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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來的新娘 第30頁

作者︰席絹

他有很深刻的感覺,在杭州一定會有一個答案等著他。

當一切悲憤情緒沉澱後,他發覺自己的心碎並沒有太深刻。唯一記得的傷痛是她對他的恨,而不是她的死。

然後,他的心中開始燃起了不該有的希望,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催促他︰到南方,到杭州……日日夜夜的催促,成了他巨大的執念,使他不顧一切的投身過來。他不知道為甚麼會如此,只知道非來不可,而且愈接近杭州,心里的悸動就愈強烈。

已經來這里三天了,他一直不敢上君家,去看看她曾住餅的地方;觸手可及的答案,他反倒不敢太快去掀開,怕得到的只是更深沉的失落與絕望……而且,也因為一入中原即被盯上,所以不願去君家,為他們招來麻煩。他在等某個訊息,一直在等,而今天,他終于等到了。

她沒有死,這一直是他希望卻不敢奢望的事,竟然成真了!自制堅強如他,再也忍不住流露真心……

她沒死……

這回,無論她有多恨他,他都要一輩子守著她,片刻也不與她分離!如果往後再爭吵,他不會甩頭就走,非要抱摟到她氣消為止,才肯放開她。

嗯,他該怎麼讓她知道他們快要重逢了呢?給她一個驚喜如何?還是不由分說的再度擄她回大遼?他可得好好想想。她嚇過他一次。他也得回嚇她一次才行!

他,耶律烈,露出了六個月以來最愉快的笑容,一瓶又一瓶的美酒下肚,心中計量著甚麼……

第九章

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鄭書亭醉醺醺的傻笑著。

下午,就在他受盡奚落、饑餓的奔回小屋時,門外突然出現了一個巨漢來問路。應該是北方人吧?才會長得這般高大。他指了路之後,那巨漢為了感謝他,將他馬鞍袋中的美食酒肉全搬出來邀他一同吃喝。

如今天已黑,而這一頓又是他半個冬月來吃得最盡興、最暢飲的一次;心里直叫他是好人!

這人是誰?當然是一路跟蹤他來的咄羅奇了!

「鄭公子,你貴為君家的女婿,為何會落魄到這種境地呢?太讓人不平了。」

「唉,別提了!自己招惹的,還有甚麼話好說?人家雖做得絕些,到底還是我活該。不過,我仍堅持女子無才便是德。念太多書的女人只會變成像我那大姨子一般的怪物,沒人敢要了。唉!像我的妻子有才有德,不知給他們藏到那兒去了,我現在只求他們把妻子女兒還我就成了。」鄭書亭每說一句就唉嘆一句;一想到妻子,就好想落淚……

「你口中的大姨子,是君綺羅小姐嗎?」咄羅奇屏住呼吸等待答案;他還需要再確定一次……

鄭書亭揮了揮手。

「可不是嗎?那女人太厲害了,不必動刀動棍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這一點咄羅奇深有同感。

「雖然她是三姊妹中最美的一個,可是呀!那種女人不能娶,除了我妻子之外,剩下的那兩個姊妹都沒資格嫁入;大的精明冷血,小的刀口無德,難怪嫁不出去!」

今天的談天,是他近一個月來最開心盡興的一次。也難得有人听他大吐苦水,所以,他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了了。飲了一杯酒,他又拉住咄羅奇,道︰「你可別以為君綺羅是大家閨秀,其實她己身敗名裂了。外人只知道她嫁到北方,死了丈夫才回來娘家住;其實她根本沒嫁人,她哪!就是君非凡,當了四年男人,欺瞞了天下所有人,我都羞于啟齒了。你說,這種女人是不是怪物?

以前我早說她總有一天會因此而受到報應的,現在報應不就來了嗎?可憐我被她整得……呢……」

咄羅奇極力忍住笑。他想,這席話少主听了一定會很開心,至少他不是唯一對君姑娘咬牙切齒的人。而這人被她修理得更徹底。其實跟蹤他時,沿路就打听出鄭書亭的身份與目前的情況。

「為甚麼偏要與君姑娘過不去呢?」咄羅奇又問。

「呢……扼……她敗壞門風,辱沒了君家……懷……孕……」

最後兩個字含糊不清,咄羅奇拉尖了耳朵仍听不清楚,但直覺告訴他,這是個很重要的答案,他連忙再問︰「鄭公子,你說甚麼?」

不待鄭書亭回答,門外馬車停下來的聲音引起了小屋內兩個大男子一致疑問的表情。

會是誰?

君絳絹受父親之命,提來一個餐盒與十兩銀子探視她那快餓死的二姊夫。

當她被丫頭扶下馬車,她就被籬芭上系著的大黑馬嚇了一跳。這麼高大的馬,她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

鄭書亭怎麼會有如此高大的駿馬兒?唉!不猜了,反正進屋就知道了;也許他的酒肉朋友之中剛好有幾個還有點良心,會來陪他。不過,那些書生騎得了這麼高壯的馬嗎?

不管了,如今首要之事就是別讓那書呆餓昏;但她可沒打算要讓他好過,一路嚷嚷的進去︰「鄭書呆,鄭書呆,你死掉了嗎?請回答『有』或『沒有』。哇!這里真是個好地方、好風水,幾可媲美陶淵明南山下的草屋,只可惜田野已荒蕪了,這會餓死人的!」

清脆嬌女敕的聲音停歇時,她人也進了小屋,卻意外的看到一個高大得不可思議的男人;這小屋多了他更覺得可笑怪異。她的美目眨了眨。

「你是誰?」

「你又是誰?」咄羅奇雙手環胸,輕輕吐出氣息。好嬌美的姑娘!好甜的聲音!他用一雙直勾勾的眼欣賞的打量她。

「君絳絹,你來做甚麼?我鄭某人與君家已無瓜葛!」鄭書亭站不起來,狼狽的半趴在桌上,出口的聲音含糊不清,沒半點威嚴。

君絳絹看著滿桌狼藉的杯盤,懊惱的瞪向那巨人。

「是你給他東西吃的?」

「嗯。」他從鼻子中哼出一個字。

「那就威脅不了他了,而他現在又是酒鬼……唉!」她嘆了口氣,將餐盒放下,走到鄭書呆面前,雙手叉腰,正在想法子讓他清醒一點。順便問那個巨人︰「你是誰?干嘛接近他?他現在可沒甚麼好處可以給人了!」她煽煽小手;鄭書呆一身酒臭,也不知幾天沒沐浴了。于是,她從水缸中舀出一瓢水,當頭淋下去。

以為這樣他就會清醒了,不料鄭書呆咕嚕了一聲,居然睡著了。君絳絹捂住嘴,要笑不笑的,最後還是大笑了出來︰認識這呆子快兩年,只有這一刻最好笑。接著她直起身,走到窗口的寫字桌上磨墨,拿著毛筆在白紙上寫著陶淵明的名詩,不過內容稍改︰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無銀地自偏。

飲恨枯田下,不妨念君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因醉已忘言。

然後在紙張下方又添上一行留言︰十兩用一月,方可過試驗;如欲見妻女,書本多鑽研。

伴下筆轉身才發現那巨人還佇在屋內。她走向門口。

「如果你是他朋友,告訴他省吃儉用!如果你只是路過,他倒下去,你也可以走了。」

男女授受不親,又是夜晚時刻,她知道共處一室對自己不好。雖然那巨人不像壞人,但眼光很討厭。

「君綺羅是你大姊嗎?」咄羅奇問著;其實她們相似的臉蛋早給了他答案。跟她出了木屋,不想與她太早分別,這女孩相當特別。

君絳絹坐上馬車,在放下布簾之前回答他︰「是的。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嗎?你盡可將我們君家的人全想成壞人,反正鄭書呆的朋友我不會計較,全是一副德行,所以,我根本就不抱著任何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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