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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兔姑娘 第20頁

作者︰于晴

「我笑──你慘了。」她指著桌上那碗苦藥,笑嘻嘻道︰「這是先前大夫吩咐,病人清醒後定要喝下去的;若是嫌苦不喝,那就由大夫的助手捏他鼻子,灌下去嘍!你說,你要前者呢?還是後者?」嬌俏的小臉閃著期待。

展無極目不轉楮的瞧著她的笑顏,柔聲笑道︰「我可沒瞧見大夫的助手。」

「有啊!有啊!就是我銀兔兒。」銀兔兒瞧他沒答覆,笑得可開心了,連忙要爬下床拿藥湯灌他,忽地听見外頭有聲音──「憑什麼我不能進去?」

完了,那不是大嫂的聲音嗎?銀兔兒這才想起在爆炸現場,也有大嫂迎姬在,那時她沒空理她,只顧著救展無極;當時,大嫂沒阻止她救人,如今──如今是清算大統帳的時候了。

「完了,完了,這回輪我慘了。」銀兔兒慌慌張張的又爬回他的身邊,道︰「這回我不被罵死也會被打死。」她哭喪著一張小臉,爬進他的棉被里,將自個兒里得像肉棕似的,再露個小臉,警告他︰「待會兒她進來,你可別告訴她,我在這里唷!」說完,便連頭也縮進棉被里。

展無極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從頭到尾看著她可笑的舉動,若有所思的對「那團肉棕」道︰「在門外吆喝的是你的家人?」

「不然還會有誰?」悶悶的聲音傳來,充滿不滿。「說來說去還是你的不對。你若沒沖進那鋪子里,我又豈會救你?不救你,又為何被她發現?現在可好,我定會被捉回去,先用家法壓我,再餓我個兩三頓,你說,錯是不是在你?」銀兔兒實在受不了躲在棉被里,沒-會兒的功夫就呼吸困難,可還是得忍受住,萬一大嫂真闖進來怎麼辦?

展無極不會告密吧。好歹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她又將他看作夠義氣的同伙,他自然不該洩密才是吧?

「無極大叔,你可不能告訴她,我在這兒哦!」銀兔兒想想不妥,又露出個小臉警告他,順便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展無極微微一笑,拭了拭她發汗通紅的臉蛋,道︰「我不,『說』,行了吧?」銀兔兒滿意地點點頭。虧她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沒發覺他語句中的漏洞,連忙又縮回棉被里,將自個兒里得密不通風的。

在那門外,展有容勸道︰「無極未醒,你進去又何用?」

「他醒不醒關我何事?先前見那姓展的要死不活,我才讓小銀子照顧他,如今大夫既說他無大礙,孤男寡女就不該再共處-室,若是讓人知道了,銀兔兒還能嫁人嗎?」「踫」地一聲,門便被踹開了。

出現在門口的,自是那氣沖沖的白家大嫂李迎姬。她本是來興師問罪的,一瞧屋內只有展無極狀似悠閑的躺在床上,不覺一怔。半天前,她可是親眼見到那銀兔兒像跟屁蟲似的繞著大夫團團轉,又吩咐下人抓藥,又固執己見的非要握著他的手不放,像是生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了似的。迫于無奈,她才讓這一男一女共處一室,而如今──屋內卻只有展無極。李迎姬冷笑一番,道︰「銀兔兒不在也好,免得又生阻撓。展家公子,咱們閑話莫說,你強擄銀兔兒究竟是何用心?」

「閃下是誰?有權管銀兔兒的事嗎?」

展無極那沈穩不變檔˙度讓李迎姬激賞。她哪知銀兔兒正躲在棉被里,悄悄地捏著他的大腿,好似在說──你還在那里閑話家常,先把大嫂趕出去,不然我快憋死了。「在下李迎弟,是銀兔兒的……大哥。」

「你姓李,她姓白,怎會是大哥?」大腿又被捏了一下,展無極不禁失笑,好奇這丫頭究竟能忍到何時?

「我──我是白家收養的螟蛉兒,先父既死,我恢復本姓有何不可?」迎姬細細打量他的人,忽地痛下決心道︰「你是商人?」

「正是。」

「尚未娶親?」

展無極微微一笑,道︰「我已有意中人,就差登門提親。」

迎姬快人快語道︰「白家不須多貴重的聘金,不過從今以後,若有人敢犯白家,展公子可會出頭?」「當然。」他的大腿又被狠狠的捏了一把,那銀兔兒快悶死了。

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那些惡人硬闖白子園,是白家的事,又關展無極何事了?是她銀兔兒忽然變笨,還是他們的對話大過艱深難懂?若不是為了避開大嫂,她早冒出頭問他們個清楚了。

迎姬仍是有所顧忌,遲疑道︰「白家多年以來男丁單薄,別說難得留下一兒,就連白家女婿──」話還是要先說清楚得好。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那是他們的命,不是白家人的錯。」

「好!不過尚有一事你須答應。」迎姬眼露不捨的道︰「雖說常回娘家是個忌諱,但你須答應,一年之內須讓她回去五、六次,園里的丫頭、嫂子都會想念她的。」展無極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點頭道︰「這是應當。」

迎姬大喜,道︰「好,好,就沖著你這句話,成交──不,是將銀兔兒嫁給你!」商場的話說習慣了,差點把銀兔兒當貨品賣出去似的。

事實上,銀兔兒真的以為她被賣了,而且還賣得很乾淨。

她終于忍不住了,掀起棉被,露出不滿的小臉,當著展有染?迎姬的面,一字一語的大喊︰「我──不──賣!」

外頭鑼鼓喧天,白子園里熱鬧非凡。

迎親的隊伍都在白子園門外以很大的耐心候著了,偏偏白家千金的閨房深鎖,原來里頭正在激戰一番──「好弟弟,你就答應我一次嘛!想你的寶貝姊姊一出嫁,以後想玩都沒人陪,如不趁此把握機會。你是存心想讓我後悔莫及,是不是?」

那十七歲的男孩冷眼瞪著那鳳冠霞披的俏新娘,不屑道︰「姊夫他可知看錯了你?不懂女紅、不知三從四德,你這種女子生來究竟有何用處?連我這胞弟都覺得羞慚萬分,姊夫他肯娶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事實上,他還擔心寶貝姊姊嫁出去沒幾天,又讓夫家給休回來了。

這不是不可能的事。從一個月前展家前來提親,他就挺好奇未來姊夫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敢娶白子園的千金、萬惡的淘氣王!偏偏每回他總是陰錯陽差,沒見到展無極的真面貌。

他只知無極姊夫就是那當日劫去銀兔兒之人。想到這兒,他對展無極又是佩服又是怨憤。佩服他有膽與銀兔兒共處一個月,領教過她的頑皮卻還願意娶她;怨憤的是,那日劫走銀兔兒後,他在客棧等了大半天,仍無半點消息,害他不得不回到白子園,挨三位嫂嫂的罵,這還不打緊,打緊的是,他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差點沒跪斷雙腿。他把這一切罪過全算在銀兔兒的頭上,對那展無極是深表同情;但他始終也是佩服展無極的──佩服他的勇氣、佩服他的『慧眼』、佩服將來的日子他都得忍受寶貝姊姊的折磨。銀兔兒用力拍打他的頭,佯怒道︰「什麼姊夫?我還沒嫁給他呢!」

「轎子都已經候在門外了,你還想怎樣?雖說是大嫂為你定下的親事,但二嫂、三嫂也審過姐夫的人品,直點頭叫好,姐夫配你就好比龍配烏鴉。銀子,你若真有心跟著姊夫,我勸你最好學學那三從四德──」話沒說完,又讓銀兔兒給揍了一拳。

她都快氣死了,這書呆子弟弟還在說風涼話。

打那日大嫂輕易把她拍賣後,她就像那旁觀者,想插句話,沒人理她;跑回白子園求救,二嫂與三嫂起初還捨不得她嫁人,但經過大嫂的分析,又親眼見過展無極的人品,終于忍痛將她咐噗,奉送給那姓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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