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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真傳說 第4頁

作者︰碧洛

「她彈得比希歐多爾差多了。」那名男子不甘願地嘟囔道。

純碗聞言,渾身震了一下,目光無神地望著使不上力的右手無名指。

這不是他的錯!她無聲地提醒自己,拒絕讓嫉妒再次蒙蔽自己的雙眼。

她僵硬地起身走回吧台。

「請你的。」酒吧老板倒了一小杯甜酒給她,「你的手怎麼受傷的?」

濃密的長睫訝地揚起,又緩緩垂下。「意夕卜。」

「對于一個有天分的人來,這種意夕卜太殘忍了。」

純琬默然不語,無意回味那種椎心之痛。

酒吧老板見她不想提,也無意再撕開她或許已經結疤的傷口。「有人看到希歐多爾在郊區的育幼院教孩子彈鋼琴,你可以去找找看。」

「謝謝。」純琬喃道聲謝,拿起背包就要離開。

「希歐多爾也受過傷。」他忽然出聲道。

純碗愕然回過頭。

酒吧老板指指心髒部位。「只是他的傷在這里,現在還在淌著血。你認識以前的他,對吧?」

純琬僵硬地輕點一下頭。

「救他。」——

心動百分百制作旮旯掃校

第二章

簡陋的木床上斜倒著一個落魄憔悴的男人,方正的下顎冒出一片青森的胡碴,緊閉的雙眼有著深深的黑彩,他身上的白色羊毛衣和淺棕色長褲皺成一團,還透著一股令人掩鼻的酸臭味。幾只空酒瓶橫七豎八地倒在床腳,沒喝憲的麥酒發出酸味,不難想見這名夕卜表和氣味均比美流浪漢的男子已經過了不少天這樣糜爛的生活。

「你為什麼要再出現?」他喃喃囈語道,困難地翻了個身,修長的手垂落床側,打翻了一只半滿的酒瓶,發臭的黃褐酒液立刻流了一地。「再次提醒我錯信一個人有多愚蠢嗎?」

「其實我一直都記得……哈……怎麼可能忘得掉……」他又翻了個身,泛著血絲的黑眸倏地睜開,無比清醒地瞪視著閣摟的木制天花板,干澀的聲音再次呢喃道︰「怎麼可能忘得掉。」

他一直都記得她帶給他的教訓,就像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過去這三天來他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他就躺在這張床上,喝掉一瓶又一瓶的酒,直到他買來的酒全都喝光了,他的意識仍舊是該死的清醒,酒精從來都沒能如他所願地麻醉所有的意識,也麻醉不了他對她的……

「該死。」他懊惱地低吼一聲,阻止自己再去想那個可笑的字眼。

尖銳的電話鈴聲刺耳地響起,他扶著床頭站起,跌跌撞撞地趕去接起電話。

「俞子真先生在嗎?」

「我是。」干澀粗嘎的聲音從電話听筒傳入耳膜,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皺眉。

電話那頭似乎也被鴨子般的沙啞聲音嚇了一跳,靜了好一會兒,才語帶擔憂地輕問「俞先生,你是不是病了?」

「我沒事,只是剛睡醒。諾瑪修女,有什麼事嗎?」

「朵拉這幾天為了參加比賽的事很緊張,你能不能撥個時間來看看她?」

朵拉……兩年多前他認識一個女孩子也叫朵拉,但他習慣叫她純琬,有時候也會戲謔地喊她「純純」,她總是皺著鼻子抗議那個昵稱听起來像在說她「蠢蠢」,但有是時候她也會咧開笑臉回叫他「真真」。記憶的船飄離了現實的錨,載著他搠著時光的河流慢慢往回走……

「俞先生?」諾瑪修女輕聲喚道。

他淡出回憶,回到現實,記起那個名喚朵拉的小女孩有著一頭金色的頭發、藍綠色的眼楮和長著雀斑的小臉。

「如果你真的沒空……」諾瑪修女誤將他的沉默當成是為難,立刻諒解地為他找理由,但語氣中仍不免透著失望。

「諾瑪修女,我很樂意去看看朵拉。」他抬頭看了下牆上的鐘。「我大概一個半小時後會到。」

「俞先生,真是謝謝你。」諾瑪修女感激地說。

「不用客氣,我很樂意為那些可愛的孩子貢獻一些心力。院里一定還有很多事要做,你去忙吧,我一會兒就到去。」

「俞先生,你真是個大好人,願主保佑你。」

講上了電話,子真走進閣樓里附設的小浴室,望著鏡中自己狼狽頹廢的模祥,苦澀地一笑。

或許,他需要的不只是上帝的保佑,而是像他的小妹詩奕一祥,對于傷痛的往事可以選擇遺忘……

☆☆☆

育幼院中所謂的琴室只是一間小房間,靠牆擺著一架舊鋼琴,另一面牆邊則擺了幾張小椅子和小桌子。

純碗踏入空無一人的琴室,目光立刻被貼在牆上的照片所吸引。相片中的子真抱著一名金發小女孩站在中央,一群孩子圍在他身邊笑得很開心,他也是笑著,但他的笑感覺上很空虛,仿佛少了什麼。

救他!不期然,酒吧老板的話又在她耳邊響起,她震了一下,定定望著照片中他的笑容。或許他的笑容並不像她感覺得那麼空虛,只是酒吧老板的那句話影響了她。

她有什麼能力救他呢?她只是為了她曾做錯的事想跟他說聲對不起罷了,就只是如此而己。

「姊姊、姊姊。」一雙小手輕拉著她的衣擺,努力想引起她的注意。

純琬低下頭,看見一個一臉雀斑的金發小女孩昴著小臉,藍綠色的眼楮好奇地盯著她。

「姊姊,你叫什麼名字?」

純琬蹲,和小女孩平。「我叫朵拉,你呢?」

小女孩訝地眨著眼楮。「我也叫朵拉。」

「好巧,我們都叫朵拉呢!要是你們院長突然叫‘朵拉’我們可能會弄不清楚她在叫誰。」純琬笑道。

「我不會弄錯。因為院長叫我一定是‘朵一拉一你又跑哪兒去了?’」小朵拉尖著嗓子,努力模仿出院長高八度的叫聲。「可是,院長叫你一定是——。」

「朵拉。」溫潤的男中音從門口傳來,大小朵拉聞言同村轉到頭。

「哥哥。」小朵拉尖叫一聲,奔入門邊那名男子的懷中。

子真彎身抱起小朵拉,目光卻是定定望著純琬的臉。

純琬垂下眼,避開他的注視。他的眼神讓她心虛,仿佛元言地問她為什麼又要出現。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她有點嫉妒小朵拉現在所在的位置。

「哥哥,我覺得我彈得好糟糕,有幾個音老是怪怪的,我一定會輸的啦。」一提到比賽的事,小朵拉的小臉就垮了下來。

「你先彈一遍給哥哥听,我們再一起找找看問題在哪兒,說不定你只是太緊張了。」子真將小朵拉輕輕放在鋼琴前的琴椅上。

小朵拉將比賽的指定曲和自迭曲各彈奏了一遍,幾乎沒有出任何差錯。

子真贊許地直點頭。「很好啊!可見朵拉只是太緊張了。」

「哥哥,你以前去比賽的時候會不會像我一祥很緊張啊?」

「當然會啊!記得哥哥第一次去比賽的時候,緊張得直發抖,連腳都站不穩。」

小朵拉沉恩片刻,又抬頭問︰「那你緊張的時候都怎麼辦?」

「把台下的人全當成馬鈴薯。」

「把台下的人全當成玉蜀黍。」

在場的兩個大人異口同聲道,跟著一愣,互看了一眼,匆匆別開視線。

「馬鈴薯加玉季薯?!炳!那我把他們做成沙拉好了。」

小朵拉咯咯笑道,忽地從鋼琴前探頭問純碗;「姊姊,你也會彈鋼琴嗎?」

「小時候學過,後來就停了。」

小朵拉不解地偏著頭看她。「為什麼要停?彈鋼琴是一件很棒的事,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要一直一直彈下去。」

純琬不自覺地輕撫著右手無名指。「我也根想一直一直彈下去,可是出了一點‘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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