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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真傳說 第12頁

作者︰碧洛

「你知道那些愛你的人心里有多難過嗎?」

純琬淒涼一笑,蜷起身子,將額頭抵瑭雙膝。「送一點你大可以放心,不會有人為我難過。」

瑪莉亞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麼。

「門鈴響了。」純琬淡淡提醒道。「還是要我去開門?」

瑪莉亞又看了她一眼,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下樓去開門。

陰黑的天空開始飄下霏霏細雨,純琬將臉頰貼向冰涼的窗玻璃,感覺雨水的濕意與冷意穿過透明的玻璃滲到簿個毛細孔,直沁入她幽深的心底。

房門開散,子真望進蜷縮在窗台上的身影,一陣莫名的情感仿佛狂濤般朝他席卷而來。這個星期以來的失魂落魄、悵然若失如末,全有了解答。他……想念她!

「該死!」他不禁咬牙低咒了一聲。他怎麼能對她存有非分之想!子真,你昏了頭嗎?她是你的學生啊!

純琬听見陌生的低咒聲在房內響起,迷失的心魂終于意識到房間內還有其他人存在。她回過頭,詫地瞪大杏眼著子真。

「呃……我剛剛敲了門,不過你沒听見,後來瑪莉亞……

……她她叫瑪莉亞,直接就把門拉開,然後把我推進來。我……

……我看你好幾天沒去上課,所以就跟訓導處問了一下你家的住址,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問題。」子真微微漲紅了臉,仿佛被當場抓到偷糖吃的孩子似的,慌亂地比手畫腳解釋道。

相較于他的慌亂,純琬倒顯得鎮定許多。

她收起驚訝的神情,淡然的問︰「你是來通知我你準備把我死當?」

「為什麼會送麼想?」子真詫然反問。

「我送個星期蹺掉你的每一堂課。」

「你也蹺了其他老師的課。」

純琬揚起秀眉。「所以……」

「我很抱歉。」

完全出乎意料之夕卜的回答差點讓純琬跌下窗台。她連忙穩住身子,不解地看著他。「抱歉,我不太能理解你的邏輯。」她撓掉他的課,他還跟她道歉?!

子真歉然一笑。「我那天不應該強要你彈琴。亦得對,我是不明白你心里的感受,也不知道你的手曾受過什麼傷,我想我是有點太心急了!」

純惋的目光從他誠摯的臉龐緩慢移向他修長完美的雙手,嫉妒的感覺霎時涌起,她用力閉了下眼,強抑下心中的嫉妒與憤懣。「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

「你明天會去上課嗎?」

「如果你認為我曠課過多,想把我當掉,Justdoit!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

「我希望你不要輕言放棄,你是個很有天分的學生——」

「Sowhat?!」強抑下的嫉妒與憤懣終于爆發,她伸出看手,讓他著清楚無力垂下的右手無名指。「你看到這根手指了嗎?它的韌帶斷了,再也接不起來了!一個不能彈琴的鋼琴家就算音感再奸,再有天分都沒有用。」

「就算不能彈琴,你還可以編曲。不要放棄,如果你放棄,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她早就什麼都失去了。純琬苦澀地低下頭,半晌,緊抿的雙唇忽然如逸出連串干啞的澀笑。「哈哈哈!老天,我們現在在上演新版的‘春風化雨’嗎?我回不回去上課對你來有什麼差別?你一樣領你的薪水,一樣過你的日子,更何況俞氏企業的三公子會缺那幾萬塊的教授鐘點費嗎?」

子真不理會她譏諷的話語,態度堅絕地說︰「你一天不回去上課,我就每天來做家庭訪問,我相信瑪莉亞會很樂意替我開門。」

「她肯定再樂意不過了。」純琬不悅地嘀咕道,目光掃過子真斯文的臉龐時,忽然腦中閑過一個念頭。

「既然你執意要當個春風化雨的天世師表,我就給你一個譏會好好表現。」她跳下窗台,走到房門口,朝樓下喊道︰「瑪莉亞,去買兩打啤酒回來。」

純琬揚高尖瘦的下巴,故意裝出十八、九歲年輕人的桀不馴,對上子真困惑的眼神,下戰帖道︰「只要你喝贏我,我就回去上課。」

☆☆☆

她輸了!

純碗雙手抱著因宿醉而抽痛不已的頭,泛著血絲的杳眼惡狠狠地瞪著講台上看來心情極佳的子真。

她原本仗著自己有幾分酒量,又以為他肯定是那種滴酒不沾、一杯即倒的人,就想干脆把他灌醉,讓他知難而退,甚至還可以拍一張他行為不檢,醉宿女學生家中的照片,威脅他離開學校,順便完成艾曼邊的任務,結果沒想到反倒是她被灌醉了。

誰會想到這麼一個斯文的男人競熱是個千杯不醉的酒國英雄!連灌了六罐啤酒依舊神色自若,好像他剛剛喝的全是白開水。倒是她喝到第四罐就已經快不行了,但偏偏不肯輕易認輸,硬是拼到第六罐,然後……就成了今天送副德行。

失策!純琬抱著活像要裂成兩半的頭,忍不住申吟一聲。

「純碗,你怎麼了?」坐在她隔壁的鄒敏兒輕聲問道。

「頭痛。」純碗悶悶地回道,口氣稱不上熱鉻。

鄒敏兒和她是同斑同學,說話輕聲細語,動作溫柔秀氣,從她身上幾乎挑不出半個缺點,但純琬就是沒辦法喜歡她,或許因為她總是穿著和她相似的服裝,綁著一樣的發型,修一樣的課,最後這一點是她今天回學校上課才知道。她就像個擺月兌不掉的影子,更像是……純——她的孿生妹妹。

「感冒了嗎?你上個星期都沒來上課,是不是生病了?」

「不想上就蹺課了。」

「噢。為什麼會不想上呢?Zhon上課很有趣呢!」鄒敏兒雙手托腮,仰慕地看著講台上的子真。「我爸媽原本要送我到維也納學琴,可是我堅持要在國內念W大,因為Zhen才是真正一流的鋼琴家。」

「嗯。」純琬隨口應道。她用左手支著額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揉著抽痛得厲害的太陽穴。

「對了,系里傳言說你十二歲就拿到國際李斯特鋼琴大賽的首獎,真的嗎?」

純碗瞟了她好奇的表情一眼,跟著目光掃過自己的右手,漠然地回道,「假的。」

「原來是假的呀!」鄒敏兒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但口氣仍是輕輕柔柔。「如果你是想用這個方式引起Zhen的注意,可能成功了喲!Zhen從上課進教室就一直在看你。」

「那是因為你一直在跟我說話。他想看看是誰上課這麼不專心,直接把她死當。」

純琬恫喝的話語即刻收到立竿見影的良好成效,鄒撤兒輕呼一聲,連忙回過頭開始認真上課。

純琬輕揉著太陽穴,抬眼從指縫間看著講台上的子真。她並非沒有注意到子真凝視的目光,好幾次她的心跳還因為他的注視莫名的亂了節拍。

他的眼中似乎有種她無法理解的情緒,那究竟是什麼?純琬又偷偷覷他一眼。不,她不想知道。

☆☆☆

下課後,鄒敏兒依舊纏著純惋不放,一路上東聊西扯。原本宿醉帶來的頭痛已經夠折磨人了,再加上有張嘴在她耳邊吱吱喳喳個沒完,更計她的痛苦加劇,整個腦袋像是要爆開一樣。

「純琬,你知道嗎?我——」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純琬終于受不了她的精神虐待,瀕臨崩漬邊緣地吼道。

鄒敏兒被她突發的火氣嚇了一大跳,怯怯地說︰「純腕,你怎麼了?」

「我頭痛。」純婉再次吼道,引來楓林大道上眾人的側目。

「噓!小聲一點,大家都在看我們了。」鄒敏兒輕拉她的衣抽提醒道,一雙明眸擔心地左右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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