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資格不允許,但他該死的就是不允許!
只是,他要得起她嗎?
審視她美麗的面孔、純真的眼眸、干干淨淨的氣質,都是來自好家庭的教養才會展現的模樣,與他比起來簡直是極端;她太好,而他太壞。
楚楚動人的眼波睇凝著他,不安地感覺到他的猶豫,徘徊在接受與放棄之間,直到他臉沉了下去,她的心也沉到深淵之中——他……不要她?依然不要她?
「我……不會拖累你,我不會的。如果有人拿我威脅你,我會先自殺讓他們無法害你;如果你要當流氓,那我也不會再說什麼,我只是想在你身邊……不要推開我……」結結巴巴的聲音在漲紅的面孔下逸出唇,她不要不戰而退,至少他該給她機會,不要輕易放棄她……
雹雄謙看著她眼眶又涌出淚水,嘆了口氣。跟了他的下場就是要有自殺的心理準備嗎?這是他最不樂見的事,又怎會允許它發生?
「你還太小,不宜擔心這種事。」
「但是你不要我。」
「我不該來,但又自私地不允許你選別人,讓別人吻你、抱你。」他以為他可以不在意,但他錯估了男人自私的天性。他要不起她,也不要她成為別人的;這念頭始終沒變。
將安全帽戴在她頭上,煩悶的問題拋在腦後;他會找出方式的,也許在她成長之後、在他有基本的勢力之後,他可以做最好的安排,反正是放不開她了。
激活機車,讓她坐上從未有人佔有過的後座,他輕道︰
「抱緊。」
機車駛向大馬路,風聲呼嘯在身邊,顯示速度驚人。
他沒說要去哪里,她也沒問。
「蔚湘!」
一聲不置信的大吼穿透機車咆哮聲,傳入他倆耳中。距他們五十公尺處,正僵立著森冷的陸湛,即使有安全帽遮住面孔,他仍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那是他的小女孩兒。
雹雄謙煞住機車,冷冷打量著遠方那個氣宇軒昂、一派貴氣的少年。
就是他!
他們心中一致有了答案。
雹雄謙側著臉看背後的她滿臉惶然害怕,不自禁輕拍了下她交握在他腰前的手,再投去給那男子冷淡的一眼後,加足速度,轉眼間不見蹤跡。
留下面孔森冷、僵直的陸湛,雙眼燎燒著足以焚毀全宇宙的怒焰。
就是那個不良少年讓他小心呵護的蔚湘性情大變?是嗎?終于給他找到了!
第四章
掀起風波無可避免,早晚她都得面對。
只是她料錯了,陸湛並沒有告知她的家人。在她七點回到家時,沒讓耿雄謙知曉她家中的狀況,所以他自是不明白當見到情敵之後,她所必須承受的不單只是來自陸湛的指責而已;更甚的,是家中更大的風暴。
她只須單獨面對陸湛,但那也是非常艱難的事。
以溫書為理由,她讓陸湛帶到他那邊,方便談話。
他冷厲的神色無法掩藏︰
「我沒想到你會喜歡那種混混。」他丟一份資料到她面前的茶幾上。「你是認真的嗎?還是你想諷刺我?那種垃圾連你的一根頭發也踫不起。」
資料里記載的當然是耿雄謙的種種事跡,也是「正常人」眼中的敗類舉證。他想破了腦袋,也不能理解這是為什麼?天使與惡魔哪有可能交集?又哪來的機會交集?
「父親是一名雜碎,母親出身牛肉場,三年前死于肺癌,一無所有,自甘墮落;從感化院出來,並不是沒有人給他自新的機會,而是他從來沒有打算當好人,成天與人打打殺殺,典型的流氓太保,以為流了血就是英雄。你怎會與這種雜碎在一起?難道伯父嚴格的教導,反而令你無法分辨是非了嗎?你也學那些膚淺的女人一樣,對黑道人士懷有夢幻式的想象嗎?把那種人當英雄看嗎?蔚湘,我不相信你居然這麼膚淺!」他等著她解釋。
葉蔚湘輕道︰
「在我還不知道他是誰時,就陷入了,而且我們不能以自己的價值觀去要求別人的行事方式,至于感情……完全不是我能控制的。陸湛,我試過了。」
「你沒有試過!你如果有,就不會輕易去喜歡上那種垃圾。哦,不,那也不是喜歡,只是一時迷戀而已,著迷他身上野蠻的低下氣味,因為那是你不曾遇過的類型。該死的男人,他竟因為你的單純趁虛而入!」他逼近她面孔,茶幾上的紙張被他擰成一團。然後,他注意到她紛紅色的唇瓣微微腫脹,看到她頸側有幾處紅點,猛地抓住她面孔吼了出來︰「他吻過你?!你讓他踫了我專屬的唇——以及我未曾踫過的地方,是不是?!老天!你連身體也給了嗎?你把我守護了六年的身體也給了他是嗎?」
砸入腦海中的念頭令他崩潰。不!他不相信,蔚湘不曾這麼對他!不會的!將她恐懼推阻的雙手以左手擒住,他探手扯開她衣領,想印證他的想法是錯的,即使嚇得她哭叫,他也不松手地搜尋。
「不要!放開!我沒有!你別踫我!」
葉蔚湘被他瘋狂的行為嚇得哭了出來,卻怎麼也無法掙月兌他。直到他沒有找到其它紅點瘀痕,瘋狂的神色才稍稍平緩,才意識到她是葉蔚湘,他一直珍惜在掌心的女人。
只是……他能守著她一生嗎?她被壓制在沙發上,上身衣物不整,隔著內襯,他看清她姣好的身體已有少女的婀娜誘人。這般美麗的肌膚香體,不會是他擁有的嗎?
絕色的麗顏滿是受驚嚇的淚,他可以強佔她的,但他終究無法狠心摧折他呵疼的花朵。只要佔有了她,她就不會成為別人的,她潔純的心性會令她只能從一而終,即使所托非人,但比佔有她更重要的,他永遠不要看到她傷心。
在她再度掙扎時,他便放開了她。她連忙拉攏上衣,奔向門邊。
「蔚湘,等一下!」他連忙追上去。
「不要!」
以為他又要攻擊她,她胡亂地抓起玄關櫃上的一只飾物丟向他,飾物上頭尖銳的玻璃劃破了她手心,也打中了陸湛的頭。他沒有躲,只是呆若木雞,任血液由額頭滑落下來。她……朝他丟東西自衛?!
她打開門,發狂地奔向家門,然而家中所能提供的庇護並不能令她感到安全,她直直奔向樓梯間,投入外頭滂然大雨中,她只想去一個地方——有他的地方。
雹雄謙,她只要他!
抽泣與淚水令她跑得無法呼吸,雨水欺來令她舉步艱難,但她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了下來她一定會昏厥。
不知跑了多久,經過了幾條街口,終于看到他的公寓遠遠在望;然而,燈是熄的,他不在。拍了門板數聲,更印證了這個事實,他還沒有回來。
沒關系、沒關系……
她滑坐在地上,背靠著門,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遠離了家門,她就安全了。
她辜負了陸湛,但他怎麼能那樣地對她?
用那種凶殘的眼神侵犯她,怎麼可以……
她好害怕、好冷、好痛……
手心劃出傷痕,血與雨水混成淡淡的顏色,最痛的,還是她的心。陸湛是她親近的人呀,雖不是愛人,但他在她心中是有一番地位的,亦父亦兄,再也沒有人如他那般對她好了;然而今夜他想強暴她……雖然後來住了手,但他眼中的與瘋狂已傷害了她。老天,他強看了她身體……
怎麼會這樣呀?是她的報應嗎?
「誰?」冷然的嗓音在樓梯那邊響起,直到他看到一張淚顏在昏暗的燈光下呈現。「是你!怎麼了?」
雹雄謙急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