

織心八歲進府,從小到大在大阿哥身上已見慣,她不會錯認!

這樣的胎記,是巴王府子孫身上獨有的胎記。

織心看怔了,她實在不敢相信,此刻在自己腦海中浮現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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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哥這位小泵娘,原來是巴王爺小妾所生的女兒。

罷出生時,巴哥就被親娘帶出王府,這其中原有一段緣由,一段委屈,一段過程。

織心看著至親相認,府中喜氣洋洋,她心頭忽然涌起一股對親人的思念……

可是她進王府前,娘已去世,進王府後不到五年,爹也過身。

她爹是獨子,娘是養女,織心未出生前大爺、阿娘俱已仙逝,爹生她時已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只剩妻子。

所以,在這世上織心已無任何親屬。

有的時候,感傷起自己這樣的身世,織心也會覺得孤獨。

她的命從來沒有好過,就連一個可以相依的親人,老天爺也沒為她留下。

王府這幾日就像辦喜事,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然而在這天大的喜事其中,唯一悶悶不樂的人,只有福晉了。

埃晉沒想到做個好人,卻撿到丈夫與小妾所生、流浪在外的女兒。

可福晉也只是氣悶了幾天,就不再板著瞼了。她畢竟是良善之人,雖然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愛惡喜憎,可只要是人就不能苛求,能做到提起又放下的已經不容易,因為不提起也不必放下的,已經成了神仙,還有大多數既提起又放不下的,都下了地獄。

再說到眼中沒有提起也沒有放下的,已經成了佛祖身邊的菩薩。這樣的「人」不是沒有,只是鳳毛麟角,人間聖賢。

小榜格的病一好,就搬到了西廂,于是織心又回到福晉身邊侍候。

在福晉身邊,織心跟著主子時常要往前廳、後院行走。

于是,織心見到雍竣的機會,忽然又多了起來。

但是每每見到他,她便低頭避開他。

她一次次的躲避,直到她發現他的目光已不追隨自己,漸漸的,他開始冷眼相待,視若無睹,見面就像不相識。

每當這個時候,織心的心頭就像被車輪輾壓過,她的心傷了一遍又一遍,每見一遍更傷一遍,然而不管傷過許多遍,好像下回她的心總還能再傷深一分,再撕裂得更大一些。

直到這天,夏兒來告訴她,雍竣要到四喜齋來跟福晉說話。

她不知道他為何叫夏兒先來告訴她,是要她回避嗎?還是她要迎接?

她選擇回避。

也許他已經猜到,所以叫夏兒來告訴自己。

織心回到她自己的小屋。自從她有了新主子後,她又搬回原本住的小屋。

她在小屋里坐著,一直坐在椅子上等待著,她一動不動地等著時間流逝,腦中什麼都不想。

一個時辰過去,織心站起來離開她的小屋,走回四喜齋。

一個時辰應該夠了,她了解雍竣,知道他不是話多的男人,他不會留在福晉屋里太久。

但她還是算錯了。

她來四喜齋時,雍竣正跨出房,顯然福晉有許多話跟他說。

在四喜齋前庭,他看到她,她也看到他。

織心停在原地,就像府內其他婢女一般低下頭,準備在他經過時福身問安。

但是當雍竣經過她身邊時,他卻連看也沒看她一眼,仿佛身邊只有花草木石。

雍竣越過,視若無睹。

織心雖然福身,但一句「貝勒爺好」卻哽在喉頭,她瞪著腳下的泥地,眼角余光看到他無動于衷地經過自己身邊,那時,她連一句話也發不出聲。

她只記得一直低頭,她的身子蹲著,維持著奴婢卑微的姿態……

一直到雍竣離開四喜齋前庭,她慢慢直起身,黯淡的眼瞪著虛空之中,腦海也跟著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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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就要過年,早上她出府為福晉采買上好香燭,預備年初一于廳前祭拜天地。

她時常與福晉聖賢良寺進香,熟悉店家販香好壞,初一祭天攸關一年運勢,福晉向來慎重,所以才叫織心出府挑選采買。

午後,前廳有一人突然來府,听說此人是玉王府玉貝勒。

織心知道玉貝勒來府,是前廳一名小廝來四喜齋說的。

「福晉吉祥,貝勒爺要織心姑娘到前廳問話。」那小廝到四喜齋說。

「問什麼話?」福晉瞧織心一眼,皺眉問小廝。

埃晉不喜歡雍竣找織心,至少,她面上顯露了這樣的痕跡。

「玉王府玉貝勒來府,貝勒爺便要小的來喚織心姑娘,小的並不知道為什麼。」小廝答。

埃晉眯起眼,不說什麼。

織心站在一旁,她沒表情也沒回話,一切但瞧福晉作主。

「听到了?」半晌後,福晉回頭淡淡對織心說︰「爺喚你,你去吧!」

「是。」福個身,織心無話,便隨小廝去了。

看著織心走出屋門,福晉神情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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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心來到前廳,見到玉貝勒。

這是個英俊的男人,看似風流儒雅,可一雙銳利的眼卻透露出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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