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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招 第4頁

作者︰席絹

而他們找對了人,給了「聊閑茶肆」的掌櫃一壺茶、一錠銀子,便源源本本知道了傅岩逍入主貝家三年來的大小事跡。

「……這傅大爺也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比起刺史大人那位生來帶病的獨生子來說,傅大爺只好一些而已。常年帶著商隊南奔北走,全靠他身邊那個仇護衛。那個仇嵌可真是嚇煞人也,比我們尋常男人高上一個頭,壯上一倍,看起來像塞外的人,又瞎了一只眼。每次陪著傅大爺出門,光那臉就嚇得沒人敢生事了,更別說他長相本就可怖。在兩年前替刺史大人捉了一名江洋大盜伏法後,再也沒人敢找買家麻煩了,至少不敢明著來。唉,那江洋大盜真是自找死路,潛入貝家想劫財便罷,偏偏又想染指傅夫人,就是我們臨安第一美人貝凝嫣小姐呀。那個大盜一掌把傅大爺打得吐血暈死,要不是仇護衛趕到,並接住由欄竿跌下的大爺,這傅大爺怕是活不成了。江洋大盜還沒來得及踫到夫人一根手指,便已教仇岩削去登掌,並當下去勢,廢丟全身功力才給丟到官府,那時也只剩一口氣了。」

筆事十分精采,但劉若謙無法不分神注意到霍逐陽一閃而逝的激動神色;在激動過後,卻又是無比的漠然如雕,像是有一抹怎麼也掩不去的恨……或愛?

他佯裝非常好奇的間掌櫃問題,並密切注意霍逐陽的神態。

「王掌櫃,您說說,這傅大爺與夫人的感情好嗎?怎麼又有紅粉知己又有小要的?」

王掌櫃喝了一大口茶,又權威的開口了︰「男人嘴,哪一個不三妻四妾的?何況傅大爺這種男人,好歹他沒有像那些取得女方家財便把結發妻丟一邊的人不是?他們夫妻可也是相敬如賓哩。我們大伙都猜,他們夫妻三年下來未孕偶一女半子,才教傅大爺娶妾進來。女人家,但求別被休就萬幸了。」

「哇?不對。我記得昨兒個听說傅夫人有個女兒……。」劉若謙不明白的道。

「哎,收養來的嘛!他們夫妻成親三年,女兒卻四歲了。听說是貝小姐的貼身丫頭與長工私通有的種。還是貝家小姐好心腸,安排了丫鬢嫁到北方,並且收養了小孩當伴。貝家小姐自幼就心慈手軟,要不是嫁了傅大爺,這貝家今日只怕沒這光景了。」

由于已到用膳時刻,一批又一批下工的苦力全住這邊瓦舍涌來覓食,王掌櫃也不再有閑情磕牙,忙著招呼客人去了。

喧嘩的空間打擾不了這一方的靜譏,劉若謙很是興味的直盯著霍逐陽瞧。

霍逐陽心中警戒,丟給對方兩枚無聊的眼神,扔下一些碎銀便要起身。

「回房歇著吧,今晚待訪「貪歡閣口與「西施樓]。」利用昨日探訪了臨安所有伎坊數量,決定先由這兩家首屈一指的勾欄院找起。

「我比較有興趣的是那位刺史大人的公子。不知生來帶著什麼病,這麼人盡皆知的贏弱。」

「找人要緊,勸你別又生事了。」

「醫者父母心,怎可嫌我多事?」劉若謙怪叫。

「你想招惹姓傅的,所以由刺史那邊下手。」霍逐陽不客氣的挑明劉若謙的企圖。相識多年,要理解這人好事的頭性並不困難。

劉若謙沒有費舌否認,反而笑得不懷好意,不知打何處又愛出一柄折扇,寫意的煽著︰「我想招惹的,是你。」滿意的見到霍逐陽眼神一冷一熾的交替,他好快意的率先走出茶肆,還快樂得差點給門炖拌到,跌了個五體投地。

每當他頑心又起,尋妻一事只有被擱置的份,霍逐陽呼出一口長嘆,陰沉的眼神下翻涌著復雜的波濤,立定在人潮中央,眼神不由自主的拉遠到夕光攏聚的西方。屋宇高聳入雲的貝宅,被夕光映成了美麗的金黃,像披了黃袍的帝王,世世代代是臨安城財勢加身的表征。

也是他準備徹底摒棄的過住。

隨著日落,沉潛入黑暗的底淵,連波紋也不該有。

堅決的背過身,往東迸大步走去。與貝牢一步一步的拉遠,互成黯然的黑影,隱沒于天涯約兩端。

第二章

大唐的伎坊分為許多層次,官妓、私娼、歌伎、樂伎、舞伎……自從戰國時代管仲設立第一座公營伎坊「女閻」之後,一代一代的革新下來,也不再是只有罪犯的妻女以待罪之身入娼。尤以到了大唐,伎分多等,司其專長博得色藝雙全的美名。才、情、色、藝皆具才有資格掛上頭牌,招徠名流仕子賞風弄月,並且讓銀兩如潮水般涌進來。

臨安城原本由‘西施樓’大大美人坐鎮,今其它伎坊黯然失色,只求剩余些許渣婬可食。但自從兩年多前‘貪歡閣’找來了一名京城美人織艷系住了一串裙下孝子後,從此兩方人馬日夜較勁不遺余力。若非‘貪歡閣’有傅岩逍依靠,怕不早被‘西施樓’的惡霸打手給拆了上百次。這‘西施樓’的靠山據聞是江湖上某黑幫,莫怪坊里的打手皆熊腰虎背。日後還不知會怎樣哩,至少可以肯定想和乎相處是絕對不可能的。

今兒個方一入夜,‘貪歡閣’便已涌入大批人潮,尤以‘艷台’最熾,十張雲石桌皆坐滿了世家公子,全為了瞻仰織艷的美麗與才藝。

織艷以棋藝為一絕,並精于凌波舞姿,三丈高的‘艷台’有三十尺見方,是她一展舞藝的地方。奕棋、出對子、吟詩,每日不同的花樣,才情出色者更有幸受垂青,進入香閨一敘,撩撥得公子哥兒們日夜苦候,並努力充實自己的才華,軌怕在‘艷台’會里失色去了面子。

‘艷台’與雲石桌約莫有五、大丈的距離,加上高度與夜色,若想把大美人看個分明,可得要有本事才行,尋常人的眼可難細看了。

劉若謙坐在最後方的一張雲石桌邊。好位置早已被佔走,但以它的功力來說,早在織艷一出來,便已明白的打量完名妓的嬌客。

丙真是個絕色。

「別說傅岩逍了,連我都動心。」劉若謙中肯的說著。如此絕色,實有今人傾家蕩產的本事。

霍逐陽不理會劉若謙似有若無的挑撥,公事化的陳述他由‘驛幫’聯系站得來的消息︰「織艷,在官府登記的本名是朱敏敏,一個寡婦,丈夫是京城人士。三年前死于肺疾。年齡不詳。」

「登記在官府的名字不見得是真名。有她娘家的消息嗎?」他對自已未婚妻的容貌沒啥信心,因此早已刪掉這朵花魁可能是他未婚妻的想法。

「她娘家在恫城。蕭家小姐的原籍也在恫城。」因為這一點,所以進臨安以來,便以織艷為第一目標。

「還有什麼?」劉若謙望向霍逐陽有所保留的眼。這家伙、不肯給人一次痛「據聞織鈍的胸口有一枚胎記。」

「她的入幕之賓說的?」劉若謙心口沉了沉,喉節滑上滑下,突然不自在了起「我們旗下「華陀堂]的大夫曾為織艷治過病。在非禮勿視的情況下,他不小心瞧見傅岩道與織艷在狎玩,連忙轉過身,很深刻于她的右胸口上端有一枚胎記。」霍逐陽停了一下。「她極可能是。有勞你查證了。」

劉若謙拍著額頭,忍不住又往台上看去。那個正在台上舞著飛燕步的美人……不會吧?

隨便猜猜的事怎會成了真?他從不以為蕭小姐會……

如果她當真是他的未婚妻蕭于薇,那麼她淪落到今天的命運,他絕對得負上一大半的責任。

「我要怎麼查證?」劉若謙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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