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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郎 第9頁

作者︰鄭媛

之廈位——想必是明月郡主了?」男子問,俊邪的嘴角微微掀動。

「我……嗯。」明月點頭,男子的眸光夾著一絲輕佻和放浪,明月垂下頭,微微側過左臉,禮貌性地輕聲回問他︰「您是────」

「他是『回春公子』,唐煜。」西門炎的眸光走在明月瞼上,不等唐煜回話,他自行接過話。

回春公子?明月倏地抬起臉,驚訝地望住那男子───他就是唐煜,那傳說中妙手回春,從來沒有醫不活的人的唐煜嗎?

唐煜是八府公子之,傳說他有堂項(注一)人的血統,不知是不是真的?!

「別這麼瞧我,嫂夫人,我只有兩只眼楮、一只鼻子,沒什麼特別吧?」唐煜調笑道。

明月微微紅了臉。

西門炎微微皺起眉。「他是來替妳看病的,有話進去再說。」話才說完,他先行邁步進屋。

「可是、可是我沒病啊……」明月不明白地道。

「西門官人差遣小的前來,是想看看嫂夫人臉上的胎痕。」縱使在西門炎不悅的目光瞪視下,唐煜仍然不改戲謔地道。

唐煜並列八府公子之一,同西門府的交情不是外人能理解的深。

他之所以會有這番客套,其實是因為他十分清楚西門炎看待這樁婚姻的態度,便藉機拿「嫂夫人」三個字消遣西門炎。

既然他十分清楚這一切的態勢,便理所當然懷疑起西門炎要他來替明月郡主治「病」的理由,這也是他之所以答應來瞧瞧「熱鬧」的原因!

「我想,我的身子很好,並沒有任何不適,改日如果這胎痕讓我生病了,再請唐公子來看診吧。」明月平定、清冷地道。

唐煜挑起眼,眸中射出一道激賞的光芒,隨即咧開嘴笑。

「原來嫂夫人沒有半點不適?那肯定是西門兄太過在乎嫂夫人,以致大驚小敝了!」他目光飄移在西門炎冷下的面孔和明月蒼白的容顏之間,不動聲色地道。

西門炎瞇起眼,她冷硬的態度簡直是不知好歹。

「勞駕你跑一趟了,煜。」西門炎盯著明月,冷冷地下逐客令。

惹火他的對象當然不是唐煜,而是明月。

唐煜卻咧開嘴,非但不走,反而走近明月──「來了一趟卻全沒幫上忙,唐某實在過意不去,不如還是讓我瞧瞧嫂夫人的脈象,也許西門府有了喜事也說不一定!」他走上前,欲搭明月的腕脈。

明月當然明白他這幾句話的意思,她的瞼白了又紅,急切中,她慌亂地退了兩步,心虛地搖頭──「煜,你可以請了!」西門炎打斷明月的話,火氣轉移到嗜看好戲的唐煜身上。

唐煜忍住笑,徑自挑起劍眉。「怎麼?你不想知道嫂夫人是否有了?!」

「我說,你可以請了!」西門炎皺起眉頭,聲音冷硬起來。

唐煜攤了攤手,轉頭對著明月道︰「嫂子,我勸妳要好好約束炎的脾氣,瞧瞧,這頭黑豹翻起臉來可是不認人的!」絲毫不把西門炎的冷峻放在心上,他居然還有膽嘻皮笑臉。

說完話,瞟了西門炎酷冷的俊瞼一眼,唐煜咧開嘴、挑了挑眉。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炎,你可欠了我一次!」撂下話,唐煜這才開門出去。

「炎?明月蹙起眉心,她疑惑地望住西門炎,卻不明白唐煜口里的「炎」是誰。

「難道妳當真不想治好臉上的疤痕?」唐煜走後,西門炎冷冷地質問。

明月一怔,然後明白了他口中的「疤痕」指的是什麼。

「這不是疤痕,這是我生下來就有的,這是胎痕……」她轉開瞼,避重就輕地回答。

不管他是為了什麼理由替她找大夫,明月已經看清他厭惡自己臉上胎痕的事實。

西門炎半合起眼,走近她身邊,端起俊瞼,慢條斯理、語帶研究地道︰「怪了!妳明明就介意旁人提起妳的疤痕,卻又故意要表現出一副堅強的模樣——」

他伸手,恣意地抬高她的下顎,不顧她的反抗。

「上回居然還裝做不在意的模樣取笑自己!」他哼笑。「我偏偏想弄清楚,妳到底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假的不在意!」

之所以會找唐煜來,就是想試試她的反應!

如果唐煜說她的臉有救,他想知道她那拒人于千里外、老是強裝鎮定的臉色,會不會一瞬間轉變為欣喜若狂?

不錯,他找唐煜來,就是想借機揭下她的偽裝,但料不到的是,唐煜還未開口,就被她回絕!

她竟然連一絲機會都不給她自己,卻是為了什麼?

這讓西門炎更加深對她的好奇!

明月的臉色越發慘白。她怔沖地想,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麼殘忍………「怎麼?答不出話來了?」他問,沉定的眼盯著明月蒼白的臉上,那雙水湛明亮的眸子。

「是真的………是假的,對你,又有什麼意義?」一字一句,明月低弱、卻清晰地道。

西門炎眸光一凜,剔亮的眸子瞬間變得陰沉──下一刻,他突然收緊手勁,幾乎捏碎了明月縴細的下顎。

「問得真好……」他狼狽地撇起嘴低笑,忽然驚覺手中模握的肌膚,竟然十分光滑細膩。

西門炎慢慢地半斂下眼,冷銳的眸光從明月的眼往下掃,掠過她粉色的唇,來到雪白如羊脂的頸部肌膚上。

他毫不控制手上的力道,明月相信自己的下巴一定已經瘀紫了,可她倔強地沒有喊一聲疼、沒有叫一聲痛,僅是沉默地同他冰冷的眸光對峙。

西門炎眸中忽然掠過一道詭異的冷鋒───「啊!」明月驚呼一聲。

他驟然掀手,讓明月始料未及地扯散她胸前對襟……「你、你要做什麼!」明月驚愕地問。

他突來的舉動,讓她怔在原地,竟忘了反抗,任由他為所欲為。

「問得真好!」他第二次說這句話,神情卻已經大大不同。

他移下眸光,盯住明月胸口敞露的大半片雪白肌膚,俊臉上寫滿了教她心驚的狂態。「我是妳的夫君、妳是我用八人大轎治過府的妻子,妳倒說說,我想做什麼?」他邪謔地道。

明月胸口狂跳,他的眼神讓她驚嚇,他說出來的話更是讓她害怕!

「不要這樣……咱們說好的,說好各不相干、誰也不欠誰的」

「說好?」西門炎冷嗤,打斷她沒說完的話。「那些所謂『不相干』的話全是妳說的,我可沒答應!何況妳是我西門炎的妻子,要不要妳、高興留妳多久得由我決定!」

西門炎?明月第一次听到這個名字,她杲呆地望住他逼近的瞼,竟然忘了反抗他………他說他叫西門炎,而不是西門煚嗎?

「你、不是西門煚?」明月怔怔地問,待看到他突然變色的臉,她印證了心中的疑惑。

「現在,連妳也知道了。」他突然勾起嘴,反手擒住她的手腕,低低地笑出聲。「那麼,就更加不能饒妳了。」語音雖低卻夾了一絲教明月發顫的冷意。

「你、同西門煚是……」她鼓起勇氣問,驚疑地盯住他的眼楮。

「西門煚是我的堂兄,我同西門煚雖是堂兄弟,長相卻像到連府里的人也分辨不出!」他眸中掠過一道陰光,把話抖開。

堂兄弟?!明月瞼上變色───可是,整個汴梁城的人都只知道一個西門煚!那麼自個兒眼前這個「夫君」是誰?

再者,汴梁城下至黎民百姓、上至皇上都只認一個西門煚,現下又多出了一個西門炎,那是——那是欺君啊!

西門炎陰騺的眼眸瞇起,他向來工于心計,知道明月必定已經聯想到欺君一事︰他捉住她腕上的手勁一緊——頓時讓明月痛得幾乎掉下淚來………「妳心底在想著欺君,是麼?」他笑,嘴角勾起的弧線卻不見笑意。「正好,我就讓妳選擇,選擇是要到聖上面前舉發我和煚,還是要保全妳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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