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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為你一個人 第4頁

作者︰古靈

金日眨了一下大眼兒。「听妳娘的話沒得說的,但,汪姑娘不過是世伯之女,妳又為何要听她的?」

「是我娘說的呀,年紀愈大的人經驗愈豐富,那藍姊姊都上二十了,比我懂事,我當然要听她的嘛!」翠袖振振有詞的解釋她的行為都是有根有據、有理有由的。「你沒瞧見藍姊姊也不時問取玉公子和黃公子的意見嗎?告訴你,理由就是因為他們都二十三歲了——比藍姊姊大了整整三歲呢!所以說,不只我,還有你,我們最好都听他們的。」

金日听得啼笑皆非,這套因為所以的推論似是而非,實在很有問題。

明明汪映藍不過是基于禮貌問人家一聲而已,她卻以為汪映藍一切都听人家的;再看看她自己,年紀愈大的人經驗愈豐富,這種論調用在她那種天性單純的人身上根本不通。

話說回頭,就算那種論調沒錯,人家要是個千年不死的老奸臣,大家也要跟著一起奸一奸不成?而且……

她干嘛拖他下水?

「我們?」金日兩條秀氣的眉毛扭得像兩條毛毛蟲,表情十分滑稽。

「對啊,趕過完年我也才十六歲,你看來跟我差不多,最多再大上我一歲,我們都比他們小,不听他們的要听誰的?」

竹繼洪听得一愣,正待開口,卻被金日橫眼瞪回去,差點被自己一口氣噎死。

「說得是,」眨巴著純真無邪的大眼楮,小嘴兒咧出最無辜的笑,金日又送上一顆剝好的栗子。「我們是該听他們的。」

翠袖繼續順手接來吃下。

「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這樣,我也沒辦法跟你相處得如此自在。」

「哦?這又是為何?」金日順口問。

翠袖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舌頭。「除了我爹,我不習慣跟年紀比我大的男人相處嘛!像你這樣大我一、兩歲還行,但是……」兩眼飛向另一桌。「像玉公子和黃公子,我就不知道該如何和他們說話,你知道,他們是成熟男人,一旦面對他們,我就覺得好別扭,怪不自在的!」

「那我呢?我就不是成熟男人嗎?」金日不甘心的嘟嚷。

「你?」翠袖失笑,「你才不是呢!」她想都沒想就斷然否定。「你跟我一般年歲,長得此小女乃娃還可愛,又滑稽又頑皮,怎麼看都沒有成熟男人的風範,不,你連男人的樣子都沒有,根本就是個大孩子,跟我一樣——藍姊姊說的……」

她認真的點點頭。

「要我說,起碼得再過個十年八年的,那時候你也該有二十六、七歲了,多少會有點男人的味道了吧?」

話剛說完,一旁突然爆起一陣放肆的大笑,金日恨恨的賞過去好幾顆爆栗都止不住竹繼洪的笑聲。

「他怎麼了?」憨直的眸子眨著困惑的神情。

「不打不成材,」金日喃喃道。「我多揍他幾拳就好了。」

笑聲半空被砍斷,「不要!」竹繼洪驚叫,又抱頭擺出一副要落跑的姿勢。「我不笑了!不笑了!」

「不笑了?」金日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

「不笑了!不笑了!」竹繼洪一個勁兒搖頭。「大表哥,打我沒關系,千萬別揍我!」

金日哼了哼,暗自卸下聚于掌心中的功力,回眸,又是燦爛輝煌的笑臉。

「翠袖姑娘,妳跟汪姑娘都不必回家過年嗎?」

「我們不能回去,」翠袖漫不經心的回答他,注意力又飛到另一桌去了。「在藍姊的目的尚未達到之前,我們都不能回去。」

「目的?」金日迷惑的眨著眼。「什麼目的?」

「藍姊要設法搭救汪世伯呀!」她皺起了眉頭,愈來愈心不在焉。「她一個人出門不安全,才找我陪她一塊兒,因為我會武功。我們到處找人幫忙,可就是沒有半個人敢踫這件事,就怕被牽累。不久前,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門路……」頓一下。「他們又在吵嘴了嗎?」

「那也算不上吵嘴兒。」金日根本懶得回頭去看。

「那是什麼?」

是某個凶婆娘又在撒刁了。

「無論汪姑娘說什麼,黃姑娘都要找碴兒耍叉,而玉公子與黃公子則努力為汪姑娘說話,這下子不更惹出黃姑娘的火兒才怪,于是她的嗓門愈扯愈大,听來像是吵,其實不是,是她自個兒在唱獨腳戲。」

「原來是這樣。」

翠袖收回目光,沉默片刻。

「其實黃姑娘根本用不著生氣,不管玉公子他們有多麼喜歡藍姊姊,或者藍姊是否喜歡他們,藍姊姊都不會嫁給他們。」

「是麼?為什麼?」

「因為藍姊姊老早就決定好要嫁的對象了。」

「哦?是誰?」

「河南按察使。」

金日怔了一下,挖挖耳朵,再問︰「妳是說,那位河南的按察使?」

「沒錯,就是那位。」翠袖用力點頭。「做小妾也行。」

「做小妾也成?」金日不可思議的喃喃覆述。「不管對方是鬼頭蝦蟆臉或白發老妖怪?」

「對,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總之,她非嫁給河南按察使不可!」

翻著眼,金日想了大半天依然想不透那位高傲的大小姐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于是決定放棄不再想了,省得浪費他的腦細胞。

「那麼妳呢?妳可也決定好要嫁個什麼樣兒的對象了?」

「不,我不嫁!」

「妳不嫁?」

「我要娶。」

「娶?難不成妳是要……」

「對,我要找個肯嫁給我的男人,只要對方同意招贅,我就會盡快把他娶進門,沒錯,就是這樣!」

真是傻眼兒了!

一個寧願做河南按察使的小妾,一個要娶大男人,這兩個小女人究竟是怎麼一司事?

第二章

足足一個多月後,白慕天終于從台灣回來了,幾個成天喝龍井喝到快反胃的人趕緊跑去見他,打算把麻煩扔給他之後立刻落跑。

而白慕天在見到玉弘明之後,也只接了信函並沒多說什麼;相反的,他的視線一接觸到金日,表情馬上變得非常奇怪,有點兒怔忡、有點兒感慨,還有點兒哭笑不得。

「你……」他怔愣的望著金日。「跟令尊確然十分相似。」又是一張該死的女圭女圭臉。

金日滑稽的兩手一攤。「誰讓我是我爹的親兒。」

白慕天不禁綻出笑容來。「你們幾個兄弟都這個樣?」

「那倒不是,雖然小時候我們都一個樣兒,不過愈大愈不一樣。除了眼楮,老二、老三像娘多一些,至于老四……」金日咧嘴一笑。「你要是見過他,你就會知道在我們幾兄弟里,真正像爹的是他,不是我。」

「是嗎?」

「我只是這張臉像爹,老四連性子都像爹。」

「你是說他也很……」

「更上一層樓!」

「更上一層樓?」白慕天驚呼。

「六親不認。」

「六親不認?」白慕天抽著氣。

金日嚴肅地點點頭,「真的,他誰都不認,連爹娘都不認,所以……」忽又擠眉弄眼起來。「你也不必擔心他會為『某人』辦事。」

白慕天怔了怔,旋即恍然。「那你呢?」

「我?」金日露出整齊的白牙。「我從不為『某人』辦事,只有爹才會踢我出來幫他辦事,他才能夠時時刻刻看著我娘,免得我娘又離家出走去找男人。」

白慕天失笑。「都老夫老妻了,應該不會了吧?」

金日哼了哼。「才怪!」

白慕天咳了咳,咽下笑意。「久未見面,他們兩位可好?」

「這個嘛……」金日很認真的想了想。「說真格的,倘若沒我娘成天煩我爹,我爹的日子肯定能過得十分愜意,但話又說回來,要是我娘當真閉上了眼兒,我爹可也活不下去了,所以說,還是讓我爹繼續辛苦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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