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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必從夫 第17頁

作者︰古靈

「不,既要賞月,躲進里頭去算什麼,把吃喝的全給搬出來吧!」

在塔布的幫忙之下,佟別很快就把吃喝的全搬出來了,然後,滿兒對佟別曖昧地擠擠眼。

「你們也備一份離我們遠點去吃喝,別礙著我和爺說悄俏話了。」

佟別臉紅了,她明白福晉話里的意思和表面上的意思恰好相反,其實輻晉是要她和塔布也找個地方去你儂我儂一下,別辜負了這份月下的浪漫時分。

這是福晉的「命令」,她自然不能拒絕。

于是,兩人各自端了一些吃的喝的躲回中艙里頭去了,門雖沒有關上,但隔有白色荷葉布幔,誰也看不見誰,這該夠「遠」了吧?

「嗯,這桂花栗子羹真的很涼呢,來,夫君,這給你嘗嘗!」

滿兒舀了一小碗要給金祿,金祿卻不伸手拿,反把小嘴兒嘟過來,那模樣兒可愛的有點滑稽。

「喂我。」

滿兒吃吃笑著喂他一匙羹。

「好甜!」金祿心滿意足地舌忝舌忝唇瓣。「還要!」

貪看他那可愛的模樣,滿兒便也順著他的意,一匙匙喂他,自己也吃著,一面閑聊一面賞月。吃完了羹再吃糖桂花,飲桂花酒,見他飲了桂花酒後,雙頰嫣紅煞是誘人,忍不住湊上去親他一下,暗暗決定要多灌他幾杯。

「咦?那船上怎麼都是女人?」

金祿不經意瞟去一眼,「花魁的花船。」一杯飲盡。

滿兒立刻再為他斟滿。「是嗎?你怎麼知道?莫非你上過花魁的船?」

見她的眼神懷疑地在他身上打轉,金祿心頭不由開始打起鼓來,「沒的事!沒的事!娘子可別亂栽贓冤枉我啊!」忙不迭地搖手否認。

「冤枉?」滿兒扶著他端杯的手讓他飲下酒,再為他斟上滿杯。「那你怎會知道那就是花魁的船?」

金祿唉了一聲。「娘子啊,妳沒瞧見船頭船尾那兩盞大紅燈籠麼?」

「燈籠?」滿兒再一次扶他的手讓他飲下酒,又為他斟滿,再回眸去瞧。「原來是湘紅院的船。」

看看手上的酒杯,金祿若有所悟地淡淡一哂,自行仰杯飲盡。「沒錯。」

轉回頭來,見他杯空了,忙再斟滿。「嘖,居然做生意做到這里來了。」

「這時候生意才好。」金祿咕噥,再仰杯飲干。

「你說什麼?」滿兒眼瞇了。

「沒!沒!」金祿打著哈哈,兩眼溜到別處去。「為夫喝酒,喝酒!」

滿兒哼了哼,為他斟滿酒杯,轉眸再望向另一邊,「哎呀,那邊有位姑娘在唱小書呢,咱們也過去听!」于是大聲吩咐船後的篙夫把畫舫撐過去。

拜夫立刻將篙子插入湖底用力撐船,畫舫便從靜止狀態開始移動。

「我唱給娘子听吧!」

「你也會唱小書?」

「……不會。」

「那就請閉嘴!」

那是一艘小船,船頭船尾各掛一盞明亮的水燈,使四周船上的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瞧見小船上那兩個人,一個拉胡琴的大胡子壯漢,由于胡子實在太大把了,看不出實際年歲,另一位十七、八歲的姑娘正在唱《雙姝鳳》。

雖然那個大胡子沒啥看頭,但姑娘人長得秀麗活潑,歌聲婉轉動人,湊上去或听或看的船還真不少,都圍成了一圈。

半個多時辰過去,恰好告一段落,小船開始劃到各艘船邊去領賞,領完了賞再繼續往下唱,不然一口氣唱完大家全跑光了,他們的口水不都白費了。

滿兒吁了口氣,「唱得還真不賴呢,教人听了欲罷不能!」側首想叫金祿多賞點,不想卻見金祿滿臉通紅地躺在她懷里呼嚕呼嚕大睡,甲板上那一小壇桂花露酒不知何時競已見底,涓滴不剩,她不禁失笑。

「哎呀,真的醉了呀!人家說這桂花露酒香甜濃醇但後勁十足,最好別貪口,看來是真的。」沒轍,她只好自己伸手探進他懷里掏銀子出來。

小船靠過來了,她立刻把一錠銀子丟下去。

「姑娘,妳唱得真不錯,借問貴姓啊?」

「我叫魚娘,拉胡琴的是我師父。」

「你們都在這杭州地頭唱?」

「也不是,我們來杭州訪友,借機賺點盤纏。」

「喔,那要在杭州待多久呀?」

「起碼要唱完一本書,半個月到三十天吧。」

「是嗎?真可惜,我們明兒就要離開杭州了,不然我一定去听完……」

兩人居然聊起來了,但不過數句後,滿兒便突然住了口,雙眸納悶地望向小船後面。

「奇怪,大家怎麼突然全跑光了?」

聞言,魚娘與大胡子也奇怪地扭回頭看,果然剛剛猶圍成圈兒的船在這短短片刻間竟全都跑光了,還跑得大老遠,他們疑惑地轉頭再瞧,隨即明白了。

原來是有一艘橫行霸道的大型樓船正朝這方向駛來,船行速度疾快,不僅不怕去撞翻別人的船,還故意拿篙子去搗翻四周的小船,看人家大人小孩落湖拍水喊救命,他們便幸災樂禍地鼓掌哈哈大笑。

「太過分了!」

滿兒憤然大叫,正想叫醒金祿起來救人,倏見魚娘與大胡子飛快地相對一眼,旋即動作一致地飛身而起,如猛鷹似的掠向那頭湖面去救人。

「咦?原來他們會武功啊!」她吃驚地喃喃道,再見他們救了人回來竟想放在他們的小船上。「不,不行,你們的船太小了,載不下那麼多人,會翻的,還是放到我們船上來吧!」

毫不猶豫地,魚娘與大胡子立刻把人放上畫舫,隨即又掠身回去繼續救人。

「塔布,佟別,快出來啊,來幫忙啊!」滿兒拉開嗓門大叫,一面把金祿自她懷里小心翼翼地挪到長楊上繼續睡,然後跑過去幫忙安撫那些全身濕淋淋,驚魂未定的人。「有多少毯子、衣服全都給我拿出來!」

魚娘與大胡子仍在飛來飛去救人,那艘樓船業已駛至離畫舫不遠處。

「住手!快住手!不準再救人了!爺們看得高興,你們怎可如此掃人興!」

樓船上起碼七、八個華服年輕人,一眼便可知是那種不曉人生疾苦的紈子弟,其中一個還大剌剌地坐在甲板正中央的大圈椅上,一手端酒一手拿餅,模樣倨傲又猖狂,明擺著就是在欣賞落水狗的戲。

「喂喂喂,你們會不會太囂張了點兒啊!」滿兒難以置信地大罵。「要是淹死人了可怎麼辦?」

「死了就死了,還要怎麼辦?」

「你……你……」滿兒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你們眼里還有王法嗎?」

「王法?」那些年輕人們相視一眼,繼而哈哈大笑,齊齊望向坐在圈椅上的年輕人。「妳知道他是誰嗎?告訴妳,他可是堂堂固山貝子爺,是皇親國戚,王法再嚴也管不到他頭上去,懂了嗎?」

罷救回最後三個人,先後落在畫舫上的魚娘與大胡子聞言神情微變,眸中忽地掠過一絲狡色,但沒有人注意到。

「固山貝子?」滿兒若有所思地側臉向塔布問︰「是他嗎,塔布?」

塔布連忙跑過來。「您說誰,夫人?」

「弘昌。」滿兒低聲說。

「對不起,夫人,恐怕奴才也不認得。」塔布也細聲回道。「之前弘昌貝子老愛跑到外城去玩,後來又被十三爺圈禁在恰親王府的後跨院里,夫人您都沒見過,奴才更沒機會踫上。」

「我常到怡親王府也是他被十三哥圈禁起來之後的事啊!」滿兒咕噥。「那如果真是他的話,究竟是誰放他出來的?」

「奴才不知,但十三爺過世後,是弘昌貝子的弟弟弘曉承襲怡親王的位子,應該是制不住他的,所以……」塔布謹慎地思索一下。「依奴才的猜測,多半是弘昌貝子自個兒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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